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过,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就好。就算是做出了多么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也不要紧,因为,过去已经过去了,只要之后做好就足够了。埃玛从来里没有做过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因为埃玛只是在他身边,只要在他身边,其他的都不重要。
埃玛从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失去他,那么彻底的失去他的一切音讯。
如果说,那个人还活着,就算是只为了埃玛能够留在组织,他也应该出面的。起码有这个人在的话,埃玛就会永远的给这个组织做免费的劳工,甚至是一台恐怖的杀人机器。
“埃玛,你知道什么是自由吗?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你没体验过的快乐吗?你知道你现在的世界有多小吗?真可怜,你就是一个杀人机器,一个没有血肉和感情的杀人机器。”惟澜依旧是笑着看着埃玛,这时的埃玛已经愣住了,正抬着头盯着惟澜的脸。
埃玛觉得,惟澜现在的眼神就像是能看透所有的东西。但是埃玛更在意的是为什么惟澜又在笑?埃玛虽然在看他的脸,但是这并不影响埃玛的枪正指着他的胸口这个事实。难道这个人就这么想死?就要死了他很开心吗?
“你怎么不自杀?”在埃玛看来,一个人如果这么想死的话,自杀才是最快的方法。
惟澜哪里知道埃玛已经完全跑题了,而且思想跨度这么大,一下竟然就跳到了自杀。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自己做了什么让鬼神共愤的事情已经到了需要自杀的地步?埃玛不会就因为今天这些事情就恨不得他自杀吧。还是说,埃玛有什么理由不能杀他非得让他自杀才行?再说,惟澜也没什么理由非要自杀啊?
“我?自杀?”惟澜已经一头大问号了,怎么突然就到了自杀这个问题上?“我活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自杀?”惟澜很不解,埃玛怎么想到了这里。
“你不想死?”埃玛反倒是奇怪了起来,“你怎么可能不想死?”埃玛一脸复杂和难以理解看着惟澜。惟澜直接被她这眼神看的笑了出来,“为什么我会想死?”惟澜真的觉得想要了解埃玛实在是太难了,“人活得好好的,就没有人想死。死了有什么好的?那样的话还怎么享受这个世界?”
埃玛很认真的看着惟澜,“你又笑了。”埃玛的枪口贴在了惟澜的肩胛骨上,“为什么你总是在笑?”一枪埃玛就打了出去。子弹直接贯穿了惟澜的肩胛骨,在地上留下一串血珠,这么接近的情况下,惟澜连躲闪都放弃了,现在埃玛要是想杀他,那就只是一枪的问题了。
埃玛把枪收走,惟澜用手捂着伤口,鲜血渗出来,他的手满手鲜红。“我…笑,还不行…吗?”惟澜已经疼的快说不出话来了。但是他依旧勉强着自己的脸自嘲的笑着。“就因为我在笑?”
埃玛更加惊奇的看着惟澜,他还在笑。埃玛知道肩胛骨被打穿有多疼,因为曾经的她在训练中也受过同样的伤。她还记得,那时候她疼的动都不能动,整个人就像是要昏过去了一样。他竟然还在笑!
“你要死了。”埃玛的枪对准了他的头,埃玛故意放满了扣扳机的速度,让惟澜看的清楚。
惟澜的表情埃玛也看的清楚,他闭上了眼睛,放下了捂着伤口的手,两只手都自然垂在地上。他闭眼的时候,那眼神复杂的很,不甘,无奈,自嘲,愧疚,等等等等。但是当他的眼睛闭上之后,他的脸上又浮现了那种微笑。就好像他死的很满足一样。
扳机扣了下来,但是只发出了咔的一声,子弹并没有飞出来。埃玛的弹夹里已经没有子弹了。埃玛皱着眉看着惟澜,他难道是想要用这样的一种表情去死,然后来讽刺杀他的人吗?
