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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饭店门口的孤儿

石不群和宁英师兄妹二人骑着马,不紧不慢的朝华山行去。

石不群骑在马上走在宁英的前面。憨厚老实的他,想说些什么能打消些,师妹父母命丧魔教之手的哀伤。但他也找不到有什么可说的事情。最后,他看了看天,对后面的师妹说:“呀!师妹你看天上的云哪,那么高。我算算现在都是八月了,都入秋了!”

宁英是真的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时节。自从魔教偷袭华山起,宁英就没有关心过时间。她听师兄一说已经是八月了,非常吃惊的对石不群说:“不可能吧?我们下华山时还是六月,现在就到八月了?”

石不群一边骑着马一边说:“师妹呀!我就知道你把日期时节都不记得了。现在我们回到华山,还可以赶上中秋节呢!”

一说到中秋节,宁英心中更是伤心。她母亲跟她说:她和她父亲商量好了,等到了中秋,就让石不群从思过崖回来,让宁英和石不群把婚礼办了。可是现在宁英的父母都已命丧黄泉,提起中秋,怎不叫宁英心伤?

宁英忍不住心中的思绪对石不群说:“大师兄,你呀,总是没心没肺的。你知道吗?我爹和娘已经商量好,就在这个中秋节,要为我们举办婚礼。”

石不群赶紧回头惊愕的问师妹:“师妹,是真的吗?”

宁英已经泣不成声的说:“师兄,是真的又能怎样?现在到了中秋节,我爹娘都已不在了。”

石不群拉转马头走到宁英身边细心的按慰着伤心的师妹说:“师妹,你不要难过。师父和师娘既然说好这个中秋要让我们成亲。等回到华山,到了中秋节,我们就照样成亲。你看好不好?”

石不群的一番话本想让师妹不哭,没想到宁英听到石不群的话后反而嚎啕大哭起来。

石不群看着师妹痛哭不止也跟着忍不住泪流满面。他不知该怎样去劝师妹不要哭,他只好在师妹身边等师妹把心中的悲伤都哭出来。

等宁英停止哭泣,太阳也要下山。石不群才对宁英说:“师妹,太阳就要下山了。这里离灵宝县城还有十多里,我们得快马加鞭了。”

宁英大哭一场后,心中轻快了不少。她对师兄说了一声“好”后,就催马向前奔去。石不群看着师妹先跑在了前头,他心中也轻松很多。石不群骑着马紧跟在宁英后面向灵宝县城奔去。

在灵宝县城住了一夜,第二天,宁英天一亮就起床了。她催促石不群起床,说要早点起程赶路。石不群看到师妹又有了精神,便很高兴的说:“好,今天我们快马加鞭,看看能不能赶到潼关。”

石不群和宁英二人快马加鞭,日落时分,二人总算是到了潼关县城。到了潼关县城,就算是到了华山的家门口了。以前,宁英总是跟着石不群到潼关县城玩。因为潼关县城比华县要繁华得多,那时候也总是喜欢去远的地方买东西。所以,潼关县城的每条街,有几家什么店,宁英心中总能如数家珍。可这次华山经历如此大难,宁英作为华山派掌门人的千金,现在也没有了往日的那份傲气。她和石不群在她们往日最喜欢的潼关风味饭店前下马,店老板听到马蹄声迎出来,看见是老客人华山掌门人的千金宁英和首席弟子石不群,便很热情的把宁英和石不群请进饭店。

宁英和石不群跟店老板吩咐先用晚饭再住店,店老板也很熟悉的叫厨下做宁英和石不群爱吃的。宁英和石不群挑了饭店大堂的柜台前的一张桌坐好。店老板亲自为宁英和石不群泡了茶。大概是店老板听说了华山遭魔教偷袭的事,所以他也不像往日那样在宁英和石不群面前多语。泡好茶后,店老板就对宁英和石不群说:“你俩先喝茶,我到厨下嘱咐厨师快点。”

过了好一阵,店老板亲自端出一个大罐。他笑盈盈的把罐放到桌上,然后对石不群和宁英他们说:“这是罐煨老鸡,你们先喝鸡汤。”

等到宁英和石不群吃饱了饭,天已经黑了。店老板对石不群和宁英说:“现在是淡季,没什么人住店,你们瞧,今晚就是你们俩个人吃饭。”然后又说:“你们的马我已经叫伙计喂了,你们是现在就上楼去休息,还是再坐一会儿?”

宁英对店老板说:“我刚吃饱,还是先坐坐吧!”

“好,那我叫伙计把洗面洗脚水端到这里来。”

店老板一边吩咐伙计给宁英和石不群把洗面洗脚水端来,一边收拾桌上宁英和石不群吃剩的饭菜。只见店老板把宁英她们吃剩的一些饭菜都倒进一个大碗,然后把吃剩的鸡汤也倒进那个大碗里。然后,店老板端着这一大碗饭菜走到店门外,转身对着屋檐下说:“你这是真叫活遭罪呀,就是耐在我这里不走。”店老板把一碗饭菜放下后就进入到店里。

石不群见店老板进来了就问:“老板,门口的那个孩子是怎么了?”

