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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角落里的heroin

也许因为白天忙,晚上睡前,安妮才会感觉到手的酸楚。

但是安妮一直坚持做什么事情都要做好,饺子她按要求包折痕,收碗筷一定把桌子擦拭整理干净。

快餐店里的人都还好相处,踏实又机灵的安妮,很快融入了这里,跟大家一起忙中偷着乐。

或许生命是因为运作才显得更为珍贵。

有两个非常清瘦非常清瘦的夫妻,他们每天上午九点左右,会轮流拿一个大铁碗,找马大姐或晶晶打一碗饺子,或者打份粥或打份面,就匆匆离开店面,每天出现一次,偶尔不出现。

安妮从来没看过瘦成这样的人。

俩人几乎都是皮包骨头,夏天穿的衣服少,背有些驼,他们的四肢已经不是四肢,像是冬天叶子掉光的干枯的小树枝,放佛过去轻轻一掰,他们的四肢就会掉落,并马上粉碎。他们的脸,已经瘦成一种病态,眼睛无神,眼珠子快要调出来了,眼袋黑得像烟囱,嘴巴干瘪,牙齿黑黄,头发没有色泽,乱糟糟脏兮兮地往后耷拉着。脚上手上的指甲很长,黑黑的干裂开了,一双拖鞋破得不成样子,半个脚掌都踩在地上了。

店里的人似乎对他们都熟悉了,也从不跟他俩多讲话,不管是谁轮班,给他们打饺子,或者粥、面时,大家都会多煮些份量给他们。

有一次安妮实在好奇,就问马大姐,他俩实在是奇怪,是怎么回事呢?

马大姐悄悄地对安妮说,小声一点,他们夫妻两个都是吸毒的,吸食******应该有几年了。家里的存款、房子、车子都被他们吸没了,好像有个小孩也死了。现在他们夫妻两个负债累累,每天就来我们这边打份吃的,一份饺子两个人一起,还要一起撑一天,说不定哪天,在哪个没人知道的角落里,就饿死或者毒发身亡了。他们每天就指望这一餐了,能来就多少多给点吧。给少了,他们会跟你拼命,吸毒的人,发起狠来,自己的手足都能自己砍断,还不带眨眼的!

安妮没见过吸毒的人,以前只看过电视剧,没想到现实中真的也是这样,沾上毒品,人生就不是自己的了。

这天早上吸毒女又来打饭,明显更憔悴了,两条树枝般的细腿,几乎是一步一步挪到安妮这边。安妮看到她的眼睛是发散的没有任何光泽,这让人想到僵尸。

“我…要…半…份…饺…子,…半…份…”

吸毒女声音微弱得让人几乎听不见,安妮处于惊诧中,甚至有点害怕,浑身像灌了铅一样一动不能动。

“赶快给别人打饺子啊”,马大姐拿走安妮的捞勺,给吸毒女打了半碗多的饺子,又多加了些汤。

看着吸毒女一步一步拖着那两根细枝腿,慢慢挪出去,安妮有点晃神,甚至有点担心吸毒女拿不动那碗饺子。

第二天吸毒女没来,吸毒男也没来。

第三天吸毒男来了,两条腿和手臂竟然比吸毒女还瘦小。

第四天的下午吸毒男来了,只打了份豆腐脑,马大姐说估计才还不起半碗饺子了。

之后,谁也没见过这两夫妻了。

大家心里面估计有点明白,也不想戳破,都有点默契,不再提这件事,放佛本来就没有这两个人似的。

后来南京爆出一个吸毒妈妈饿死女童的惊天事件。

这个妈妈,为了吸毒玩游戏,怕女儿麻烦就活活把亲生女儿锁在房间,活活饿死!

一个1岁、一个3岁的幼女,两条那么弱小的生命,只因吸毒妈妈觉得麻烦,屡次将他们锁在房间,最后竟怕她们再次求生索食,而打扰到自己出去吸毒游玩,而将每个房间、窗户、门缝都封死了,两个幼女的生命也被封死在房间里,他们是被饿死的,吸毒的妈妈始终没有想起她们。

想到,这两个幼小的生命,正在长身体的这两个小生命,在她们生命最后的几十个小时,挣扎求生不能,外人根本听不见房间里的任何声音。她们将房间里能吃的都啃了,最后只能喝水。最后的最后,虚弱得动不了,横亘在房间的角落里,气息一点点变弱,变弱,最后生命殆尽。原来才刚刚开始的人生,戛然而止,还有忍受那个漫长饥饿惨死的几十个小时。

是为人,稍想之,皆不忍。多少人,看着报道看着文章,留下不忍和气氛的热泪。

据说,在破门发现他们的时候,两句小小的被饿死的尸体,在角落里已经风干了,抱起来的时候很轻很轻,基本没有重量了。每每读至此,是为人,都会为之大恸不已。

然而,这位母亲,两位饿死风干女童的妈妈,竟然好好活着。

最后看到被采访的那位母亲,她一直流泪,并不是因为她将女儿饿死。而是她要面对的审判和责骂,她说她不懂,她做错了。

她知道她错了吗?她已经又怀孕,又再次成为准妈妈!!!

这样的人有资格成为母亲吗?虎毒不食子,是不是吸毒,能把所有的人性都泯灭掉?

毒品,真的不能碰。

“毒品,真的不能碰”,顶着乱糟糟黄头发的晶晶凑到安妮这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毒品不能碰,我们就不要去碰就好啦,世界没有那么可怕啦。马大姐,您别老是对着安妮唠唠叨叨的啦,小姑娘都被您唠叨成老大妈了。”

晶晶对马大姐机灵完,转身抬起安妮的下巴,仔仔细细看着安妮的脸庞,“这么精致的五官,不出去跟我们浪,真是可惜了。”

拍了一下桌子,晶晶对安妮说,“就这样拍板了,晚上下班后,安妮跟我们去COCO酒吧浪,嘿嘿”,滴流着她的大眼睛,晶晶跟马大姐打了个招呼,扭着她的稚嫩朝气的小蛮腰,走到她的工作间。

马大姐忍不住边笑边宠爱地对晶晶说“这小蹄子,哪天给你收了,当我儿媳妇,让你伺候伺候我”

晶晶不忘回一嘴,“马大姐别搞错咯,当您儿媳妇,可不是我伺候您,可是您和您家小子来伺候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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