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流推着单钧出了面馆,周围的百姓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这个轮椅上的少年,有的百姓还偷偷的给单钧竖起一个大拇指,以表支持。单钧自然也是看到了,确也没什么表示,只是慢慢的出了人群,只留下了一张张疑惑又欣喜的面孔。
单钧轻轻的对身后的流流说了一声:“去郊外。”并用手指指了一个大概的方位。
流流心领神会,推着单钧便外郊外走去。
白天的郊外与黑夜不同,一颗颗粗壮的樟树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是那么的勃勃生机,与那一夜满林的杀气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单钧和流流继续在林中慢慢的行进着。流流按照单钧所指的方向来到了一处小小的空地。
单钧见到空地,突然笑了一声,这里的一切随着时间的流逝早就没有了当初战斗的痕迹,单钧所压倒的那颗大树早就没有的踪影,连树根都没有了。单钧清楚的知道,这里一定是被人打扫过了。、
单钧在这片林中又四周环顾了一圈,眼神闪出一道寒光,直直的盯着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大树的树干前有一个巨大的凹痕。
流流看到了单钧的眼神,不由的也往那方向望去,随即睁大了眼睛,发出一声惊呼,语气有些忐忑的说道:“少爷,这凹痕,不会是少爷陷进去的。”
单钧从流流的语气中听到了些许担忧,赶忙拉起流流的手示意流流到自己的身前,轻轻托起流流坐在自己的双腿上,稳稳的从后面抱住。
流流一阵大惊,语气颤抖的说道:“少爷,你的腿还没好,这样不好的。”
单钧将头紧贴流流的肩上,眼神在阳光的照射下透露着淡淡的光芒,缓缓的说道:“反正现在这腿也没什么感觉,流流不必在意。”
流流似乎并不赞同单钧的说法,赶紧在单钧的怀中挣扎着,单钧见流流的执着,送了口气,便松开了手。
流流赶忙从单钧的怀中下来,轻轻的用双手柔起单钧的双腿,揉了一小会后,流流叹了一口气,脸上确出现淡淡的笑容。
单钧指着那个巨大的凹痕,有些自信的说道:“流流,我可以确定的是,那个凹痕里的不是我,而是被我一拳打进去的一个闷油瓶。”
流流听后,有些不可思议的眨了眨眼,但很快想到了单钧那不能动的双腿,有些气愤的说道:“少爷,你这么厉害,怎么可以伤成这样。”
单钧听闻后,不好意思的咳了两声,默默的说道:“马有失蹄,人有失足。”单钧知道流流的担心,心里可不想告诉流流,现在脚下的这一小片空地,自己可真真切切的躺在里面,原本这里还有颗大树来着。
流流听完,似乎更不开心的,语气强烈的说道:“淘气可不会失蹄,失足的确总是少爷。”
单钧一听,满脑子出现了那匹贼吗不停打着转的眼睛,不由的拍了一下头部,看着太阳也开始慢慢落山了,对着流流轻轻的说道:“流流,我们去喝茶。”
流流听到后,赶忙到单钧的身后,开始推起轮椅。
单钧清楚的感受到轮椅慢慢的动了起来,便开口说道:“流流,推了一天,累了吧。”
流流在单钧身后认真的回答道:“少爷,流流可是在寒城砍柴长大了。”
单钧听闻后,慢慢闭上了眼睛回忆了一下寒城,有些开始明白了吴文博待在寒城时的惬意,帝都虽好,确不及寒城来的清净。
在太阳完全落山的时候,帝都的上空逐渐被黑夜所替代的时候,单钧靠着自己的记忆带着流流来到了那与二皇子喝茶的坐在地,整座茶楼坐落在一个安静的地方,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有屋檐下轻轻挂着一块牌子,写着“茶舍”二字。
这茶楼门前静静站着一个人,单钧清楚的看到此人正是二皇子萧正航。
萧正航通过梁磬的告知,知道单钧此刻是坐在轮椅上的,萧正航十分优雅的对单钧鞠了一个躬,然后缓缓的向单钧走来。
流流有些看到萧正航的模样,有些吃惊的说道:“少爷,这人生的好看。”
单钧听到了流流的评价,小声的“哼”了一声,看着走来的萧正航一幅英俊的模样,心里有些堵。
