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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选大学体育的时候,想要和欣芝选瑜伽,可欣芝却因为分数不够高而被刷下来,筱钰经常一个人去上课,因为刚开始和班级女生不太熟悉,在瑜伽课上意外地发现有一个与自己同班的女生林冉,正是在这样的场合下认识了大学里的另一个闺蜜,以至于后来的她们经常黏在一起,成了众人眼中的蕾丝。身体协调性还不错的筱钰很喜欢瑜伽,瑜伽老师几次都对她赞不绝口,以至于大学体育成绩最高的便是95分的瑜伽。

开学已经两个月了,班级聚会也该提上日程了。筱钰班级总共就二十多个人,男女比例相当,班长和团支书组织下午先去KTV,晚上再去聚餐,在KTV的时候,筱钰发现班里有几个男生唱歌不错,她回忆起第一次去KTV的情景,莫三阳拿着话筒,坐在他旁边,对着她唱情歌,似乎一切都像是在昨日,却又过了许久。她拍了拍自己浑浊不清的头脑,嘲笑着自己死不悔改的回忆,把自己拉回到现实中来。

女生之间相互推诿着,开始都不太好意思张口,于是大家玩起了抽签游戏,抽到谁便要唱一首歌,运气不好的筱钰第一个被拎了出来,大家一齐鼓掌,“吴筱钰,来一个,吴筱钰,来一个。”

“我真的不太会唱歌,怕吓到你们啊!”

“没事,随便唱唱嘛!”

“那好吧,帮我点一首江语晨的《最后一页》,跑调了不要见怪哈!”

“.......想把你抱进身体里面,不敢让你看见,嘴角那颗没落下的泪。如果这是最后的一页,在离开之前,能否让我把故事重写......”唱着唱着,筱钰站了起来,没有觉察眼角就流下了泪,一首唱完后大家一齐鼓掌,筱钰转身去了洗手间,然后把自己关在里面,忍不住放声哭了起来。

班里有个男生长得很像我们的一个高中同学,于是筱钰和他喝了杯酒,算是对高中生活的告别,高中毕业聚餐那天晚上,她躲掉了该喝的酒,看着我们一堆女生酩酊大醉,心里不知道多嘚瑟了。还一脸无辜地说自己不会喝酒,如今却和大学同学一起喝酒,缅怀我们逝去的高中生活,真是不作不死。看到这里,我只想把她拉过来,灌她一瓶高粱酒。

接下来的时光过得特别快,日子就像念珠藻一样串成串,串成周,一边忙着参加各种活动,一边上课认识不同的人。筱钰为了让自己忙起来,不仅跟着欣芝去参加一个没有准备的辩论赛,被拉去充人数的筱钰,在看到对方一辩是个很阳光帅气的男生时,本来就不熟的话到了她嘴里就成了断断续续地背书模式。加上对方管理学院三名女生步步紧逼,而作为正方的筱钰看着身边的两名工科男,慢吞吞地吐露自己的观点,想哭的心都有了,结果可想而知,死得何其悲壮。不过欣芝像个大姐姐似的安慰道:“没事儿,我们都是新手,主要是尝试一下辩论赛的滋味。”

日子说着说着就到期末考试了,对于筱钰这样的学霸来说自然不用担心,门门功课还是都能拿到八九十分。只是在这期间筱钰的初恋终于出现了,在进入2012年的凌晨给筱钰发短信“我爱你”,就这三个字让筱钰哭了一夜,在面对过往的时光,她的心早已经死了,哭过之后便是晴天。一直以来的筱钰,都太过骄傲,宁愿一个人忍受痛苦也绝不挽留。莫三阳说的“再不联系”,那就再不联系。可以明显感觉到筱钰的变化,第二天疯狂的泡图书馆,一头扎进各种书籍里,或小说或散文或人物传记,但凡能够吸引她都是一口气拜读,然后思考那些人物的生命轨迹,再回头看看自己的青春,原来是这般幸运:有着美满的家庭,遇到几个知己,曾经被深爱过。已经足够了。

筱钰说,那时候的爱不知怎么了,就是逼着自己去选择,知道很痛苦,却没得选择,因为他从未给我退路。

转眼间已经到了寒假,一学期没能回家的筱钰早早地买了火车票,赶回家看望爸妈,一夜的火车,经过四次转车,终于回到了亲切熟悉的镇上,打电话给爸爸来接她回家,看到爸爸的那一刻,才觉得此时的幸福就是还有他们陪伴。

在家的日子自然很是舒坦,除了每天与上高一的弟弟唇枪舌战,基本上不会惹爸妈生气。身为姐姐的筱钰承担了大部分的家务,喜欢做菜,为爸妈按摩腰背,缓解因为长期的苦力劳动带来的酸痛。正因为没有显赫的家庭,知道田地耕作的辛苦,才懂得为了他们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2012年的第一天,几乎周边的人们都去爬山,在筱钰家附近有几座山,虽不算很高,但却各有各的特色,其中一座山上有一座寺庙,名叫“灵佛禅寺”,新年的这一天庙里庙外人山人海,而寺庙里的住持是位女施主,筱钰的爸爸跟住持是好朋友,第一次见到筱钰的时候说了句:“好好,这个女娃很有福气,送你一串挂坠。”筱钰心底想:是不是看我肥头大脸才这样说的?真是不给面子。

