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灵镇。
张家院落中。
张天雄眉头紧皱,背负双手,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时而伫立原地,院落中种着一排垂柳,微风吹过,柳絮漫天纷飞,垂柳之上,数只老鸦在不住地啼叫,搅得他有些心神不宁。
钟家覆灭的消息,如一颗炸弹,在他心头爆炸开来,他心里的震撼,可想而知,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忧虑。
他也曾猜测过,四族之间有战争的可能性,只是没想到会来得如此之快。
“李龙城,马远山,你们到底在谋划什么!”
黙立良久,李龙城冷哼一声,“不管你们打的是什么主意,想吞并我张家,只怕你们没有这个本事!”
“滚!”张天雄朝着垂柳一声怒喝,音波震荡,几只老鸦落荒而逃,他面色阴沉,挺拔伟岸的身材,自显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次日。
元汀镇。
凌萧用过午饭后,便出了钟府,上了街。
几日过去,元汀镇街上比过去几天热闹了许多,时而可以看到商贩在叫卖。
凌萧走了一会儿,转过一个拐角,便来到了王伯的住处。
刚踏进院子,就发现王伯手里拿着一把长剑,似乎正在练剑。
凌萧不便打扰,便站在院落门口观看。
王伯所练的剑法似乎颇为简单,斜刺,横劈,剑舞成花,然后猛然一斩,随后便是几个动作的结合,王伯练得极慢,每一式的过渡,接合,都显得很自然,绝无丝毫刻板之意。
凌萧眼看王伯所练剑法,总感觉每一式,都不似表面上看来那般简单,似乎每一个简单的招数,隐藏了极多的变化。
一刻钟有余,王伯方才收剑,长长吐出一口气,一眼便见了门口的凌萧。
“你来了。”王伯长剑入鞘,将剑放在桌上,“进来坐吧。”
凌萧好奇地道:“王伯,我看你刚才正在练剑,不知所练的……是什么剑法?”
王伯进屋提出一个茶壶,拿了两个杯子,放在桌上,一边倒茶,一边说道:“不过是一套简单的剑法,也没有什么稀奇的。”
凌萧接过王伯递来的茶壶,笑道:“王伯,你可不要骗我,这套剑法虽然只有简单的几招,可是一招一式中,隐藏着许多变化,似乎并不简单。”
王伯倒完茶,坐在竹椅上,嘬了一小口茶,呵呵一笑道:“你这小子,见识倒是不小,这套剑法,我也是数年前,从一位高人修士手中学来。”
“高人修士?”凌萧疑惑道。
王伯苍老的眼睛望着远处,点点头,道:“那是一个修为极高的修士,他的具体修为,我尚不知晓。那时那修士正在练剑,而我恰巧路过,便忍不住偷看了几眼,只是不巧竟被发现了,那人也并没有生气,对我说道:‘一般人领悟不了其中的奥秘,你看看也无妨。’后来又告诉了我几句剑诀,便自顾自地修炼,我记忆力虽不好,只是剑法简单,看了几遍,便即记下了,那人练了一套剑法之后,也没有理睬我,一个纵跃便上了天,转眼便消失不见。”
凌萧听了王伯的经历,不由得咋舌,心里暗道:“偶遇高人这种事,我怎么从来没有经历过。”
王伯又道:“自那日之后,我便每日都会练习这套剑法,只是当如今为止,果然应了那修士的那句‘一般人领悟不了’,丝毫没有收获,不过若是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给你,以你的悟性,想必可以参透其中的奥秘。”
凌萧心下一喜,也不推辞,当下便让王伯在他的面前示范了数次,这才将这套剑法记在心里。
凌萧问及这套剑法的名字,王伯只呵呵一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那高人修士也没有说,我见着剑法简单,便给它取了个通俗易懂的名字,叫做斩劈刺剑法。”
凌萧顿时无语,心道剑法名字还真是通俗易懂,脸上却笑了笑,“嗯,不错,不错,那这套剑法的剑诀呢?”
王伯微微笑道:“小子,还挺急,听好了。”
王伯便将剑诀告诉凌萧,曰:
剑术似无锋,
无守既是攻,
圆融阴阳气,
引动天地风,
御剑运气皆忘我,
斩道自必一朝通。
剑诀简单,寥寥数字,倒和他所修炼的归宗诀,有几分相似。
他没有细想,又和王伯交谈了一会儿,一天便已近了傍晚,王伯留他吃饭,凌萧也不推辞,用过饭后,方才披星戴月般离开。
他一边走,脑海里还演练着那套“斩劈刺剑法”。
只是这套剑法过于简单,似乎越是简单的东西,反而越是不好领悟其中的道理,想了许久,也没有收获。
凌萧进了钟府,便回到自己的房间。
*****
右院马家大厅。
马远山背对一个大汉,语气平缓道:“交给你的事情,可有眉目?”
大汉道:“禀家主,属下已查到两个可疑之人。”
马远山转过身来,眼睛里闪着微光,“讲!”
大汉道:“一个是李龙城的女儿,李若云!”
马远山眯着眼睛,看向远处,道:“李若云?”
“正是,家主与钟龙战斗的那一夜,李若云恰好从外面回到元汀镇,且没有回李家,而是住在了一间客栈内,行迹十分可疑!”大汉分析道。
马远山点点头,“那还有一个可疑之人是谁?”
大汉拱拱手,道:“正是与李若云一同回来的少年,属下派人查了,此人名叫凌萧,目前只知道他救了李若云,李若云便将他带到了李家,只是他的来历,暂时不明。”
马远山眼睛内寒光微闪,“凌萧?”
大汉又道:“此人这几日每日除了待在自己房间外,便是去拜访一个老人,似乎两人的关系还不错。”
“哦……”马远山露出疑惑,道:“他们都做了些什么?”
“那老人似乎教了凌萧一套剑法,不过我偷偷看过了,剑法稀松平常,绝不是上层剑术!”大汉斩钉截铁道。
马远山点了点头,“这几日,你派人盯紧一点。”
大汉领命,退出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