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生,发什么愣啊?再不走,回去晚了又要挨你爹骂了。”
一个十岁的少年背着背篓正在往山下走,此时他回头催促着他身后的另一个少年。
那个被称作铁生的少年,今年也十岁,姓章;他爹是青琼山脚下望月城里的一位大夫,在章家老街开了一家医馆,而铁生平时除了上学还帮着熬药和上山采药。
此时他两眼炯炯有神,站在青琼山附属的小山脉的一处断崖边,注视着这连绵百里的青琼山。
“催什么催,知道了。”
章铁生把坚毅的目光从远山收了回来,暗暗道‘我一定要上这青琼山去学道,等我学会了道法,就可以治好娘的病,爹再也不会那么累了’,然后快步跟上了前面的那少年,两人一前一后,朝着他们来时的路返回。
“铁生,你每次路过那崖边,都要看那青琼山一会儿,有意思吗?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一辈子都没有希望跨入这儒门的。”
“苏三,你是自己一辈子没有希望进入儒门吧?说我?你难道不知道进入儒门还有第二条路吗?”铁生不服气的说道。
“那还用说,这望月城谁不知道?第一是看魂与魄,第二就是文试,每年只有状元,才有资格被这儒门录取,你真以为你能考得状元?”苏三不屑的说道。
和章铁生一起的苏三,是铁生的表哥,乡下的父母把他寄宿在铁生家,一边帮着医馆做些事,拿些银两,一边在城里读书。
“哼…不用你管,我一定会努力的。”章铁生说完,气愤地走到前面去了。
章铁生与苏三都还年幼,平日在一起多少都会有些口角,不过毕竟是小孩心性,等回到医馆就又和好如初了。
话说这青琼山,连绵百里,峰峦起伏,最高有五峰,平日里只见山腰云雾萦绕,不识山顶真容;青琼山山峰如台似柱,危崖突兀,幽壑纵横,珍禽异兽,亦在所多有,景色幽险奇峻,天下闻名。
而名气更甚的却是这山上的修真大派----儒门,也叫儒家。
相传儒家开派祖师是一位大学儒士,他在入仕考核落榜后,返乡途中路过青琼山,在山下的一个山庙里借宿,第二天一早醒来,感觉自己神清气爽,有使不完的气力,于是决定留下来打理祠庙,多年后他无师自通,悟道成仙,随即在此广招门徒,传修身练法之术,厉经几代,人数越来越多,便占据这青琼山,开宗立派,自喻无妄上人;后历时三千六百多年,传承至今,分成五脉,已传至第十八代弟子,人数更是过千。
世间都知道这儒门,可是想进入,却是难上之难。
铁生自小董事以来,就知道他娘有病,虽说他爹是大夫,但是也医治不好。
忽一日,铁生他爹听路过的行者说青琼山玉华峰的望断崖上有一株仙草可以包治百病,于是便要去攀岩摘菜,铁生也是犟着一定去。
……
这一日,风和日丽,阳光普照。
“铁生啊!小心点儿,再过一会儿,就能爬上这崖顶了。”一个大约六十岁左右的老人正爬在崖端,他停下身子,对着还在他脚下方的铁生说道,他是铁生他爹,章寒。
“爹,我没事,你也小心点儿。”铁生抬起头来看了看爬在他前头的老爹,回答道。
“哎…都是你爹无能啊!看病救人大半辈子,却怎么也医治不好你娘的病,前些日子,听路过城里的行者说这望断崖上生长着一株救治百病的仙草,只要我们摘到这株仙草,你娘的病就有救了。”
章寒带着哀伤的眼神说道,这话似乎是说给自己听的;但是一说到这株仙草可以救他妻子的病时,他立马两眼放光,精力充沛,接着继续往上爬,就好像他已经抓到了这崖上的救命仙草。
“这是仙草,一定能治好娘的病。”章铁生那充满希望的眼神,看着就快要爬到崖顶的章寒说道。
说完接着继续往上爬,心道,‘再苦再累算什么,只要有一点儿希望能治好娘的病,我就决不放弃’。
大概过了一刻钟的样子,张铁生和他爹都是爬上了这望断崖,此时正直午时,烈日当头,他们父子二人已是满头大汗。
章寒帮着儿子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并关怀的说道,“这晌午的太阳烈得很啊!”说着就站起身来打量着四周。
“没事,爹,只要能治好娘的病,这点太阳算什么。”章铁生也站了起来,用肯定的眼神对着他爹说道。
“傻孩子,前面有棵树,我们到树下去避避太阳。”章寒说着,用手揉了揉他儿子的头。
章铁生恩了一声,背起身边的背篓,和他爹向树下走去。
走到树下,章铁生把背篓放好,而他爹已经摘了一些树叶垫在树下,接着说道,“铁生啊!你在这里坐着休息一下,爹到边上转转,看看他们说的那株仙草在哪儿。”
“不,爹,我和你一起去。”章铁生并没有坐下,而是立马拉着他爹的手说道。
看着儿子那执意要去的眼神,章寒知道,他不管怎么说,这孩子是一定不会自己坐着休息的,心里顿时宽慰许多。
想想自己这一生,五十来岁才娶了铁生他娘,铁生可是他的老来子,可惜的是自从铁生出生以后,他娘就一病不起;好在儿子诚实,从小好学,长大一点儿就能帮衬着照料医馆。
听说这望断崖上有仙草能救治他娘的病,就犟着一定要去,章寒没有办法,只能让他一起来了;还好,章铁生平时都上山采药,树能爬,洞能下,攀岩也是老手。
章寒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再和他儿子多说些什么,只好微笑着说,“好,我们一起找。”
“嗯!”章铁生重重地点了一下头,便再次背起背篓,和他爹走出树荫,开始搜寻仙草起来。
此崖名为望断崖,乃青琼山玉华峰的一处断崖,崖深六十余丈,常年累月,整面崖壁长满青藤;章铁生父子就是依靠这些青藤攀岩而上的,崖上有好几处开阔的平地,也是杂草丛生。
章铁生和他爹一前一后,按照那个人所描述的仙草的形状,认真仔细的寻找着。
未时过半,忽然天空乌云密布,阴沉沉的,让人有股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寻找了许久,章铁生他们依旧没有找到那个人口中所说的仙草,不免心里有些急躁与忧伤。
“爹,这仙草到底长在哪儿啊?这崖上也就那么大,怎么到处都找不到啊?”章铁生用袖子拂去额头上的汗珠,有点儿生气的问道。
“铁生啊!我们找的是仙草,哪有那么容易就找到?”章寒嘴上这么说,心底儿其实比他儿子更急,这可是救治他妻子的希望。
章寒再看看这天,一股不好的预感悠然而生,“铁生啊,变天了,我们再找找,要是再找不到,明儿再来继续找了,你娘一个人在家,苏三又不太懂事,我不太放心。”说完,又开始四处寻找着。
章铁生恩了一声,刚准备低头继续寻找,就看见阴云的天边有一点亮光正朝他们这儿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