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在安逸身旁,荡漾着一道水波纹,里面,走出了幽蟒的身影。
看着幽蟒,安逸总算知晓一点,当时幽蟒眼中的追忆之芒中,蕴含的,是什么样的情绪了。
“明白了吗?”
“嗯,明白了一点。”
听着安逸的回答,幽蟒手一挥,水波纹一闪,两人身影消失,出现时,在了一座桥上,这座桥,是四望关大桥。
此时的这座桥,经过现在的翻修,已是有了数十年不倒的坚韧之力。
这里,放眼望去,可以看到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近处,水流淌淌,楼房屹立,远处,薄雾遮掩,青烟袅袅,令人心旷神怡。
“波撼长堤万灶烟,轻舟双桨水中天。”
“人居四望云湘外,桥隐五通山寺前。”
“架影高低筒络绎,车声辘轳井相连。”
“江头日暮乡心远,景仰峨眉月正圆。”
幽蟒口中,幽幽的传出了一首诗出来。
这首诗,是清代诗人,杜任之的《题五通桥盐场》
听着幽蟒念诵的诗,安逸心中,一片安静。
聆听着桥下岷江河水流淌的声音,看着四周泛着祥和气息的景色,安逸的心,不仅平静,而且通透。
看着安逸目中有微光闪烁,幽蟒身影缓缓散去。
“何为五通?”
一道幽幽中带着沧桑的声音蓦然在安逸的心中响起。
“不知。”
“天眼通,天耳通,神足通,他心通,宿命通。”
“何为天眼通?”
“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发生的事情。”
“天上地下,一切皆可看,则为天眼通。”
“何为天耳通?”
“天上地下,一切皆可听,是为天耳通。”
“何为神足通?”
“天上地下,一切皆可达,是为神足通。”
“何为他心通?”
“可以知晓他人心中所想?”
“知晓他人所思所想,即为他心通。”
“何为宿命通?”
“不知。”
“知晓他人与己身之前尘之事,即为宿命通。”
声音到这里,没有了,留下的,是一缕缕荡漾着的细细波纹,回绕在安逸的身周。
这些波纹,如水,如火焰,如雷电,如剑芒,如树影,徘徊在安逸的身边,飘荡着。
安逸这里,闭着眼,脑海中,浮现出来的,是一片广袤的大地,一片蓝天白云的世界。
大地上,有山林,有山脉,有城池,有人们,有飞禽走兽,天空上,有浮动的白云,有凝聚的黑云,里面有雷电在游走。
这些,是安逸近处看到的,当他目光看向远处时,却是如同画面一瞬流转,拉到了他的近前,一眼看去。
安逸看到了一片大海,这片海,一望无尽,海水映着天上落来的阳光,在海面上泛起了一层幽蓝色的波纹,看去很是绚丽。
大海中,有一座孤岛,呈弧形,仿佛一弯浅月。
在这个弧形孤岛内,有一片茂密的森林。
看到这里,安逸收回了目光。
“你看,那边有个人,在发呆。”
“哦?我看看。还真是,你瞧,他居然和我们一样,可以在天上飞。”
“你傻啊,那不是飞,那叫伫立。”
安逸耳边,传来了不远处飞过的两只海鸥的鸣叫,可是,却能听懂它们交谈的话语。
好奇之下,安逸转过头看去。
“哎呀,他发现我们了!”
“怕什么!他又听不懂我们说的话。”
两只海鸥拍打着翅膀,慢悠悠的,从安逸不远处飞了过去,将安逸留在了后面。
看着这两只海鸥,安逸浅浅的笑了,随即,心念一动,他的身形,蓦然消失。
两只海鸥飞行着,不知道在它们后面的安逸已经消失不见,还在发出一声声的鸣叫声,似在说着什么。
很快,当两只海鸥来到那座孤岛前时,它们低眼看了看那座孤岛,身形一偏,向着孤岛滑翔过去。
正当两只海鸥快要着陆时,突然,从孤岛的沙滩上的一处森林中,走出了一个人影。
这个人影,就是安逸。
“欧!”
一声惊吓的海鸥鸣叫声蓦然响起,两只海鸥看到了安逸向它们走来的身影,翅膀猛地扑打了几下,缓冲着,双翅一扇,一个盘旋,猛地向着天上飞去。
“吓死我了,是刚才那个人!”
“快走快走!”
