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三个人围着一张小桌吃饭，两条狗老左老右闻到饭香也从阳台上跑进来。
野子住进苏凌家一个多月，连带着曹清波也渐渐放弃了居无定所的生活，在苏玲家住下。
家里小，可气氛很好，与其说这像个幸福的三口之家，不如说更像是会相互埋怨和抱怨的朋友合租。
苏玲炒的菜没什么好吃的，她更愿意把时间花在逛淘宝和看美剧上，曹清波朝杯子里倒着啤酒，眼角瞟着身边的野子。
因为多年在外乞讨，风吹日晒的让她十四岁的皮肤暗沉粗糙，就算穿上最新的HM服装也能一眼瞧出是个乡下妹子，而且她的五官也不漂亮，头发洗完以后也像干枯的稻草。
她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的？没人知道。
“我想上学读书。”野子边吃饭边说。
曹清波喝口酒眯着眼泼冷水道：“你户口在GS，要上学只能会GS上，不能在南京。”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中国人那么多教育资源有限，噢乡下人都涌进城里上学了，城里孩子上什么？”
“……”
“再说了你都十四了，就算上学你该从几年级开始上？哪个学校会收一个那么大的学生在班级里？”
“那我就上不了学了，是吗？”
苏玲将鸡毛菜汤端过来说，“上的了得，肯定有办法能上的。”
曹清波说：“没有办法，你在南京上不了学，趁早死了这条心，要上学只能回GS，可你一回去你爸妈会让你上学？要么把你再租出去，要么把你卖给残疾农民做老婆。”
“清波你别吓孩子啊。”
“我吓她？我给她讲事实，要让她认清现实，别抱幻想。别看了电视里的美好报道就以为这世上就真歌舞升平了，懂吗？而且苏玲你放心，野子的承受力可比你强上一百倍，是不是野子？”
“我不上学那以后怎么办？”女孩问道。
“哎哎又来了，普通话别带GS味啊！不过你能想到不上学以后怎么办这问题就表示你变聪明了，那个我帮你想过了，如果你真想读书的话可以自学，现在互联网那么发达网上什么自学课程没有？你真想学就自学，将来参加成人高考。”
“成人高考？”
“嗯成人高考。不过不推荐你走这条路，因为大学里学的东西是没用的，成人高考更加是，完全是混一个没用的文凭，而且国内90%的大学90%的专业是废的，是用来混日子的，你就算拿了文凭出来也和你的工作没有关系。”
“那怎么办？”
“嗯……”
曹清波晃晃空杯子，野子会意的立马帮他倒满。
“我建议你去学计算机，从最基础的入门开始学，用不着把精力花在那些语数外的考试题目上，那东西没用反而会消磨你的学习热情。你从计算机入门学起，然后再慢慢找到你最感兴趣的部分，计算机编程也好，美图也好，就算是最基本的办公软件操作也好，反正是跟计算机有关的东西。将来你在找工作的时候也有个有用的一技之长，有一技之长不比大学混张文凭要好？”
“可你也不问问野子喜不喜欢计算机，要是她根本不喜欢计算机呢？”苏玲在一旁说道。
“所以我让她去找自己的兴趣啊，计算机只是个大方向，里面有千百条路，她要走哪一条都可以。说不定她刻苦个十年，二十四岁当了名黑客呢？以后会发生什么你知道了？”
“你孩子的交流怎么办？”苏玲继续提出尖锐的问题，“什么都自学不和人交流，也没朋友，将来一样踏不上社会。”
“这还不容易，给她报名，让她去当志愿者，百度上打志愿者三个字报名的一大堆，社交问题就是看你敢不敢和人交流，中国什么不多，人最多。”
“哼，你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