看着初九和黄立仁被押走,围观的村民中,男的还有所忌讳,女的就全都上前将被留下来的黄夫人围了起来。
“黄嫂子啊,黄郎中是犯了什么事啊?刚才他们好像说是命案啊?”
“黄先生怎么会犯命案,要我说啊,就是那个田家的救回来的那个不知哪儿来的小子,这不清不白的,怎么能往村里带呢?”
“就是,我平时就看他不像个好人,成天在村里瞎晃,准是打什么坏主意呢。”
“哎哟,被你们这么一说,我咋慎得慌,一个杀人犯在咱们村住了这么久,也太吓人了。”
黄夫人本就因为丈夫被抓而心忧,此时又听她们这般编排初九,顿时气的脸都红了:“我相公和初九都不是这样的人,这里面一定有误会,待案情查清楚了,县太爷就会放他们回来的。”
“郎中我们是信的,但是那个初九可就不一定了吧?来路不明的?”
有人更是怪笑地看她:“呦,嫂子这么护着那小崽子,莫不是有何缘由不成?这黄相公时不时进山采药的,那可还真说不准哦。”
有些人觉得她说的过分了,且不看黄夫人的为人,就那孩子就是个毛头小子,能有什么龌龊,吵杂的声音也愈见小了下去。
可是那黄夫人哪里听过这般污秽之言,气的眼前一黑,人竟是往后一倒,昏过去了。
“呀,黄嫂子晕了!”
“快,抬进去抬进去。”
方才说的最过火的几人见势不妙,就趁乱溜了。
……
而此时的楚颜和黄立仁自然不会知道他们走后发生的事情,他们要面对的,是面前这座本应代表着正义与法律的地方。
“愣着干嘛?进去啊!”
回到了自己的地盘,三名衙役也不怕了,便又嚣张了起来。
“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黄立仁是怕了楚颜了,就生怕她连在县衙都敢闹事,忙扯了她的袖子往里走。
进了衙堂,才发现千桓居然也在,见到他们二人他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终于看见个熟人,黄立仁立马上前拉着千桓问道。
千桓也怕他们一会儿在堂上说错话,正欲开口解释一二,两旁的衙役“砰”的往地上一砸棍子,虎得二人吓了一跳。
“肃静!”
千桓只得悻悻地闭上了嘴,黄立仁亦不敢吭声。
唯有楚颜还东张西望地很是新奇的样子。
这样胆大的人,平日还真是少见,遂两旁的衙役皆是侧目打量“他”。
可是等到楚颜过了那股新奇味儿后,还不见县太爷的影子,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还审不审了,怪无聊的。”
“放肆,这是什么地方,岂能容你大放厥词!”
楚颜看向那个押他们来的衙役头子:“就这样站着,啥也不干,话也不说,那要我们来干嘛?我可是有事的,不审我可走了。”
说着竟真的往外走。
那衙役头子咻的就拔了刀:“反了你了,我看你敢走?看清楚这是什么地儿?”
有的觉得他反应过激了。
“这小子挺有意思的呀,老蔡你怎么对他这么不客气?耐心点,孩子嘛。”
那被叫老蔡的衙役当然不能说自己刚刚被人家一手压在了地上去了,便挥挥手不耐烦道:“去去去,知道什么你,这可是被徐少爷点名的重犯,有了差池你担得起吗?”
其他衙役好像对这个老蔡有些忌惮,遂纷纷闭了嘴,不再替楚颜说话,只是从眼神中还是表露出了同情之意。
……
“姑父,你倒是快点啊,我还有事呢。”徐少杰对于薛登洪拖拖拉拉的很不爽,脸上也不加掩饰地表露了出来。
薛登洪心里不耐,刚刚花了好大功夫才把那群大爷劝好安顿好,转身又要给这个废物收拾摊子,心里实在隔应得不行。
但是又不敢得罪他,只能边嘴上不停地应付着,边加快脚步到公堂去,希望尽快打发了这个小混蛋好去办自己的事。
两人一进来就看到堂下氛围一副很紧张的样子。
对比其他人或严肃或紧张的样子,唯有一人太过与众不同,他站在那就好像天生吸引别人的目光,即使周围围着无数人,也能让人一眼就注意到他。
薛登洪顿时明白这徐少杰为何要为了他这么大费周折了。
而徐少杰从一进来那眼睛就恨不得粘到楚颜身上去了,那意图简直不要太明显。
而千桓则是心里咯噔一下,顿觉不妙,他有预感,一会儿局面恐怕会对他们极为不利。
薛登洪端起大老爷的威严,端坐大位之上,徐少杰则站在他的身后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就等着结果了。
“啪!”一声惊木,师爷适时开口。
“升堂~,带原告~”
还有原告?没见过审案的楚颜颇感兴趣地看着衙役领着几名男子抬着一副担架就上来了。
看他们准备充分的样子,之前应该是早就等在旁厅了。
那几人一上来就扑通跪下了,然后一阵嚎哭,哭的那叫一个可怜,跟死了爹妈似的。
听了他们一通哭,楚颜才明白今天这出戏是怎么排的。
原因还是出在她给黄立仁的那张药方上面。
黄立仁后来将药方转交给了千桓,就前几天她还去千桓药铺看了药的成品的。
可是这事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楚颜疑惑托腮。
薛登洪看了状纸听了他们的陈述后,看向千桓。
“他们所说是否属实?”
“回大人,这人确实在我们药铺买过此伤药……”
千桓还没说完呢,旁边那几名男子就扯开嗓子吼了。
“他认了,他认罪了!”
“大人快将他抓起来,就是他做的。”
千桓气结,指着他们气的手都抖了:“胡说,就算他来我们药铺买过药也不能说就是用了我们的药死的,不然凡是来我们铺子买过药死的难不CD要找我不成,还请大人明见啊。”
千桓虽有些慌神,但是思绪却依然很清晰,丝毫没有被他们给影响了。
薛登洪一拍惊木:“肃静……仵作可曾验过尸体了?”
“验过了,这是验条。”师爷将仵作的验尸结果盛了上去。
薛登洪似模似样的看了几眼:“这死者乃是死于中毒,而且是死于伤处的毒,其他地方并无伤口和异样,对此,千桓你又有何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