两只海鸥发出两声鸣叫,飞翔着,离开了孤岛,向着远处远去。
安逸这里,脚步停下,抬头看着那两只远去的海鸥,脸上的笑意,更浓。
刚才,他清晰的听到了两只海鸥内心的惊慌之声,那是一种见鬼了的心思。
安逸收回目光,脚步一迈,身形消失不见。
天空上,安逸的身影一瞬现出,在他四周,有淡淡的云层笼罩。
看了眼四周的云层,安逸脚下再次一迈,身形再次消失。
一处荒地上,安逸的身影现出,落在干涸的地面上。
看着四周的景象,安逸一迈脚步,身形消失。
一处城池内的角落,安逸现出身形。
看了眼角落外的街道,那里,似乎很热闹,安逸走了过去。
街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瞧一瞧啊,看一看,我这里,有一只会说话的鹦鹉。”
街上,一处商铺前,有一个中年男子在吆喝着。
在中年男子身旁,摆放着三个鸟笼,每个鸟笼内,都有一只鹦鹉。
此刻,在这中年男子周围,驻足站着几个似乎有兴趣的人。
安逸凑巧经过这里,看了眼鸟笼内的鹦鹉,正要收回目光时,却是他看了眼的那只红毛鹦鹉,也是向他这里,看了过来。
这一眼,如前世今生,让得安逸的脚步,蓦然一顿,整个人,呆立在那里,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你……”
“你什么你……你什么你……”
安逸这里刚说出一个‘你’字,中间那只鸟笼内,关着的红毛鹦鹉,立刻蹦了两下回应了一句。
“哟呵,这位公子,我看,你和我这只鹦鹉,有缘啊。”
中年男子一看如此情况,立刻上前来,在安逸面前,笑着说道。
“公子?”
见安逸没有反应,中年男子低声叫了一声。
“啊?”安逸回过神,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
“怎么了?”
“公子,我看你和我这只鹦鹉有缘,不如瞧一瞧?”
中年男子说着,引着安逸走了过去。
来到近前,安逸盯着那只红毛鹦鹉,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
“你……”
“你什么你……你什么你……”
“我……”
“我就是你……我就是你……”
听着鹦鹉这句话,在场之人,皆是一愣,纷纷看向安逸,安逸这里,也是一愣,眼中不可思议之色更浓,但是,最浓的,还是那一缕精光。
“老板,这只鹦鹉,我要了,什么价钱?”
“不多,就十两银子。”
“给。”
安逸手上一翻,一道光闪过,一锭百两银子出现在手,交到了中年男子的手上,在中年男子一脸欢切,一脸激动中,安逸走上前,提起鸟笼,带着红毛鹦鹉,离开了。
一家客栈的上房内,安逸将鸟笼放在桌上,没有打开鸟笼,坐在凳子上,看着红毛英语。
“看什么看……看什么看……”
“你说,你是我?”
“我就是你……我就是你……”
蹦跳着说着话语的红毛鹦鹉,瞪着安逸,似乎不满安逸还不放它出来透透气。
“放我出来……放我出来……”
听着红毛鹦鹉的话语,安逸笑了,伸出手,打开了鸟笼。
鸟笼刚一打开,红毛鹦鹉扑打着翅膀,便是飞了出来,在房子内盘旋了两圈,落在鸟笼上,啄着自己的毛发,不再理会安逸。
过了一会儿,似乎梳理好了毛发,红毛鹦鹉抬起头,看向安逸。
“哎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红毛鹦鹉惊叫一声,扑打了两下翅膀。
原来,安逸在红毛鹦鹉整理自己的毛发时,便是凑上前去,瞪着眼睛,里面,有精芒闪烁的看着它。
“你是我的前世?”
安逸坐好,再次问道。
“前世……前世……”
“你叫什么?”
“红毛……红毛……”
“你知不知道我叫什么?”
“安逸……安逸……”
听着红毛鹦鹉口中传出的‘安逸’两字,安逸彻底相信了,更有一种汗毛竖起的惊悚感袭上心头。
“何为五通?”
“不知……不知……”
安逸看着红毛鹦鹉说着话,扑打着翅膀,似乎想要飞走。
果然,红毛鹦鹉飞起来,便是直奔关上的窗户而去。
安逸心念一动,窗户在红毛鹦鹉接近前,自行打开,露出了外面,湛蓝一般的天空。
“谢了……谢了……”
红毛鹦鹉留下话语,翅膀扇动,飞远了。
安逸起身,来到窗前,看着红毛鹦鹉飞远,心中,不知为何,有种轻松,有种畅意之感。
收回目光,安逸随意的扫了眼客栈外街道上的人们,发现,他们都在慢慢地消失。
再仔细的环顾四周,远处的地方,也是有了模糊。
“五通,心通。”
喃喃着,安逸的身影,也是在一片模糊中,缓缓消失。
睁开眼,安逸目中的茫然散去,有精光一闪而过。
四周,传来了一些窃窃私语的声音。
这些声音,安逸熟悉,正是教室内,同学们的声音。
讲台上,曾校长很是认真的讲解着试卷,不时地抬眼看一下同学们是不是有在认真听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