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
很美,凄凉的黄昏。
夕阳的余辉洒在刘红珊脸上,憔悴中带着凄凉。她每天都在等徐狂苏醒,这已经是她等待的第十五天,每到黄昏的时候她就会走出房间看黄昏,看着夕阳西下,知道今天又即将过去,他还是没有醒来,她多希望他下一秒就会醒来。
直到月亮升起,她才回房间来到徐狂床边,继续看着他,等他醒来。她害怕,她担心,徐狂就这样一睡不起一辈子。
不知何时泪水又划过她的脸庞。
朦朦胧胧的他仿佛听到哭声,徐狂眉毛轻皱,微微睁开双眼,看着熟悉的一切,他觉得全身虚脱,连讲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到徐狂醒来,她破涕为笑,心里非常开心。就好像是一个穷人,突然间有了一千两黄金一样开心。
她坐在床边轻轻扶起虚弱的徐狂,给他服下一粒回神补元的丹药。没过多久徐狂觉得有些力气了,但是他没有说话,他想就这样一睡不起该多好,但是他偏偏却醒了,他很乱,心更乱。
刘红珊同样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知道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他一起沉默。
许久之后徐狂有些虚弱道;“师妹……”
刘红珊微笑道;“是不是饿了……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徐狂本想说点什么,他只说出师妹两字后又继续沉默。
刘红珊柔声道;“你想说什么告诉我。”
徐狂看着她,沉默的看着她,依旧没有说话。
刘红珊道;“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说出来总比藏在心里好,不管你以后怎样,我都陪你。”
徐狂道;“为什么?”
刘红珊道;“不为什么,只因为你是我师兄,就这么简单。”
徐狂道;“师妹,你回去休息吧。”
刘红珊道;“我不回去。”
徐狂道;“你为什么不回去?”
刘红珊道;“我为什么要回去?”
徐狂道;“因为我是你师兄,我叫你回去休息,你就应该回去休息。”
她沉默了好一会,随后转身离去。看着她的背影徐狂接着道;“师妹,给我拿些酒来,我想喝酒。”
刘红珊转过身道;“为什么要喝酒?”
徐狂笑道;“不为什么,只是想喝。”
嘟了嘟嘴,刘红珊笑着离开他的房间,她知道他要喝酒,就证明他已经没什么想不开的。
没过多久,刘红珊提着两坛酒回到房间里;“你要的酒我给你拿来了。”
徐狂从床上起来,来到茶桌旁坐下;“现在你可以回去了。”
刘红珊疑惑道;“为什么?难道不要我陪你喝吗?”
徐狂道;“不用了,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喝。”
她有些不情愿,但是她还是离开了,看着转身离开的刘红珊,徐狂拿起一坛酒打开一饮而尽,他不甘心自己成了废人,他不甘心从此过着平凡的生活,他不甘心一身修为被废。他只想喝酒,因为只有酒会醉人,他想一醉不醒,那就什么烦心事都没有了。
看着空荡荡的两个酒坛,徐狂有些醉意了,他走出房间又找酒喝了。
第二天,刘红珊来到徐狂房间,看着睡在门槛上的他,她用手捏住鼻子,不想闻这刺鼻的酒味。她数了数地上一共有11个酒坛子,她知道他有些事还是放不下。
忍着刺鼻的酒味,她把徐狂抱回床上,她有些后悔昨晚要走,如果不走他就不会喝这么多酒。
黄昏,徐狂醒来,感觉头疼的厉害。
看着他刘红珊生气道;“告诉我为什么喝那么多酒。”
徐狂道;“你在拿两坛酒来,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刘红珊道;“休想,从今以后你休想在喝一滴酒。”
徐狂笑道;“如果我不喝酒,那怎样才能把不开心的事忘掉?”
刘红珊疑惑道;“难道你喝酒就能把不开心的事忘掉?”
徐狂道;“也许能,也许不能。”
刘红珊道;“我希望你能,但是酒还是少喝。”
她有些生气的离开房间,看着她离去,徐狂静静的躺在床上,他想睡觉,可是怎么也睡不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走出房门继续找酒喝。
至此以后徐狂每天都与酒为伴,因为只有酒才能短暂的忘记一切,他想永远的忘记,但是醒来之后却总会想起当天发生的一切,他永远记得韩白当天的嘲笑和藐视,那种比刀刺进胸膛还痛的痛。他恨自己此生恐怕无法雪耻,他恨自己已经是个废人。不管他喝的多醉,只要睡上一觉总能醒来,有些人却一醉不起,他想成为那种一醉不起的人,这样他就能永远忘了那些事。
看着每天与酒为伴的徐狂,刘红珊不知道劝了多少次了,不管她怎么劝,他依旧喝。
看着每天烂醉如泥的徒弟,刘云心里越来越觉得失望,失望到连见都不想见他。
刘红珊知道自己劝不了他,把自己母亲叫来劝他,因为徐狂最听他师娘的话。但是不管是谁来都没有用,他依旧喝他的酒,喝了两个多月的酒,别的本事没有,酒量倒是增加了不少。
人的耐心总是有限的,只是时间的长久而已。
终于有一天刘红珊又遇到他在喝酒,此时的徐狂已经喝的半醉半醒,见到自己师妹,他转头就走。
刘红珊怒道;“徐狂,你给我站住。”
徐狂醉道;“劝我别喝酒的话就不要说了,要是给我送酒的话,我倒是会谢谢你。”
刘红珊已经气得不轻了,用力抢过徐狂怀中的酒坛,重重的摔在地上;“我让你喝。”
徐狂瘫软的依靠在墙上;“我现在只剩下酒了,你看不惯我喝酒可以不看,但是千万不要叫我别喝,因为只有真的喝醉了,我就解脱了。”
刘红珊生气道;“徐狂,你有本事就喝死算了,这样我就了无牵挂。”
徐狂道;“我是想喝死算了,可是每次都喝不死,不管我怎么喝,喝的在凶,喝的在醉,我都会醒。”
刘红珊已经无言以对不想在说什么了,只是眼睁睁的看着醉醺醺的徐狂。
徐狂接着道;“你知道醉的感觉吗……呵呵……我想你不懂,因为只有真正醉过的人才知道。”
看着他,她眼眶渐渐红润。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他的脸上,突然感觉心口很痛,像是有万只蚂蚁在撕咬,泪划过脸庞。
刘红珊泣声道;“从今以后你不管怎样我都不会管你,你是死是活都不关我的事,你喝吧,你继续去喝你的酒,最好这次能把你喝死。”
看着转身离去的她,他陷入了沉默,许久之后他向自己房间走去,回到房间他把桌上所有的酒都喝了,过往的一幕幕在脑海浮现,最后醉倒在地上,像一条死猪一样睡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