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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回到云家

“凡凡,别回去了,住在小姨这儿这跟默默一起上学。”

萧林拉着云凡的手一脸不舍,想到那姓杨的女人那么欺负自己的外甥女她就气得牙痒痒。

“不住了,小姨,我大学还没毕业呢,还得继续回去上学呢,等毕业后我就赖在你这不走了。”在小姨萧林面前,云凡感到十分轻松自在,这也许就是亲情吧。

“云凡,记住我说的话啊,暑假的时候一定要过来,我带你去海边玩。”整天嘻嘻哈哈玩闹不停的萧默此时也被离别的伤感所包围,眉梢眼角都染上了淡淡的离愁别绪,双手紧紧拉住云凡的另一只手,生怕一转身她就不见了。

“嗯,我会一直记着的,等明年夏天我们就一起去看海。”看着依依不舍的母子两人,云凡也忍不住眼中泛起点点泪花。

“傻孩子,哭什么啊,又不是见不到了,哪来的这么多伤感情绪。”萧林笑着轻拍了下云凡的肩膀,眼中却也忍不住下起了蒙蒙细雨。

“小姨,萧默,等夏天的时候我一定会来的。”云凡一手一个,紧紧抱住萧林萧默母子二人,真的很……舍不得。

“云凡啊,记住我跟你说的,你的文笔那么好,试着往写作方面发展一下,以你的才华一定会成功的。”萧默附上云凡的耳朵,小声说着。

“你们说什么呢?还不想让老娘听到。”萧林在一旁不开心的目瞪着正在咬耳朵的两人。

“没什么,我就叮嘱她好好照顾自己。”萧默亲昵的拉过云凡的手臂荡来荡去。

“嗯嗯,是啊。她就是这么说的。”云凡也在一旁附和着,十分诚恳无辜小白兔似的目光,让萧林不由得勾起嘴角。

“你们这两个丫头啊!”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冲着萧林做着鬼脸。

“好了。凡凡快走吧,要不到家天都黑了。”她看着云凡被冻的有些泛红的小脸,替她整理好衣领,目光包含着怜惜与疼爱,“在家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委屈就跟小姨说,小姨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

“嗯,小姨,萧默你们快进去吧,不用担心我。”云凡又怎么会舍得呢?这里有那么疼她的小姨,还有性格相投的表妹萧林。可是,终究还是要回去X市的,毕竟那里才是她的家啊。

“路上小心啊。”两人立在路边,看着云凡打开车门,跨到车内,然后看着那辆白色奥迪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马路尽头。

车内的云凡不停的跟萧林萧默两人挥手道别,车渐行渐远,而立在路边的两人的面孔也渐渐变的模糊,最后只剩下两个小黑点,她一直扭头向后面望着,此刻脖子也有点酸疼,她缓缓转过头来。

回想起在小姨家的这一个月的时光,真的可以说是无忧无虑,每天有萧默陪着,萧林时不时的给两人带回来一些新鲜玩意,日子就像手中的沙,慢慢的,慢慢的,从指间溜走。

窗外的景物飞快地向后退去,天边的太阳也渐渐变了颜色,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云凡沉浸在寒假的回忆中,从坐车去小姨家的那一刻,到此刻她坐车回去,一幕幕就像电影一般在脑海中播放,粉嫩的唇微微上扬。

当天边的最后一缕阳光渐渐收敛起来时,车子放慢了速度,街边的路灯仿佛商量好了似的,一个挨一个的亮了起来,明亮的路灯照亮了云凡前行的道路,X市的夜景,她从来不曾这么完整而真切的看到过。

一座彩虹桥凭空飞起,高高的架在长河上,一圈圈彩灯将它紧紧环绕起来,如彩虹一般飞入天空,河水中倒映着它美丽的倒影,染花了一池碧水流年。桥上的行人来来往往,手牵手的情侣,抱着孩子的少妇,相依相偎的老人……一个个生动而活泼。彩虹桥的五彩的光晕映出了他们脸上的笑,流光溢彩,人间繁花。彩虹桥的尽头是广场,女人和小孩们拍着整齐的队列跟着音乐缓缓起舞,小贩们在地上铺张旧报纸,把各种花灯,荧光板等所有会发亮的东西一股脑儿的全部堆在报纸上,五颜六色的光吸引了许多小孩,他们巴巴的围着小贩,眼中透着渴望的光芒。小贩自己也笑嘻嘻的,任由孩子们悄悄的玩他要卖的玩具,他不知道吗?他是知道的,看到他望着孩子们慈祥的眼神就知道他是一个善良的小贩。

