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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弑父

墨幽出现了。

“恭喜你成功闯过了雷池。”墨幽面无表情的说道。

叶忘心中确实开心,但还是很有礼貌的向墨幽回了礼。

“下一关,是为心魔关,跟我来吧。”墨幽冷漠的说道。说完就一马当先离去了。

叶忘连忙跟上。

跟着墨幽,走过了一条长长的甬道,闯过了三间石室,来到了一处空旷的大殿。

大殿之内,铺以青铜,周遭按照某种玄妙的次序排列了四十九尊石像。

上首,是一张黑色的石椅。

墨幽突然身子一闪,坐在了石椅之上,然后俯视着叶忘。

叶忘不太习惯被人如此俯视,心中有些不大舒服。

突然,叶忘一惊,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只见,墨幽深邃的眼睛中散发出魅惑般的紫芒,而速来冷漠示人的墨幽,此刻竟然嘴角勾起了笑意……

叶忘脑海一阵激荡晕眩,待到清明过来,发现自己已经不在了那座大殿。

这是一片陌生的空间,一眼望去,周遭尽是充满了魔性的妖异紫光。

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突兀响起。

“你叫叶忘,生在富贵之家,父亲乃是当朝第一状元公,母亲贵为长公主。但你并不幸福,因为你天生的缺陷,导致体弱多病,不能习武。你的父亲他对你极为严厉,堪称苛刻。他要你日夜学习诗书经义,要你励志成为一代治世文臣。其实你很清楚,他这不是对你好,他只是不想你这废物丢了叶家的门楣。”

叶忘身子轻颤,眼神有些发红,看着头顶,大声问道:“你是谁?你想要干什么?”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说出了你的心里话……”

“胡说,这不是我的心里话。”叶忘如同被激怒的狮子,大声吼道。

“哈哈……你的父亲,他还不顾你的意见,给你许了一门事。你对你那未婚的妻子一点都不了解,你父亲甚至都未曾替你要一张妻子的画像,你连你的妻子是丑是美都不知道。你离家出走,或许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那不想和一个素未蒙面的人相守一生,但最重要的原因是你受不了你的父亲了……”

“你给我闭嘴,你在胡说八道。”叶忘双眼通红,情绪极为激动的怒吼道。

“不要在欺骗你自己了,我是心魔,我能清楚的看清你的内心,在你内心深处,你就是这么想的。”磁性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没有。”叶忘疯狂的摇头,“你在骗我。”

“我不会骗人,我只会反应每个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让我来告诉你,你的父亲就是你的心魔。”

“我的心魔……是我的父亲?”叶忘突然站了起来,一双眼睛已经充满了血色,他仿若魔怔一样的说道。

“没错,你的心魔,就是你的父亲,看。”

一团紫光从天际垂下,紫光敛取,化为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男子一身文士长衫,留着美髯,气态斐然。

看见此人,叶忘身子又是一颤。

“看到这个人了吗?没错,他就是你的父亲,你的心魔。”

“现在,拿起你手中的匕首,刺进这个人的身体里,你的心魔就没有了。”

叶忘眼神中露出挣扎之色。

“……不行。”

“没关系,放心大胆的把匕首刺进你父亲的身体里去吧,他并不是你真正的父亲,他只是心底的魔念,杀了他,你的父亲不会死,你也不会背上弑父的罪名,而且这里与世隔绝也不会有人知道你杀了你的父亲。快杀了他吧,这样你不但可以破除心魔,还可以通过龙门的考验,成为归藏的弟子,你就可以修炼武道,为你的李大哥报仇了。快杀了他吧……”

“杀了他……杀了他……”叶忘无神的抽出了匕首,身体缓慢而僵硬的开始前进。

“呲啦”叶忘将锋利的匕首放在了自己父亲的脖颈处,是匕首割破皮肉的声音,缕缕殷红的血液顺着匕首蔓延到了叶忘的手上。

“对,就是这样,再用点力,杀了你的父亲,你的心魔就破了……”磁性的声音略显急躁和癫狂。

“呲啦……”匕首又割进了几分,血流的更多更急了。

“对,就是这样,继续吧,叶忘,你即将要成为第四个闯过龙门的人了。”

然而,下一刻,却没有再听到血肉被切割的声音。叶忘的身体开始激烈的抖动,就像一个筛子。

叶忘双眼的赤红之色开始减退,取而代之的是挣扎的痛苦之色。

叶忘的父亲,叶问心,就这般看着叶忘,那双深邃的双眼透出一种异样的神采,上了年纪的人会读懂那种神采,那是慈祥,对待子女的慈祥。

隐藏在叶忘内心深处的记忆如潮水般的涌现。

奢华而低调的府邸,一个中年男子从接生婆手里小心翼翼的接过刚出生的婴儿,视若珍宝。

……

幽静的院子,中年男子在听完国师大人的话后,怜爱的抱起自己虚弱的小儿子,用着坚定的语气说道:“我叶问心的儿子,绝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

书房,老夫子在屋内摇头晃脑的念着经义文章,底下几个孩童嬉笑打闹。

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不小心的推了一下年纪最小的孩童。结果那个孩童一不小心磕在桌子角上。磕破了小脑袋瓜,未曾想到孩童竟然就这么的昏了过去。

紧接着就有一个中年男子急忙走了进来,抱起了磕头的孩童,一边走,一边叫仆人去请国师大人。

……

“啊……”叶忘扔掉了匕首,痛苦的抱着头,蹲下,凄厉的嚎叫起来……

“唉……为什么不继续了呢……叶忘。”磁性的声音轻飘飘的又起。

“去死吧。”叶忘突然停止了嚎叫,将手中的匕首当作暗器一样抛掷了出去。

匕首化作一道白光,射向了无尽的紫色虚空。

“咔嚓”如同蛋壳破碎的声音响起,一片接着一片的紫色碎片缓缓飘落……

“父亲……”叶忘摸着头顶上还残留的伤疤,无声的说道……

此刻,他已经泪流满面。

……

“嘭”的一声,一盏散发着诱惑的紫色龙灯化为一团齑粉。

“又…又让他闯过去了?”沐尘瞠目结舌,显得难以接受。

“所谓心魔,即是人心底的阴暗面的反应,此子可以破除自己心中的阴暗面,可以说是自己打败了自己,由此可见此子心性实在非同一般啊。”莫归良赞誉道,其言辞多了几分敬佩之意。

“最后一关,考的就是耐性,这小子宁肯闯龙门也不肯砍十年竹,显然是个耐性及其差劲的家伙。”沐尘有些斗气的说道。

“也不尽然,且拭目以待吧,师兄。”莫归良温和笑道。

“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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