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化是趋势，移动设备的进步越来越快，报业集团也不能落于人后，坐以待毙。
汪主任做着老兄弟的思想工作，要不说读书人迂腐呢，引经据典，寻章摘句，除了干这些事又还会干什么呢？连推开窗听听外面宝马发动机是几缸的都不会。
还骑着那辆儿子送的自行车，横穿马路上下班呢。
新婚的潘巍送来喜糖，他在曹清波外出调查时结婚。清波嘴上说不送红包，可同事一场曹清波上无老下无小的要钱也没用，所以在接过喜糖的同时送上红包。
潘巍喜出望外，“波哥你这太客气了，你人没来还送这干什么呢。”
“小意思，早生贵子啊。”
“谢谢谢谢。”小潘收好红堡坐下来说，“波哥，听说没我们这要拆了。”
“拆？”
“嗯，这片要盖别墅区，这儿环境好交通方便，盖成别墅小区每平米均价不两万以上啊。”
“可这楼是民国保护建筑啊，不是说那个于右任的亲戚住过吗？”
“于右任他算个屁啊，别说于右任，就是于左任也不好使啊，一样照拆不误。”
“……”
“再说了现在上头要搞数字化，要搞整合，已经不需要我们这编辑部了，以后呢你也买不到《二分之一》杂志了，只能在网上看。”
“你说这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还烫着的一手消息。唉，兔死狗烹啊，想当年咱《二分之一》风光的时候多有影响力，我们这报道一发，其他各大报纸哪个不屁颠屁颠的在后头跟进？在深度报道领域，咱是领头羊。”
“你少放点屁呗，那时候还没你呢。”
“对是没我，可我不为了主编，为了波哥你打抱不平嘛。”
曹清波点上烟瞧着不远处的主编办公室，里面汪主任和老谭在认真商量着什么，两人都愁眉不展，仿佛回到了提篮球蹲监狱的岁月。
老谭估摸着也快退休了，在他大半辈子的人生中只干了《二分之一》这一件事，而今《二分之一》又要在他手上“结束”，他拐不过这个弯来吧。
忽然有双手在曹清波发呆的眼神前晃了晃，曹清波眨两下眼睛，是苏玲，一个爱穿HM、ZARA、优衣库等快速时尚品牌的女人。
苏玲说，“东西我帮你重新排版过了，已经发你邮箱了，你抽空看看啊。”
“嗯。”
几年来曹清波和苏玲一直处于合作的关系，他负责调查和写报道，苏玲则负责为报道排版和添加图片说明。
最新的这篇关于“油”的报道，也不例外。
曹清波打开电脑看这篇经过排版的报道，标题很简单就一个字“油”，只不过这“油”字的三点水，被三只骷髅替代。
还没看几眼主编室的门开了，汪主任从里面出来，老谭将这位老战友一路送到楼下停着的宝马上。
回来后老谭经过身边说了句，“清波你进来。”两人进了主编室。
老谭拿起紫砂茶壶往嘴里送水，叹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