“为什么不杀我?”惟澜甚至没有把眼睛睁开,刚刚对于他来说真的是生死时速。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但是惟澜也赌过,埃玛不会杀他。
从最初见面开始,到仓库里手下留情,坐秋千的时候,在大街上的事,就刚刚用枪打穿他的肩胛骨,这些事每一件都可以要了惟澜的命。但是埃玛并没有杀他,所以惟澜猜测埃玛可能不会杀他。
果然,埃玛没有杀他。那一发空弹,惟澜可不认为是埃玛忘记了没有子弹,像埃玛这种等级的杀手是绝对不会忘了这种事情的。而且,埃玛打完这一发子弹之后,并没有重新上子弹。如果想要杀他的话,下一发子弹早就应该到了。
“为什么在笑?”埃玛已经放下了枪,“你不是不想死吗?”埃玛直接走到惟澜面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告诉我,你为什么在笑?”惟澜能感觉到,埃玛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不然的话,埃玛想要掐死他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笑。那个教我如何生存的人告诉我,如果笑不出来了的话,那么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曾经做过的事情也都失去了意义。更何况,我的笑这么帅气,为什么不去笑?”惟澜清楚地见到埃玛的眼睛里闪过一道红光,然后那只小手猛然用上了力气,抓住了他的脖子直接把他拎了起来。
因为身高的问题惟澜没有全部离地,但是埃玛接下来竟然手臂一抡直接把他撞在了墙上。这是惟澜第三次见识到埃玛那个明显和她的体型不符的怪力了。这一下加上他的旧伤,惟澜直接吐血。
血丝从嘴角流出来,惟澜却咬着牙挺着疼。就算是这样的时候,惟澜依旧笑着。“你要是不尝试改变,你永远不会懂得什么是真正的感情。”埃玛松开了掐住惟澜的手,惟澜直接坐在了地上,一动都不动。
“我能懂感情?”埃玛自言自语着。什么是感情?这是她问林风最多的一件事。但是,林风总是笑笑,也不说话也不告诉她。
感情,这两个字是没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都不确切。这两个字没有定义,没有确切的解释。
“懂感情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埃玛,想知道什么是感情吗?”惟澜终于抓住了埃玛的一个弱点,原来,就算是那么冷血的杀手黑猫也在可望感情。原来就算是她也是有能依靠的东西的。
“惟澜,我想知道感情,我想知道,我是不是爱他。”埃玛的字数终于突破了十个字,而且埃玛竟然主动地把惟澜扶了起来,让他躺在了埃玛自己的床上。这时候的埃玛显得那么大方,一点都不在意惟澜身上的血迹。
“你以后住哪?”埃玛的话问的太露骨了,问的惟澜都一阵不好意思。这是不是要让他留在这的意思?但是惟澜下一瞬间就想到了这个连感情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埃玛是不会知道让别的男人留在房间里是什么意思的。再加上,惟澜确实缺少一个住所,更何况这也是一个他能够接触目标对象的机会。
“我倒是真的没有什么住的地方,你能让我住在你这吗?”惟澜已经很放下身段了,像是在求埃玛一样。
“只能这样。”埃玛很大方的就答应了,然后埃玛就从柜子里又拿出了一套被褥,直接铺在了地上。
惟澜还挺不好意思的,自己就算是受伤了吧,也不能让一个女孩子住在地上然后自己住在床上是吧。惟澜想,其实有的时候,埃玛还是很温柔体贴的嘛。
正在他沾沾得意的时候,埃玛走了过来,看了看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惟澜,埃玛直接动手脱掉了他的上衣。
惟澜的脸色都有点发红了,真不知道埃玛这是要干什么。要是说没那么了解埃玛的话,肯定以为她要做什么别的事呢。
惟澜的身体虽然没有多宽阔,但是还是很有料的。当然,这里指肌肉。几乎哪的肌肉都看得到轮廓,又不夸张,又有男人味。这要是一个一般的女孩子的话,肯定会被迷倒吧。埃玛对此却完全无动于衷,这让惟澜挺受打击的。
埃玛熟练地帮惟澜把血渍擦干净,上药,给他包扎,每一步都做得很专业。惟澜到没奇怪。凡是杀手,都有这种本事。这本事是用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的实验出来的。惟澜要是自己包扎的话也能做的很好。
但是,有人伺候的时候谁愿意自己来呢。
看着埃玛忙碌,惟澜也挺解气的。这伤是埃玛留在他身上的,到最后又是埃玛来帮他治,感觉还不错。但是仔细想想的话,好像从始至终受罪的都是惟澜自己。
埃玛终于把惟澜的伤口处理好了。惟澜已经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了,但是这个时候,埃玛直接把惟澜整个人抱了起来,很轻,很温柔的把他放在了铺好的地铺上。
惟澜一阵欲哭无泪啊,原来还以为埃玛那么善良呢,整了半天人家的地铺是给自己铺的。而且,埃玛明显是在乎惟澜身上的血渍的。床单,甚至是被罩都被埃玛换了。旧的那套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惟澜不停的告诉自己,知足常乐,知足常乐。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告诉自己,她能让自己住在这里就已经很好了。更何况,她还给自己治了伤,还铺了床,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就这样一夜无话,埃玛睡着她的床,惟澜睡着他的地铺,两个人以这种方式住在了同一间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