萧正航走到单钧的面前,极有风度的弯了一下腰,说道:“单命师,许久不见了。”说完,便要跑到单钧身后代替流流推轮椅。
单钧看到后,心里一阵大惊,压低了声音说道:“我的侍女会推的,二皇子殿下只管领路便是。”
萧正航听完,微微一笑,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随后缓缓开始带头进门。
流流推着单钧进入了这茶楼之中,这茶楼中并没有什么人,单钧因为轮椅的关系,并没有上楼进入之前的那间雅间,而是静静的坐在一张底层极为平淡的茶桌面前。
萧正航缓缓拿起桌上的茶壶,慢慢的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单钧,一杯放在自己的面前,静静的闻着这茶香。
单钧见到后,毫不客气的说道:“还有一个人。”
萧正航从闻茶的状态中解脱出来,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单钧身后的流流,随后露出笑容,郑重的说道:“失敬了。”
萧正航拿出第三个杯子,替流流倒上一杯茶,郑重的递到流流的身前。
流流的大眼睛中充斥着一些担忧,单钧轻轻的拍了拍旁边的椅子。流流犹豫了一震,还是静静的坐在了单钧的身旁,手紧紧握住茶杯,确没有喝。
萧正航见状,微微笑着说道:“单命师,可以告诉我一些那晚的事吗?”
单钧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拿起茶杯,慢慢的抿了一口,开口说道:“有些苦涩。”
萧正航轻轻也抿了一口,开始回应道:“入口虽苦,但其中的香味确散发在整个身体中,妙不可言。”
单钧双眼盯着萧正航英俊的脸庞,浑身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气息,严肃的说道:“我没来帝都是,差点丧命,来了帝都,也差点丧命,你这一千两是不是太少了些。”
萧正航听到后,表情苦涩,语气难过的说道:“我是为了齐。”
单钧听闻后,不依不饶的说道:“我的命就该为了齐。”
萧正航表情有些气愤,强行喝了一口茶后,压下了脾气,认真的说道:“我们都是齐人,现在的齐表面依旧强大,一场雨前是有神宗帮助,一场雨后只剩下了那么几个老人,我身为皇子,自然有责任守护齐。”
单钧听完后,强烈的气息慢慢消退,淡淡的说道:“两千两,我告诉你来的是谁。”
流流听到后,狠狠的掐着单钧的臂膀,单钧感觉到后,小声的说道:“你来保管。”流流听到后,便松了手,大眼睛开始转了起来,不知道盘算着什么。
萧正航听完后,自嘲的笑了一声,但还是缓缓点了头,随后开始说道:“我把这茶楼取名为茶舍,是想让人知道这虽为茶楼,确是跟茶舍一般随意,便想让更多的有志之士来这谈论天下大道。”
单钧听完后,没有什么表示,只是指了指自己身下的轮椅,然后对流流说道:“我们走。”
流流随后起身准备推着单钧离开这个地方。
萧正航听到了单钧的回答后,英俊的脸庞开始不由的扭了起来,嘴中惊呼道:“是他。”
单钧并没有理睬,流流也静静的推着单钧朝外面走去,即将出门前,单钧突然淡淡的说道:“倘若殿下你一开始倒的是三杯茶,这茶楼或许不会那么空了。”
萧正航听完这句话,从震惊中慢慢清醒了过来,看着一杯只喝了一口的茶和一杯丝毫没有动过的茶,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淡淡的笑了一声,想着早已消失在楼内的单钧,自言自语的说道:“是我迂腐了,希望你心中有着齐。”
流流推着单钧走在回太学的路上,晚上刮起的风虽也寒冷,确远远不及寒城来的那么的刺骨,单钧有些好奇的感受着自己那沉寂的双腿,语气有些怪异的说道:“流流,我这腿,晚上得想办法捂捂热,找找感觉。”
流流听到后,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开始有些骄红,娇气的直呼:“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