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凡随那年轻的长老走了一段路,绕过了四五个门洞之后,来到一处院落。这院落不大,规规矩矩的构造,院落的正中一株四人合抱的大榕树郁郁葱葱,榕树枝繁叶茂,整个院落都在树荫之下。院落东南西北四个角落,各放了一盆兰花。白小凡走在这里,只觉得通体一阵寒意。
白小凡看了一眼这个院落布局、眉间微微一皱,他心道:“这院落本是个灵气聚集之地,怎么会变得如此阴气沉沉的?”他心中惊诧,不由的多看了几眼院落之中的布局。他在幽冥谷之时,不仅研习薛杜仲的医术,医卜星象他均有所涉及。风水玄学一道晦涩艰深,他一个孩童毕竟见识有限,是以半知半解。但是,他一踏足这个院落,就觉得这个院落很是怪异。
那年轻长老见他神色怪异,道:“云翔支自三年前我师傅方渐凡之事之后,便门厅仃伶。这偌大一个院落,本拟有三百弟子居住,如今多数已经调入其他支系,只余下三十人不到。所以,这院落看起来空空荡荡,毫无生气。”
“原来如此!”白小凡心中道了一声,“原来方叔叔曾经是这个云翔支的长老,他与我有恩。我定要好好学习武功,帮他光大云翔一支。”白小凡五感失去的同时,换心之前的记忆也因为对他刺激太大,被他强自封在了内心深处。但是,方渐凡救他的事情,他却记得清清楚楚。
白小凡心沉如水,虽然心中这般想,但是心中依然平静。那年轻的长老指了指北面的一间屋子,道:“你今日便在那间屋子休息,明天一早,便开始拜师大礼。”
白小凡点点头,当下朝着那长老恭恭敬敬的鞠了躬,退下走到那长老所指的那间屋子。
这间屋子不大,摆设也很简单,除了一张床,只余下一张长条案几。案几左边立了一个书架,上面放了不少书。白小凡一见那书架,当下来了兴致。他放下自己随身的包袱,走到书架之前。他随手拿下一本书,随意翻看,只见上面全是“之乎者也”“子曰”之类的。
白小凡觉得无趣,便将书重新放回原位。他从包袱里面拿出薛杜仲送给他的那本《天行道》坐在案几之前读了起来。他这一读,不知不觉便到了深夜。
这一夜,白小凡初上青云剑宗,他心中虽然依然和平湖秋水一般,但是今日所见令他对即将面对的武林有了新的认识,尤其是那个蓝衣少女。白小凡这一夜,闭上眼睛全是那蓝衣少女举手杀人的样子,令他第一次心神不宁。
一夜无话。
第二日鸡鸣时分,白小凡早早的爬了起来,他走到院落之中。那年轻的长老也已经起来,他站在院落之中。他手拿一柄寒气森森的长剑,背剑而立。突然,他身如青鸿高高跃起,他手里面长剑一抖,顿时剑光四散,那一道道的剑光如流星一般带着万钧之势落在地上。白小凡看着,他心中默默的数着,他这一数不由的佩服那年轻的长老。那长老觉察到了白小凡来了,当下身型一转,稳稳的落在地上。
他走到白小凡的跟前,问到:“我刚刚那一招一共刺出多少剑?”
白小凡心中默默算了一下,道:“如果我没算错,应该是刺出了二十一又四分之三剑?”
那年轻长老一听,当下奇道:“怎么说?”
白小凡道:“你前二十一剑都是完整的刺出,但是这最后一剑只使了四分之三。”
那长老一听,当下一怔,道:“不错,这最后一剑我没练成。”白小凡看了一眼,道:“长老,这一招叫什么?”
那长老道:“这一招叫“青云烟尘”,你记下了。”
白小凡点点头。那长老道:“你随我来。”
白小凡当下应声跟随,他随着那长老走进正厅。厅中已经站满了云翔支的弟子,那些弟子有男有女,最大的不过二十,最小的七八岁模样。
哪些弟子一见白小凡,立刻炸开了锅。“就是他,掌教真人钦点入门的那个天才。”这是白小凡听到的最多的一句,白小凡眉间一簇,带着一脸的疑惑看着所有人。他哪里知道,就在昨天陈渊河钦点他入门之时,他的天才之名已经传遍了青云剑宗。
那长老当下用手势令众人禁声。他站在前面,道:“自今日起,问天便是我青云剑宗云翔支记名弟子。”
他说完,然后对白小凡道:“问天、你虽是掌教真人钦点入门的弟子,但是你入我云翔支门下,便要守云翔支的规矩。云翔宗弟子入门之前,需要经受三道难关,方能成我云翔支正是弟子。”
他接着说道:“这三道难关你须一一完成,才能成我云翔支正式弟子。你可明白?”
白小凡点点头,道:“弟子知道。”
那长老道:“三大主事出列。”
他话音落下,人群之中走出三人。第一人十六七岁的模样,个子有一个半白小凡那么高。脸上略带三分戾气,样子颇为冷酷。四个人,十三四岁,眼角弯弯,似笑非笑。最后一个是个十六岁左右的女孩子,面容如三月梨花,清纯可爱。
那长老道:“这三人便是目前云翔支的三大主事,他们年纪虽小,但是本事都很厉害。”
“他叫方云,是云翔支的大师兄。”那长老指了指那高个的。接着他指了指那女孩子,道:“她叫方婧雪,是你三师姐。”最后,指了指那似笑非笑的,道:“这是二师兄,白景炼。”
“我是云翔支的长老,我叫方渐澜。”那长老一一介绍完云翔支的重要人物之后,道:“你来这里。”
白小凡依照方渐澜所指,走到跟前。他抬眼看去,眼前是一副画卷。画中之人,身穿一身白衣,在月色下临渊而立,好不潇洒。
方渐澜道:“这是我青云剑宗祖师,你拜完祖师之后。会由祖师决定你要经受哪三道难关!”
白小凡点点头,他缓身拜倒,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只听见咔哒一声,他磕头的那块青砖缓缓沉下,然后一块巴掌大的木牌缓缓升上来。
白小凡捡起那木牌,瞥了一眼,只见上面写了三句话:
镜中月,水中花,风中流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