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劫囚的事件过了一段时间,百姓仍是一种健忘的存在,轰动全城的劫囚事件在时间的洗礼之下,只剩下了一层斑驳的影子消失在人们的心中,帝都依旧繁忙。大部分人忘了,准确的来说只是不愿回想,但真正受伤的人确永远不会忘,痛的深处的痛犹如一场高烧,旁人只会安慰照顾,但真正感受清楚的只有受伤的人的本身。
单钧自然也不会忘,那一场场触目惊心的战斗,悟道嘴上的那些话时刻记在单钧的心中,单钧从那片八桂之林回来之后便一直待在太学之中,没有出去过,日复一日的修养使得单钧的伤真真切切的好了。
在花海旁的小屋,也就单钧所住的小屋中,流流仍忙活着家务,吴文博喝着茶,吴文博天一亮便来到了屋中,除了吃饭,便是喝屋中的粗茶,天黑离开。
单钧对此也便是了习惯了,而此刻单钧站的位置时大师兄辰仁的药田处,辰仁挽着袖子,提着水壶,耐心的给每一株药草灌溉,宛如悉心照料一个个孩子一般。
单钧站着原地,静静看着大师兄把手头的事做完。
辰仁做的很慢,同时也很稳,做完这一切花了不少的时间。
辰仁轻轻的摸了一下额头,身为破命的辰仁做这点小事自然是没有任何的汗水的,但辰仁依旧还是擦了擦。
做完这一切的辰仁面色如往常一样温和平静,微笑着,看着单钧,辰仁缓缓的说道:“小师弟,你的伤好了。”
单钧听到这个答案后微微握紧了拳头,浑身的气息开始舒畅的流淌了起来,心中也更加坚定现在的自己很强。
对于这些日子的康复,单钧有些疑问,之前的再重的伤势,大师兄如同妙手回春一般轻轻松松便治好了,而这一次并没有短腿的那一次眼中,确费了一些时日,不免的问道:“大师兄,我的身体是不是没有以前好了。”
辰仁听到这个问题眼皮微微的一抬,面色温和,笑着的说道:“是和以前不一样了,但身体更好了,小师弟不必担心,倘若遇到危险,蓝色药瓶可以度过难关。”
单钧轻轻的摸了摸胸口,确认蓝色小药瓶还在,长舒了一口气。
辰仁看着帝都的天空,轻声的说道:“小师弟,南江比不上帝都,但没有我们,破命虽然很强,但也没有强到忽略时间,空间,时间的时间似水,找不到根源,便会不停的流逝,所以,一切得小心。”
“嗯,大师兄,我会小心的。”说完这句话的单钧感觉到了诧异,面色紧张,语气也开始吞吞吐吐的继续说道:“大师兄,太学内院似乎谁也不拍啊。”
“是啊,但是二师父走了以后,渐渐懂得一些别的事情,比如珍惜是个很宝贵的东西。”
单钧微微的对着辰仁行了一个礼,辰仁轻轻挥了一下手,淡淡的说道:“去吧,不要害怕,你二师兄的剑可是会吃人的。”
单钧再次重重的行了一个礼,随后退下。
内院深处的那区大树桩上的木屋内,女子手中握着一个透明的杯子,仍是一副懒散样子,露出那迷人的后背曲线趴在一个长椅之上,乌黑的秀发静静的,平整的垂落在地上,双眼微微的闭起,似乎屋外的一切她都漠不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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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钧回到小屋中,吴文博一脸平静,吹着杯中的热茶,似乎发生的一切他并关心,见到单钧进门,下意识的点了一个头。
单钧也点了一下头,这次南江之行,单钧不想去,但却一定要去,不弄清漩涡的开端,这辈子注定在这漩涡中抽不开身。
单钧看向流流,一个问题摆在了眼前,流流是要跟自己去呢,还是留在太学内院。留在太学内院自然是最好的,离开的一切的危险,远离了一切的鲜血,但很多年的如影相随,单钧早就习惯了流流在自己身旁的感觉了。
流流望向单钧,看着单钧眼中的不舍,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有些忐忑的问道:“少爷,怎么了。”
“嗯。没事,只是这是南江之行,危险。”
流流瞪大的双眼,嘴巴确紧紧的闭上,一个字也没有说,随后瞪大了眼睛慢慢的恢复了平静,说了声:“少爷,我去做东西了。”
单钧轻轻的“嗯”了一声。流流便进卧房忙去了。
吴文博轻轻的咳了三声,低声的说道:“很多事情应该让流流决定,她也开始慢慢长大了,不在是一个小姑娘了。”
单钧微微了叹了一口气,说道:“如她所愿。”
吴文博发动了身上的青气,青气宛如一条条青色的细蛇,慢慢的往单钧身上缠去,单钧没有动,因为他知道吴文博不会伤害自己。
但慢慢覆盖全身的青气令单钧感觉到了一丝不妙,因为单钧再一次感受不到了手脚的存在,宛如这个身体是空的,只剩下意识在这具空壳中游荡着。
一条条青石板砖的路出现在了单钧的眼前,那是吴文博走过的路,一朵朵花如同一珠珠漂浮的蒲公英一般,轻轻的伏在空中,花的颜色各异,看上去确轻,但单钧认识这些花,那是花海中的花。
青石板上开始滴滴的下着细雨,那是自然的规律,但很快,雨水从原来的透明色慢慢的充满淡淡的红色,红色越来越浓,单钧很快的明白了,那是血色,青石板慢慢被血雨所笼罩,单钧闻到了血腥味,而此刻的单钧感受到了体内血液的跳动。
那是最原始的跳动,是一种对杀戮的渴望,单钧赶紧收住了心神,身上的倪气慢慢的淡了,单钧明白那是吴文博走过的路,而自己的路总归得要自己走完,否则终点前遇到谁,遇到事谁也不可能清楚。
想到这一切的单钧,守住了心,缠绕在身体上的青气缓缓的褪去。
重新感受到了身体的单钧怒目吴文博,说道:“吴老,你这是做什么。”
吴文博耸了一下肩,说道:“流流跟着你,我似乎感受到了,即便是陛下要杀她,你也会毫不犹豫的先杀了陛下。”
“吴老,这话时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
单钧看着吴文博的老脸,先前的怒意也平复了下来,缓缓的说道:“吴老,先前你可是毁了一箱冰琉璃,陛下知道,你会死。”
“我不关心这个,单钧,你应该关心一下自己,南江之行带着流流,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你不会乱发疯。”
单钧沉默。
吴文博继续说道:“这是一个垂暮老人的话,年前人总该听听。”
“神宗似乎盯上了流流。”
“嗯,可是他们仍就会相信,你这个伪命师的危险更大,而不是一个普通而又可爱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