“店门口有个孩子,我怎么没看见?”宁英听说门口有个孩子,于是走到店门口看。由于骑马太累,宁英下了马就进入饭店,没注意到店门口还有个孩子。宁英走到店门口,只见一个小男孩侧身趴在饭店门口的屋檐下,用一只手抓着碗里的饭吃。这个孩子大约只有四五岁,身上穿的衣服很好,还带着一个黄灿灿的金项圈。但衣服已经很脏,头发也凌乱不堪。

宁英看着孩子大声的问店老板:“老板,这个孩子哪来的呀?”

店老板和石不群都走出饭店,来到店门口。店老板对宁英说:“宁女侠,你们不知道,两个月前的一个夜晚,潼关县城是雷电交加。就在这个夜晚,这个孩子的全家都被人杀害了,连房子也放火烧了,这个孩子被丢在这街上。第二天,我看见这个孩子还活着,就把他抱进饭店。之后我才发现,这个孩子的一双脚啊,竟然都被打断了。”

店老板接着说:“我本想做个好人,叫郎中把孩子的脚接好,把孩子就养在饭店里。可是后来,人们都说,这个孩子的家人,肯定是以前结下了仇家,现在是仇人寻仇来了。这个孩子被打断双脚丢在街上,是仇人要这样泄恨。如果把孩子抱回家去,恐怕会落得个家毁人亡的下场。后来,又听说华山派的人也被魔教杀光了。我就吓得把孩子又放到街上去了。可是这个孩子看见我抱他进了我的饭店,我刚一回到饭店,他就又跟着爬到我这饭店门口来了。我就跟这孩子说,我不敢收留你,怕你的仇家找我麻烦。可这孩子好像也听得懂我的话,他就在我饭店门口的屋檐下躺着,不进我的店,也不走开。我就每天倒些客人吃剩的饭菜给他吃,一直到现在,都两个月了。”

宁英听店老板说完,看着趴在地上继续抓着饭吃的孩子,非常气氛的说:“天啦!就算与他的父母有仇,怎么要这样来折磨他这样小的一个孩子。”宁英忍不住心中对这个孩子的同情,几乎要哭了。在一旁的石不群看见师妹这个着急,他也很同情这个孩子。他说:“哎呀!刚才我进店的时候还以为是老板你的孩子调皮捣蛋躺在门外呢!师妹,如今这个孩子没有了亲人。这样躺在店外的屋檐下,如果到了冬天,就算不饿死,也会冻死的。别人怕他家的仇人找麻烦,我们不怕。我们把他带到华山去,师妹你看好不好?”

作为华山掌门人女儿的宁英,向来生着侠义心肠。经历了华山灭派惨祸后,她心中更容不下一点世间的不平事!她早就想说要把这个孩子带到华山去。听师兄石不群一说,她就蹲下身子,对趴在地上的孩子说:“我带你上华山去好吗?”

那个孩子挣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蹲在面前的宁英。宁英借着店门口挂着的灯笼的光,看见这个孩子生得很清朗,虽然他的头发凌乱,满脸污垢。单凭这孩子的那双明亮的眼睛,就叫人喜爱。宁英看见这个孩子看着自己,又不说话。她想,这个孩子一定是受了太多的惊吓,不敢说话。于是又可爱的笑着对那孩子说:“你不要怕,我是一个好人,以后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那个孩子好像听懂了宁英的话了,他挣着眼睛看着宁英慢慢的点了点头。宁英见了,很高兴的对石不群说:“师兄,你快把他抱进店里,看看他的脚怎么样了?”

店老板也说:“是呀!他的脚都断了两个月了,会不会残废掉哟?”

石不群把孩子抱进饭店,店里的伙计端来了热水。宁英把孩子脏了的衣服和裤子脱掉,里面穿着一个绣着一对鸳鸯的红色肚兜,很是漂亮。宁英忍不住摸着肚兜上的鸳鸯甜蜜的对孩子说:“呀!你这肚兜好漂亮哟!”

石不群用手轻轻拿起孩子的脚说:“痛不?”

孩子看着自己的脚摇头说:“不——”

“哈哈哈!他说话了!”宁英高兴的笑着问那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呀?”

孩子眨着一双大眼睛稚气的说:“冲儿。”

“冲儿,你叫冲儿。”宁英接着问:“你几岁啦?”

“五岁。”

“哈哈!”石不群笑着说:“那你姓什么呀?”

孩子坐在石不群大腿上,看着石不群挣着大眼睛摇头说:“不知道。”

“大师兄,你看,这孩子还不知道自己姓什么。那以后上华山了得给他取个姓。”

石不群说:“取个什么姓?就跟我姓石吧!”

宁英说:“也可以。石冲,这名字好听。”宁英问那孩子:“你以后姓石好吗?”

那孩子不住的点头说:“好。”

石不群又用手捏了捏孩子脚断的地方,然后问孩子:“冲儿,这里痛吗?”

孩子摇头说:“不痛。”

石不群说:“师妹,这下不好!你看这孩子脚的骨头断了后没接好,就已经这样歪歪的长好了。”

“师兄,那怎么办?”

“必须把骨头再弄断,重新接好。否则就这样,以后长大了更不好办。”

“师兄,那会很痛的。”

石不群对小石冲说:“等上了华山再说吧!今夜就跟你洗个澡,明天跟我们一起上华山好不好啊?”

那孩子轻快的说:“好,我要跟你们上华山。”

宁英笑着说:“大师兄,等上了华山,你就收他做徒弟好了。”

帮孩子洗好澡,宁英和石不群带着孩子早早的睡觉去了,整备第二天早些起程。因为从潼关县城到华山还有很远一段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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