云凡笑了笑,这里的热闹是一种大众型的热闹,这里的繁华是真正的繁华,不是灯红酒绿的KTV,不是高贵雅致的一栋栋别墅,不是装潢极尽奢华的酒店,也不是拿着车来车往的西装革履,而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繁华,人们脸上的笑容,孩子胖乎乎的小脸,热烈的音乐和跳动的舞步,一点一点装饰着这个城市,这里的热闹繁华是身为云氏集团董事长的云中显所无法体会到的,也是天天身居云家别墅闲时与豪门贵妇逛逛商场,喝喝咖啡的杨淑语无法体会到的。云凡突然间有些感动,为这一张张笑脸,为这繁华热闹。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云家,云凡觉得这一路的时间过的很快很快,她还来不及仔细观察就到了家门口。

“小姐,到了。”小张走下车帮云凡拉开车门,恭敬的等着云凡下车,又绕到后面打开后备箱,把她的行李箱提下来。

下车后的云凡有些茫然,云家,她自己的家,在黑夜的笼罩下,这个豪华的别墅此刻竟显得有些恐怖,透着明亮的灯光的窗子,看着像一个个巨大的鬼眼,在黑夜里狰狞。

云凡不敢再看,拉着行李箱缓缓走了进去,客厅里灯火辉煌,明亮如昼,强烈的灯光刺得云凡有些睁不开眼睛。

“呦,大小姐回来了,老爷快来,凡凡回来了。”一只白嫩柔软的手抚上她的手臂,凉凉的,从手臂的皮肤上缓缓蔓延至全身,云凡抬头看向杨淑语,白皙的脸颊保养得很好,因为笑而显现出眼角的鱼尾纹,她今年也有四十岁了,云凡想着,手中猛地一轻,沉重的行李箱被杨淑语接了过去。

“呦,凡凡回来了啊,真巧,正赶上饭点,是不是闻到家里的饭香才回来的?”云中显笑呵呵的,放下手中的报纸,向云凡走来。“看来你小姨没亏待你啊,你看,这小脸红润的。”

“李姐,凡凡回来了,再加两个菜。”杨淑语把云凡的行李箱安置好后,缓步走向厨房,吩咐着正在厨房做饭的李姐。

“好的,夫人。”李姐一说话脸上就自带笑意,一双眼睛眯成一条线。

云凡坐在沙发上,跟着云中显看电视,巨大的电子显示屏上,新闻联播的主持人声情并茂的播送着国内外的新闻,云凡却怎么也看不进去,肚子里一阵又一阵奇怪的叫声传来,在高速公路上奔驰了一天的她,此刻真可谓是饥肠辘辘了,虽然小姨给她准备了很多好吃的,但坐在车上她是吃不下东西的。此刻的她眉毛拧成了一团,手紧紧捂着肚子,想让它安静一点。

云中显不经意间暼到女儿此刻的模样,不禁弯起嘴角,还记得她小时候也是这般模样,饿了自己也不说,只拼命的皱着眉头,他放下手中的遥控器,起身从冰箱中端过来一大盘红艳艳的荔枝。

云凡正在低着头安抚自己的肚子,突然一个凉凉的东西抵在她的手上,她猛地一抬头,一盘荔枝圆滚滚的摆在眼前,一个个红润饱满,一只有些粗糙的手托着洁白的瓷盘,她接过云中显递过来的荔枝,轻轻捏起一个,仔细的剥去它红艳艳的外衣,里面晶莹剔透的果肉一跃而出,将浑白的果肉送入口中,一股甜滋滋的液体在嘴中蔓延开来,刺激着她的味蕾,真好吃。她没有看到云中显一直在旁边看着她,眼睛里充满了慈爱。

