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樾没有继续听傻健与众人的争论,或许继续听下去会有许多有趣的事情发生,只是现在的天樾情绪并不高。有了庆典台作为自己目前的目的地,他只想尽快的到达那里,不想再任何的地方花上多余的精力。
天樾到达庆典台的时候,天林已经在哪里等待了。天樾竟然不知道自己走过来是花了多久的时间,竟然比要回家拿东西的天林还要来得迟些。
天林的背上背着一把大弯弓,天樾瞬间就明白了天林说得工具是什么。
看见天樾身影的出现,天林也迎上来了。在天樾的身前,天林解下自己背上的大弯弓递给了天樾。
这把大弯弓对天林的意义必定不小,说以天樾往后退着摆摆手,说:“这个我不能用,你还是拿回去吧,不然你肯定也会受到不小的责罚的。”
天林双手端着大弯弓,眼睛盯着大弯弓说道:“我们就快要到戴冠庆典了,最近我父亲才刚刚将这把大弯弓打造好,没有试过它的威力,正好你可以拿去帮我试试手。”说着又把大弯弓往前推去。
天樾还是拒绝:“你是知道的,自己父亲赠送的弓,是不可以随便给第二个人使用的,所以,你还是拿回去吧。就算没有这把大弯弓,我一样还是可以进山脉去解决这几天的问题的,相信我啊!”
“你拿吧,既然我都把它给背出来了,怎么又能够就这样子背回去了呢。如果你不接过这把弓,那我可就要跟着你进山脉去了!”
天林的坚定,让天樾没有再多的推辞,就接过了天林手里那张大弯弓。天樾知道,如果不把大弯弓接过来,他们还会陷入漫长的推辞之中。
在天樾和天林分别之前,天樾跟天林提起了傻健。这个天樾刚刚才见过,青北小镇里一个奇特的男人!
天林和大多数人一样,说起傻健唯一想起的首先是他的傻。
但是天樾不这么认为。
天樾给天林讲了一个他在书里看见过的故事。
以前有个老实人,是个秃子,脑袋光光的,从远处一看,就像是一颗石头一样。
有一天,一个从外地来的人拿了一根棒子在这个老实人的头上敲。敲第一棒的时候,老实人觉得很痛,但是他没有躲避,也没有动。拿棒子的人又敲了第二棒,老实人的脑袋上已经出现了红印,老实人很难忍受第二棒带来的痛楚了,但是他依然没有躲避,依然在原地一动不动的。
从外地来的人拿着棒子在老实人的头上敲了第一棒,第二棒,第三棒···,老实人都一直没有躲避向自己挥来的棒子。他的头上流出了血,疼痛让老实人麻木了,他从没有躲过一次外地人手中的棒子。
最后,老实人的邻居看不过去了,就走过来对老实人说:“你怎么不知道躲一下呀,就这么站在这里让他打你?”
老实人就回答说:“他只是以为我的脑袋是一颗石头,所以不断的拿他手里的棍子敲向我的脑袋。对于我而言,我的脑袋是我的脑袋,但是对于他而言,我的脑袋只是一颗石头,石头是不会躲避的。当他认识到我的脑袋不是一颗石头,而只是我的脑袋的时候,他自然就会停止敲打,那我就不用去躲避什么了!”
这个故事在天樾的脑海里记忆得很久,至于这个故事是出自于哪一本书,他早已经不记得了。
这个故事体现的好像只是老实人因为自己的傻呆,让自己白白承受了那么多本来可以避免的痛苦。
但是其实是不对的,导致老实人最后脑袋流血的结果又三个原因。其一肯定是因为老实人的傻,不懂得去躲避,提醒外地人,只是他的脑袋,而不是一颗坚硬的石头。其二,外地人为什么在敲打老实人的脑袋的时候,为什么不去问问别人这是什么?为什么非要在自己的沉默当中去寻找自己认定的结果。其三,为什么老实人的邻居一开始不去提醒老实人要做出躲避的反应,或者去提醒外地人,这是老实人的脑袋,并不是一颗石头呢!
天樾觉得,这个故事,就好像青北小镇里的人与傻健。
一人在路上
路遇一高僧
曰:何取其道?
高僧:痴也。
人曰:何为痴也!
一人在路上
路遇一痴人
其曰:何取汝之痴?
痴人:醉也。
人曰:何为醉也!
一人在路上
路遇一醉人
遂拦道:何得汝醉?
醉人:痴也。
其人不语
寻高僧
于路上现之
遂复语:何取其道?
高僧:痴也。
人笑:何蔽,不见醉矣。
高僧:此痴为痴,不为痴。
后世
传:古有一人,是痴。不知痴,问痴,反复余生!
