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儿!”
楚颜单膝跪地:“儿臣在。”
“孩子就是长得快,一段时日不见,父皇都快认不出来了,吃了不少苦吧?”
楚颜看着他看似和蔼慈善的脸,心里却敲起了警铃,以她对父皇此人的了解,他越是和颜悦色,就越是危险。
“是吃了不少苦,从小在宫里锦衣玉食惯了,到了外面可真是实实在在体验了一把人间疾苦,儿臣真是受益匪浅。”
楚天行点点头,提起笔来,在纸上随意画了起来。
“怎么?不打算跟父皇说说这两年的经历?父皇可好奇得紧呢。”
“都是一些无聊的小事,不敢多耽搁父皇的时间了。”
楚天行的手顿了顿,又继续画。
“孩子长大了,懂得和父皇打马虎眼了?”
楚颜以头叩地,惶恐道:“儿臣不敢,请父皇不要为了儿臣生气伤了身子。”
楚天行笑着抬手点了点她:“你啊,还是那么孝顺,起来吧。”
楚颜略显拘谨地站起身。
“几年不见,倒是生分了。”楚天行终于放下笔,走下台子,认真端详起了楚颜。
“是长高不少,回去让内务府给你做几身衣服,剑也换一把,太磕碜了。”
楚天行明显把楚颜背上的剑当成路摊货了。
楚颜反手摸上了剑身:“不用了父皇,这剑儿臣用得甚是顺手,就不必换了。”
“随你。”楚天行当然不会介意这点小事。
“看来你是真的不愿意跟朕说说当年的事了?”
楚颜明白他其实是想问她是怎么活下来的?又为什么她的母妃和“楚颜”却没有?
“罢了,待你想说的时候再来告诉朕吧。”楚天行明白这事急不来。
“谢父皇体谅。”楚颜明白他会这么“体谅”她,八成还是因为内疚的,所以楚颜不介意利用这副内疚再换点东西,要知道,有些东西可是有时效性的,过时不候啊。
“儿臣还有个不情之请,还请父皇成全。”
“说。”
“儿臣不愿住在宫中,可否在宫外给儿臣拨个院子独居?”
楚天行皱眉:“你可知皇子不满十六岁是不得出宫自建府邸的?”
“儿臣知道,但儿臣不愿待在宫内,若是父皇为难,儿臣愿请旨戍边。”
她的坚持让楚天行很是惊讶,当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让他连皇宫都不愿多待?
父子(父女)二人对峙了许久,终是楚天行让了步,最终楚颜便拿着新鲜出炉的圣旨出了承德殿。
一踏出门口,就发现主持大师居然就站在门外,而且看起来似乎是在等她。
因为一见她出来,主持向她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
楚颜皱着眉头犹豫了下,还是跟了上去。
“大师。”
主持回了一礼。
“大师……为何要打诳语?”
一个得道高僧居然在她的面前说谎,想想都觉得不太真实。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信子自当回去在佛祖面前念经忏悔。”
这让楚颜更不解了:“大师为何要帮我?”
“老衲帮的不是殿下,而是芸芸众生。”
楚颜表示一个字没听懂。
主持又笑:“老衲在殿下身上看到了一样东西。”
楚颜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好像除了背上的剑和怀里的白雪,没什么稀奇的东西了呀?
主持神秘莫测地摇了摇头:“殿下若不明白,老衲可以提点殿下两字。”
“大师请说。”
“未来。”
楚颜:……
呵呵,一个和尚跟她说在她身上看到了未来,为什么觉得遇到了个假和尚?
“未来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我可不信,大师可否说的再明白点?”
主持还是笑:“天机不可泄露!”
楚颜:……
哦,恨死这些故弄玄虚的家伙了,别的本事没看到,吊人胃口的功夫倒是一流的。
“殿下日后会明白的。”
丢下这句话,主持就如他轻轻的来一样,又轻轻的走了。
只留下了迎风默然无语的楚颜……
摇了摇头,将奇怪的主持大师甩到脑后去。
楚颜看了看手上的圣旨。
管他呢,反正第一步成功跨出去了,现在应该先去接收一下自己的新宅子了。
一出承德殿,四周就多了不少探头探脑的宫女太监,不用猜都知道是各宫娘娘派来打探消息的。
楚颜通通不管,直奔宫门口。
上了备好的马车就由太监引路,先去了她的新府门。
楚颜到的时候,新府门的侍卫和管家也已经被安排过来了。
管家是个四十来岁的男子,气息沉稳,看着很老练,她刚下马车就已经带着一干下人自觉迎了上来。
“恭迎七皇子殿下回府。”
楚颜抬头,因为她现在还没封王,所以牌匾上写着的是“皇子府”,而在左下角的位置用红色标了个七字,表示这是七皇子的府邸,倒也清楚明白。
“平身吧。”
管家站起来上前给楚颜提行李。
“启禀殿下,小的正带着下人打扫,很快就能入住了。”
楚颜摆摆手:“那就忙去吧,我自己逛逛就好。”
说是这么说,管家哪儿敢真让她一个人在府里乱逛,所以让下人抓紧时间收拾后,就亲自给楚颜带路,一路给她讲解府里的情况。
逛的时候看见不喜欢的,楚颜就直接让他改掉。
自己的府邸当然是怎么喜欢怎么来了。
内务府的速度也是蛮快的,待到楚颜逛完一圈回到大厅的时候,府里的一应家具,装饰都已经换过了一遍。
府里的下人也都已经安排妥当,当真是名副其实的拎包入住了,果然有权有势就是好啊。
楚颜也看得出来,这些下人侍卫所忌惮的只是她皇子的身份,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
这些人她也不会当成心腹。
看来第二步,就是要培养点自己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