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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别有天地

张菲菲终于如愿以偿把安娜踢得远远的,刚出会议室就看到她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桌旁,文件被一个纸箱子收着放在地上。全然不见曾经那片小小的格子间曾有属于自己的痕迹。

“去那边如果不适应,愿不愿意到我的小组来?”耳后传来的疑问,冯凯文正端着咖啡长在身后。

“谢谢冯总,我会尽量调整自己去适应的。至于您说的愿不愿意,好像还由不得我选。不过还是要谢谢您的邀请,希望将来能够有机会跟您学习。”他的安慰算得上是雪中送炭吧。

“叫我凯文就好,我们年纪相差不了多少,要他们各个都像你这么叫,早把我叫出白头发了,呵呵。至于我刚才的提议,希望你回考虑,我这里随时期待你的加入。”尽管到现在还是没有明白王成为什么会申请把自己调走,张菲菲那么迅速就接替了自己的位子,凯文的一席话让阴霾的心情有了些许温暖,不论将来是否会跟他有并肩前行的机会,至少这一刻内心是温暖的,谢谢你,在我如此狼狈和混沌的时候,用你一席简单的邀请拯救了颓废的自己!

抱起地上的箱子,张菲菲地脸仍盯着屏幕,敲着键盘冷冷地说了句“再见!”。

后勤组被设在楼下卫生间旁边的一个小房间里,原以为这个部门好歹有个三五人,想想公司上上下下三层楼,每天的杂事、订餐、下午茶和文件收纳都是这么个小小的部门在统一管理,可打开门的一刹那只看到一个阿姨坐在里面嗑瓜子,安娜认识这位阿姨,每次去茶水间的时候常常遇到她在那边整理,但就是从来没问过她叫什么名字。

“阿姨,对不起,打扰一下,我是刚调过来的于安娜,请问后勤组就你一个人么?”

阿姨瞄了安娜一眼,继续嗑着瓜子。

“恩,现在是两个人了。叫我秦姐,我哪有那么老。“

“不老,您一点都不老,是我自己没看清楚瞎喊来着,呵呵,秦姐,那往后就要麻烦你多多关照啦!”安娜冲她鞠个躬,初来乍到学乖一点总不会错。秦姐倒不见得吃这一套,扔着瓜子皮淡淡地说着“我可照顾不了你,咱们的工作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自个儿把自己收拾好就不错咯,在公司混什么状态是最好的?“

“做重要的事。”安娜对自己的答案很肯定,

“什么叫重要的事?楼上的天天开不完的会重要,吃饭就不重要了?在咱们公司,你不用记得我的名字只管走你的路,相安无事这就是最好的。”显然秦姐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是啊,树欲静而风不止的情况不是自己能左右的,越是目标追的越紧越容易高调,当然也就更容易成为别人眼里的钉子。像今天这样的突然调动不就是给自己提一个醒吗?!豆豆说过,工作中只有对手和同事,没有所谓的朋友。这话一点没错,就连最信任的王成不也是冷不丁地就把自己调离,事先一丝预兆都没有,并且安排张菲菲接替了自己手里的案子,这是最让安娜气愤的,手里的案子其中有两个跟了三个月,出差前刚刚确定下来,自己什么都做好了,就等她名正言顺地收割,连个渣都没给自己留下,就好像十月怀胎的孩子被人突然抢走,你知道这劫匪是谁,去向最信赖的人求助,结果你信赖的那个却是劫匪的情人。虽然还不知道他出于什么目的把自己调走,但就这么个举动倒是提醒了自己,在识人方面还是要保持客观清醒才行。

不一会儿秦姐便拿了写得满满的三页纸交给自己,整齐地罗列着一天的schedule,不同于之前的部门这里早上是从七点半开始的,礼拜一的话还要再提前半小时,也就是七点前赶到,因为那天会有例行早会所以会议室要提前检查收拾干净,接着就是一天的事情,保洁会有专门的公司安排过来打扫但是因为公司有两个部门涉及部分的机密工作,因此这两个部门的整理就必须我们来做,不看不知道原来自己之前的部门就属于这两个保密的其中之一,这两个部门的所有被扔进垃圾桶的文件类全部要整理出来,用碎纸机处理掉,孟总有洁癖所以办公室必须要足够干净整洁,而且他还有强迫症,处女座的极端表现,所有东西只要是他的在任何地方摆放都必须是统一的,还有就是他习惯用左手,所以签字的文件、笔和咖啡都要统一放在左边,八点过后比较清闲可以休息一小下,不过要小心冯凯文的秘书,她喜欢偷偷地跑到我们这一层楼梯间抽烟,楼梯间的520的就是她的,藏在消防栓箱子上面,看到了不要扔,把烟头收拾了就行。楼上的那些经常用车这些事情秘书偶尔安排不过来,而且她们也不会每天去人事部看今天在职的司机名单,所以就要随时做好准备,因为通常她们联络不到司机的时候就会找我们,咱们公司虽然看上去井井有条但是毕竟林子大,有时候顾不过来的情况也是情有可原,所以基本上会在人事那边随口问问当天值班的司机是谁,方便到时候联络。

“这些事难道也归我们管么?”

“不然呢?你以为咱们这么大个公司每个部门都有助理为什么就是没有一个专业的办公室打理呢?哪是因为大家都以为助理可以办好一切,可是助理当久了也会变聪明,有些事能做的她们当然会做,有些临时起意的就会推到我们的头上,一切都是后勤那边安排不够所以导致的,我们这个部门的存在就是一个借口,总之记住,做多了没奖金,做少了会挨骂。”安娜第一次对后勤这个部门有了新的认识,自己像块海绵使劲儿吸收着秦姐描述的新世界。

在王成手下做事那么久竟然没注意到孟总是左撇子,冯凯文那个叫niki的秘书看上去那么斯文沉默竟然会在楼梯间抽烟,还有经理喝咖啡的喜好和对午餐的要求,这一切看似那么寻常却被秦姐处理得那么仔细。安娜突然对眼前这个嗑瓜子的大姐肃然起敬,原来真的不分角色只有做好手边的事情,都能算的上专业。

走出公司的时候,已经八点半,秦姐不遗余力地把三页纸逐一给自己解释清楚,或许她是乐于向自己分享这些年的总结,一个人每天就守在那个小小的房间,年复一年,怕是孤单的很。

手机里的备忘铃声提醒自己,原来今天已经进公司整整一年。是不是该好好庆祝一下呢?那就这么决定了吧,就去吃对面楼顶闪闪发光的广告牌上推荐的那家韩国料理。

于安娜,只要活着就不算太糟。你说过要当颗砸不烂,摔不破,咬不动的小石头,不是吗?!

想到这,她大步流星地朝对面的广场走去。喷泉响起音乐。

已经决定好了

做个做梦的人

一个不切实际的人

就算青丝变成了白雪

皱纹也渐渐

爬上曾经光滑的脸庞

就算心裡的梦

永远不能实现

希望我是特别的

拥有神奇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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