庆典台下有一棵大树,在树的底下,有一群小孩在玩耍。这一首在清北小镇传唱了很久很久的俚语故事,从小孩的口中蹦出,显得有无数的玩弄气息。
天樾背着天林从家里偷偷带出的大弯弓,两个人已经没有了交流的话题。从小镇上的傻健延伸的话题,已经在一群小孩的玩笑声中变得索然无味了。
在天林走后,天樾独自一人走出了清北小镇的城门。青北小镇的城门在西边,面向着整个藏林山脉。庆典台是在镇子的中心,一条笔直宽敞的街道连接起了城门与庆典台。
在门里与门外,虽不至于有天差地别,但是天樾还是明显的感觉到了之间的落差。门里,交错的街道有走不尽的人,听不完吆喝,看不清的喧闹;门外,只有一条荒漠的大道在往前延伸,土黄色的泥土赤裸裸的暴露在地表之上,没有掩盖。这不像门里的热闹,一过城门就好像逃避了整座城,将所有之前围绕眼前的,回绕在耳边的东西统统都放掉在脑后。门外,永远的就只有朴素简单的一条通向远处的大道,土黄色的泥土让它看起来像是一条慵懒的泥蛇!
在这里不会有那么多人的相互碰见以及擦肩而过,安静,成为了天樾喜欢这种环境的最重要原因。
在家里的时候,天樾的多半时间是在书房里度过的,那时的安静与现在的安静相似,但是环境却是不一样的!
出了城门往外走,没多久就会有一个岔路口。
左边与右边,又是完全不同的景象。岔路的左边是小镇往藏林山脉的小路,路虽然小,但是却显得像坦荡大道一样。这条小路,依稀有了藏林山脉的气势,两边高耸起来的崖堤,让行走在其中的人有了被压迫的感觉,这稍有不慎,就有被千万的黄色土坡顷刻淹没的错觉,如何让人不为此颤巍!岔路的右边,比刚刚出了城门时看到唯一的一条大道时的落差更大。它更加的荒芜,更加的瘦弱,看起来就好像是一条前路被封锁了,成为被弃用的一条古道,不然在它的中央,怎么长满的都是在野外生长的荒草呢!
岔向左边的小路,天樾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于平常的压抑感。这并不是在天樾面前,这一条进入藏林山脉的小路就失去了它一直巍耸的威严。它暂时的还没有感觉到天樾身上带有任何的杀气,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进入藏林山脉,构不成任何的威胁,自然不需要提前做出什么警告了!
这并不是天樾第一次进入藏林山脉的,在每年的戴冠庆典开始之前,清北小镇会专门的组织一次进入藏林山脉打猎的热身活动,为给参加戴冠庆典的男子提供熟悉山脉环境的机会。热身活动参加的人不仅仅局限在当年参加戴冠庆典的男子,小镇上在近几年适合参加戴冠的男子都可以参加。热身活动的带队的人员,往往是由小镇上经验丰富的老猎手组成的。
清北小镇上的老猎手对小镇上的青年男子的吸引力是强大的,老猎手不仅仅只是在藏林山脉里打猎的经验丰富,而且还会因为长期身在藏林山脉中,受到了山脉之中的灵气所熏陶,身体内会不断的改变,变得稍异于清北小镇的人。
即使是清北小镇的人再怎么不惧怕藏林山脉里面的无数凶险,但是潜伏着的危险还是存在的,所以跟随着老猎手进入山脉,安全的系数将会有大大的提升。再加上老猎手会在身边传授打猎的经验,,这一系列的因素,都让清北小镇的青年热捧着老猎手。
天樾就是在这样的机会下,跟随着镇上青年人进入藏林山脉的。不管怎么说,藏林山脉的凶险都是巨大的,天贺不会没有一点准备就会让天樾孤身一个人进入山脉的,或许跟着老猎手进入藏林山脉就是最长久的准备。
到了山脉脚下的天樾,看着眼前的景色,心中已经冷静了下来。对于父亲要自己外出独自生活三天或者更多的时间,他并不会害怕,因为这对于在山脉里打猎的人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进一趟山脉,多数的猎手都会在山脉里待上几天的。一来是从镇上到山脉多少需要一定的时间,而是进入山脉更深的地方,能够打到的猎物更多更稀奇。
天樾认为要在山脉里生活三几天是没有问题的,虽然他没有任何的打猎经验,但是在山脚下找到填饱肚子的东西还是容易的,只要他不会误入山脉的深处!
让天樾在路上一直心不在焉的,正是父亲天贺的态度。虽然在向天樾传达出这个意愿的时候,天贺的表情一如从前,但是天樾还是敏锐的扑捉到了在空气中蔓延的气息,是一丝慌张。
藏林山脉的脚下,和普通的山一样,被前来打猎的人来来往往的路过,这里已经变成了一块普通的山地。在这里天樾还是安全的,对付一般的动物,天樾相信的是他背后的一张大弯弓。对于清北小镇的弓是不必担心的,多少在藏林山脉中独霸一方的猛兽,都是倒在了清北小镇人的弓下。这不是因为小镇的青年有多厉害,而是手中的弓有足够的威力,将猛兽一击致命!
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正午时候,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段的时间。太阳偏西,对于刚刚拿起大弯弓去捕捉猎物的天樾来说,现在必须要行动起来,找到今晚的食物。一旦那太阳偏下山头,他将毫无疑问的不能够再寻找到动物,如此便要在外出的第一个夜晚空着肚子度过了。天樾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所以进入到山脉的不久,他就开始行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