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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1+1

沙砾是个山东汉子,家里的老人都夸这小子长得帅,可在我看来,他那宽厚的腮骨,整个一国字脸,把他给毁了。五官么还算端正,当然,是拆开看还可以。凑到他的国字脸上,惨不忍睹。特别是笑的时候,还会露出牙床。八九年的阴历正月二十一,阳历二月二十六日。山东某煤城,一个本应该是很幸福的家庭,沙砾的姐姐沙柳那年七岁,父亲是煤矿的下井工人,国家政策的允许,可以要两个孩子,含着娃娃票的沙砾便出生了。因为是家里最小的孩子,长辈都特别宠爱这个小生命。起个什么名字好呢?一家人都在寻思着,“要不就叫沙砾吧,小名砾子,这名字好养活。”沙砾的姑姑说道,长辈们都赞同了这提议。

快到一岁的某天,沙砾妈妈抱着他在家门口,正好门口路过一位游方道士,撇了一眼沙砾便对沙砾妈说道:“这位同志,我看您这孩子气质非凡、骨骼精奇、面相清秀、天庭饱满,今日与之相遇也算有缘,不妨让贫道为其算上一卦,您意下如何?”沙砾妈甚是激动连声说“好,好,那真是麻烦您了!”只说那道士问过了生辰八字,仔细的看了一番相,转身昂首面向东方,闭上眼,沉默了有半分多,嘴里冒出一句:“日后定为将才!”沙砾妈听到这话,脸都要扭曲了一般,“谢谢您!谢谢您!真的太谢谢您了。”道士说完就再未挪动地方,沙砾妈看在眼里,赶紧抱着沙砾飞奔回屋拿出三个烧饼和身上仅有的两块钱。“我们小家小户没什么好东西,您不嫌弃的话请收下吧。”道士微微扭过头撇了一眼,“嗯,孩子好好培养,定前途无量。”说罢拿过卦资摇晃着绝尘而去,而沙砾妈依然沉浸在道士那番话中久久不能自拔。晚上沙砾爸回到家,妈妈把这事告诉了他,这可把沙砾爸气坏了:“你这败家娘们,钱这么好挣啊,三言两语就把钱给人家了。”沙砾妈不以为然,“你个老爷们懂什么,那道士肯定是世外高人。”沙砾后来告诉我这故事的时候也是眉飞色舞的,就好像他未来真的能成为大将军似的。

沙砾那个大他七岁的姐姐沙柳,特高兴自己有了个弟弟,总拿沙砾当玩具逗自己开心,“沙砾,来姐姐这里。劈个叉给姐姐看看。”沙砾傻了吧唧的就过去了,腿刚分开,就被沙柳一把拽倒了。沙砾哭天喊地,妈妈闻声跑过来:“怎么了,怎么了,我的宝贝蛋。”沙柳忙说:“弟弟摔倒了啊。”沙砾哭的更狠了,跑到妈妈面前手指着姐姐在那不停摇晃妈妈的腿,“你看看你坏的,又欺负你弟弟了是不是?”沙柳鼓起嘴“哼”的一声跑开了。沙柳小时候特爱吃烤鸭,而且是自己吃一只。沙砾想不明白他姐身为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吃这么多,现在看来沙柳一百四十斤的体重果然是命中注定的啊,太能吃了。沙柳给弟弟起了个外号“砂锅”,因为她常常让自己的弟弟背黑锅,家里的纱窗坏掉了,“谁干的!?”“妈妈,是弟弟!”。碗碎了,“谁摔的!?”“是弟弟!”。白墙上的鬼画符,“谁画的!?”“弟弟!”身为弟弟的沙砾没有告诉我最终的结局,有的只是一声叹息。

转眼间沙砾该上幼儿园了,沙砾爸领着他来到矿里幼儿园,可他趴在幼儿园门口的地上打滚,死活不愿进去。沙砾爸当时就火了,提起沙砾照着屁股就是一脚,可惜,歪了。踢到了沙砾的背上,沙砾捂着后背哇哇的哭起来,沙砾爸赶忙掀开一看,哎呦红了一片,报到也没去直接抱起来去医院了。医生说没什么问题,等过几天消肿就好了。沙砾妈后来对他爸吼:“虎毒还不食子呢,这不是你儿子啊!下这么狠的脚!”沙砾爸摸着沙砾脑袋委屈说道:“爸爸不是故意的,爸爸是打篮球的,不踢足球。脚歪啊,这就给你买妈咪虾条吃去好么?”一听买零食沙砾也不疼了,脑袋里只记得零食。从那以后,只要是沙砾身体不好感冒发烧什么的,沙砾爸都要买上好几包零食,说来也怪,这零食就有这么大的魔力,吃了它,沙砾打针吃药不哭也不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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