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统帅府的冷清不同,太子的寝宫中欢乐成了一片,有宫女翩翩起舞,有技师弹奏着乐曲,琴声欢乐,舞蹈欢乐,太子萧庆的脸上确一点也不欢乐。
皇后亲手拿着自己做着的青皮酥,缓缓的推到了萧庆的面前,轻声且温柔的说道:“庆儿,吃一点吧。”
对于自己的母后,萧庆很是孝顺,自然拿了一块酥放在了嘴中缓缓咬了一口,依旧是熟悉的味道和自己爱吃的味道,萧庆对于眼前的景象确有着不解,说道:“母后,倘若被父皇知道了,会不开心的,母后也知道,儿臣并不喜欢这样。”
“可这样母后喜欢。”
萧庆低下了头,眼神有些飘散,手上的青皮酥也没有再次放入嘴内。
皇后看着自己的儿子,他是当朝的太子,可无奈的是自己是个音人,血脉这一问题在陛下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问题,但在皇后的心中是一道坎。
作为东宫之主的皇后,很多年来缓缓度日,替着儿子把持宫中的人脉,而自己的儿子成为太子的那一刻,皇后很高兴,但确心头更紧,此次南江之行,皇后不答应,但这是陛下的意思,眼前的欢乐只不过让皇后的心中略微好受一些。
萧庆明白,自己成为太子,与母亲的努力分不开的,但这皇位真的是那么重要吗,萧庆放下手中只咬了一口的青皮酥,低声的说道:“母后,有单先生,没事的。”
皇后眼中不知为何多出了一抹怒意,眼中的歌舞也变的索然无味,微微摆动了衣袖,宫女,技人们都退了下去,萧庆见状,缓缓叹了一块气,随后微微一笑。
皇后看着自己的儿子,也不知何时她眼中的庆儿对皇位一点也没了兴趣,压低了声音,确仍是一副慈母的声音说道:“庆儿,陛下让你去南江,怎么只会派一个单钧跟着你。”
萧庆说道:“单先生人很好,而且很强大。”
“再强大,打得过千军万马吗!在强大,仍就是一个一阶命师,面对二阶以上的命师,逃命的机会都没有!”皇后说完,胸口大幅度的喘息着,刚才的言语有些激动了。
萧庆轻轻的跪在母亲的身后,为皇后捶打着背部,嘴上淡淡的说道:“没事的,没事的,世间的命师哪这么多,单先生可是太学内院的。”
皇后感受着背部传来的舒畅,明白庆儿很懂事,作为一个母亲,皇后希望现在的萧庆霸道一点,这温顺的性格一点也不像陛下。
皇后说道:“庆儿,你可知你的父皇怎么登上皇位的。”
萧庆默然。
皇后继续说道:“他杀了所有能争夺皇位的人,对他最好的哥哥,也被陛下关在了一片林中,庆儿,这是你所知道的。”
萧庆想了想后说道:“父皇为明君,也有情。”
“什么情?那皇位本就是陛下的哥哥的,当初的平王。”
萧庆再次默然。
皇后微微叹出一口气,似乎想到了什么,缓缓的说道:“庆儿,陛下给了你金龙卷轴吧。”
萧庆有些吃惊。
皇后说道:“庆儿,你可打开看了没有。”
萧庆敲着母后背部的双手停了下来,短暂的停顿后,说了一声:“不知。”
“不知”这二字用的很巧妙,没有承认自己打开过卷轴,也没有不承认自己打开过卷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皇后没有追问下去,淡淡的说道:“不管其中的内容是是什么,庆儿,倘若威胁到了你的生命,千万不要去做,不要害怕,宫中有着母亲。”
“为什么?”萧庆有些不解,这是皇命,身为皇子,不敢抗命。
皇后双眼变的有些晶莹,似乎有着透明的液体在打转,确迟迟没有留下来,没有留下来的不能称之为眼泪。
皇后轻轻搭起萧庆的手,让萧庆到自己的身前来,微微颤颤的说道:“你可知,你为何叫做萧庆。”
萧庆看着母亲的双眼,不知为何心中也开始慢慢涌出一股悲伤,犹如滚烫的热水流过身体的每一处,刺激着名为“痛”的神经。
皇后说道:“母后身为音人,所以希望庆儿你要庆幸的活着,小心的活着,陛下应该也是这个意思,血脉永远是一个问题,不纯便不是正统。”
萧庆不想说什么,也不能说什么,轻轻握住母后的手,桌上的青皮酥也变的有些黯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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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学内院中,一切的生活如往常一样,大师兄打理药田,二师兄仍端坐在床头之上,吴文博喝着粗茶,相较而言,最烦的便是流流的,表面上依旧坐着平常该做的事,内心却仍在纠结这到底跟不跟少爷去南江,自己去南江,神宗众人捉自己怎么办,貌似神宗中有少爷打不过的人,不去南江的话,少爷衣服都不会穿了。
为了此事,流流甚至还专程招找过辰仁,辰仁淡淡的表示:“随便啦。”
对于这样一个回答,流流很无语,同时更没了主意,去与不去总是十分平衡的竖在自己的心中,很是麻烦,也很是烦恼。
流流的心中从来没有这么烦过,打自有意识起,便跟着单钧,有肉吃肉,没肉吃草,现在有肉有草,确会没有人。
思绪万千,折腾在心中,化为执念,便成了单钧的归来。
单钧轻轻的哼着小调,摇晃着步子,缓缓的走进屋内,看着流流一脸的平静,单钧做了一个嬉皮笑脸,流流没有笑。
单钧轻轻拍了一下流流的脑袋,流流才回过神来,流流瞪着单钧看了好一会啊,看的单钧心中很不是滋味,单钧微微撇了撇嘴,说道:“在这太学中应该不会有人欺负流流才对。”
说完撇了一眼正在喝茶的吴文博,缓缓的说道:“莫非是童心未眠。”
吴文博听完,喉中猛的一收缩,刚进嘴中的那一口粗茶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间,使得吴老咳嗽个不停,吴文博捂着胸口,老脸通红。
单钧淡淡的说道:“看来不是。”
流流看着吴文博狼狈的模样,赶忙说道:“少爷不要胡说。”
缓过劲来的吴文博瞪了单钧一眼,说道:“你这小子还是不要留在院中,没好事。”
单钧笑眯眯的说道:“我就留在院中了。”
吴文博没好气的再瞪了单钧一眼,随后从身后拿出一块长长的黄色金娟,上面赫然印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金龙,单钧明白这是圣旨。
吴文博随意的丢在了桌上,说道:“该来的总会来的,让你小子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