“来,来,来,开饭喽!中显,凡凡快过来吃饭来,李姐你上楼去把月泽和月容喊下来!”杨淑语边喊着看电视的父女两人,边吩咐着李姐去叫那两兄妹。

云凡刚在餐桌前坐好,楼上便传来咚咚的响声,云月泽和云月容两兄妹正在下楼梯。

红木雕花的餐桌上,一盘盘香气四溢,阵阵暖烟,将冬天的寒冷隔绝在门外,鱼香肉丝,糖醋里脊,拔丝香蕉……餐桌边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这番景象该是多么温馨啊。可是这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事实上是云月容看到云凡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坐在那里同她的父亲讲话,便俏脸一滞,转身重返回楼上,吩咐李姐把她的那份饭菜送到房间吃,而云月泽则是目不斜视的走下楼梯,端坐在餐桌边,一言不发,金丝眼镜掩去他的所有目光,只埋头吃自己的饭,他身边的气压都要比平常低上几分。

云凡看着对面埋头吃饭的冷冰冰的云月泽,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他始终带着恐惧,她总觉得他的金丝眼睛下仿佛藏着什么,忽然一道目光射过来,她的心猛地跳了一下,那目光带着冷射中她,然后那冷开始蔓延,蔓延至全身。她避开云月泽的目光,赶紧低下头,吃自己的饭,还是填饱自己的肚子要紧。

一顿饭洋洋洒洒的吃下来,已经是深夜了,坐了一天车的云凡也累的不得了,准备回房间换换衣服,洗洗澡睡觉。当她走到楼梯一半的时候,背后传来云中显刚劲却又和蔼的声音,“凡凡,你还住回以前的卧室吧,好好养病。”

以前的卧室,云凡还有些呆愣,李姐已经上前去帮她打开了门,那是……云月容的房间,云凡有些惊讶的回过头去看云中显,他的脸上笑出了微微的褶皱,“进去吧。”

熟悉的东西,确实一个陌生的空间,不是矫情,而是她真的已经习惯了那个小小的客房,而如今的这个精致如画的卧室呈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她有些不敢相信,还记得小姨来的时候说这个房间以前就是她的。看着房间里的布置,看着那一灯一椅,竟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手指轻轻划过那光滑的床头,这感觉那么熟悉,像妈妈一般细腻温和。

云凡轻轻关上门,找出干净的换洗衣服,走进浴室,这个房间是有独立的浴室和卫生间的,这样设计是很方便的。浴室里的洗漱用品也已经被换成崭新的一套了,墙砖与地砖都是天蓝色的,是她喜欢的颜色,像大海,像蓝天,而她就是畅游在大海里的鱼,是翱翔在天空中的小鸟,在自己的天地里,自由自在。

褪下衣服,将身体暴露在空气中,任由温暖的热水将自己包围,云凡在身上涂满沐浴露,用手轻轻揉搓出一个个洁白的花朵,盛开的花朵下若隐若现的是她光洁如玉的皮肤,洗去一天的风尘,用热水将身上的泡沫冲洗干净,擦干身体上的水滴,套上睡衣,云凡走出浴室。

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到吹风机,云凡坐在梳妆台前,吹着自己的长发,热乎乎的风穿透着她的发,小脸被热水蒸的红扑扑的,好一个黑发红颜,镜中的云凡眉眼弯弯,与镜前照片上的女子重合,一样的眉,一样的眼,一样的微笑倾城。她和妈妈长的真像啊。云凡看着镜中的自己,想象着妈妈的模样,头发在不知不觉间被吹干了,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已经偷偷溜了进来,云凡放下手中的吹风机,打理好自己栗色的长发,走到窗前,拉好窗帘。

她走到床前,蓝色的被罩和床单,一切都是她喜欢的颜色。她静静的躺下去,将自己陷入一片柔软之中,一天的疲惫瞬间席卷而来,不多时已经陷入沉沉的梦乡。

月光透过薄如轻纱的淡蓝色窗帘,在屋子里洒下一片淡淡的莹蓝的月光,床上的人儿呼吸均匀有致,长长的睫毛在月光下微微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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