见了初中的好朋友,周菲菲、许大毛和杨艺婉还有龙祥是她每年必见的。一年一次爬山节,成了他们彼此约定好的,因为大学不在同一座城市,基本上见不到,唯有年底回家在山上见面,一起追忆曾经、展望未来。菲菲和大毛因为高考复读了一年,后来去了同一座城市;杨艺婉读了卫校,刚刚毕业去了上海;龙祥是陪筱钰时间最长的,高中在同一所学校,高考过后去了东北的一个二本学校读书。

时间的飞速前进,让筱钰感到的岁月可欺人。在大一的下学期,筱钰在班级成员的推举下成了心理委员,作为心理委员的她又有了新的任务,学院要求每个班必要有心理PPT演讲和制作,同时心理征文比赛也在进行中。身为心理委员的她全权负责此次活动,想哭的心都有了,筱钰制作了人生第一份PPT,并且插入背景音乐,投了自己的第一次稿子。因为班级无人愿意参加,只能拜托欣芝陪她一起上台演示PPT,第一次在那么多人面前讲解东西,而下面拍照记录活动照片的竟然是苏晓熠,当时的筱钰盯着苏晓熠,自己内心突然强大了起来,多想他能看自己一眼,可他丝毫不受影响,从始至终没正视过她一眼,只是在拍照做好自己的职责。而后筱钰都不知道自己在解说些什么,只记得稀里糊涂地结束了,紧张得连话都不太会说了。面对老师们的提问,欣芝挺身而出,草草地结束了。

下来之后,欣芝推了推筱钰:“怎么了?发什么呆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啊...没有啊,就是很紧张了。”筱钰心虚地说。

“紧张是正常的,我也紧张,不过你的胆子是该多练练了。没事儿,拿不到奖也无所谓的,你已经尽力做好你的职责了。”

“嗯嗯,谢谢你,欣芝,谢谢你陪我......”筱钰很想抱一下欣芝,她真的很体贴,虽然经常不修边幅、粗枝大叶。

“哎呦,都是姐妹,说啥呢。听听,我们的PPT制作和你的作文都是优秀奖,就这样了,挺好的。饿死了,走,吃饭去。”一把将筱钰从座位上拉起,飞奔食堂。

“慢点,慢点,可是今天吃啥呀?我要减肥啊!”筱钰还在想着那个男生,为了他要开始减肥呀!

“减什么减,你都瘦成麻杆了,我比你油脂多了去了,向姐看齐知道不?你这么不听话,你爸妈知道不?去六食堂吃面条,一大碗面条可过瘾了。”

“噢...吃完了再减。。。”意志力薄弱的筱钰就这样屁颠屁颠地跟去了。

这一学期的本来不多,只是在欣芝的带动下,将大二的课提前选修了不少,每天就像个小屁孩跟在欣芝后面到处跑,从教南教北移动到阶教,抑或是穿过图书馆前往教C,如同游击战,上一课换一个地点。

在上马原和近代史的时候,需要参加社会实践,因为报名人数过多,老师需要从中抽取一些人,而筱钰如此幸运地两门课程都可以参加,欣芝、卉卉和班里一个男生也都参加了。一早他们就在校门口集合,第一次坐学校的大巴车,没多久就到了南京,马原老师组织先去南京大屠杀纪念馆,看到让人心情如此沉重的一幕幕,残忍的现实,1937年的12月13日,灭绝人性的大屠杀的开始,手无寸铁的平民,逃难是求生的唯一。从《家破人亡》看到了《绿色赎罪》,《绿色赎罪》是从86开始日本日中协会为了恢复中日邦交,以绿化植树的形式表达对侵略战争的忏悔和对和平的向往。

下午去了中山陵,缅怀先烈,看到与上午不同的壮观景象,但心情却久久不能平复,筱钰和她的同学们这一天过得太沉重,看到“万人坑”,那些层层叠压的骸骨,整个人置身这样的环境里,筱钰说“就像有人拿鞭子往我脸上一遍遍抽,不只是感官的折磨,更是一种心灵的鞭策。”

和平大钟仍在,和平鸽虽在飞翔,可祭灵泉的水却怎么也洗不清那三十万同胞的血,残存的人们心灵上的创伤也终究是未能抚平,二十一世纪的青年人梦想何在?筱钰和欣芝他们的南京之行,从未因为坐上校车离开的时候画上句号。

紧接着第二天筱钰又和同专业不同班的女生去了皖南事变发生地,一片古风画面。在近代史老师的带领下,参观了皖南古村落,一片生机勃勃、春意盎然的画风,有着新四军的遗迹,发生于1941年1月4日-1月14日的该事变,是抗日战争时期中华民国辖下的国民革命军第三战区部队与新四军之间的一次冲突事件,共产党新四军所属军部兵力与皖南部队遭到了严重的损失。这次出行的主题是以史为鉴,拥护一个共同的核心,团结一致才能不受分裂。暴露在阳光下的青山绿水,使得筱钰的心情没有南京之行的沉重,有的是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憧憬,一切都会过去的,一路上大片大片金黄的油菜花,就像祖国的明天。

周末结束,再次踏上新的征程,继续跟着欣芝泡图书馆的过程中,筱钰看到了更广的世界,属于心灵的一片净土。由季羡林的散文到余秋雨的《借我一生》,现实总是比想象的要残酷的多,可正是因为这样的残酷,才能在我们行走之中不会因为乏味而质疑生命的本来面目:人生本来就是没有意义的。

至此,未来的一切都是未知数,初入大学的我们想要获得大学的认可,我们一味地追求不平凡的大学生活,却还是辜负了大学。筱钰为了曾经的遗憾更是想要弥补,对于贫穷山区出来的孩子,对于父母的用心栽培,她将大部分的时间用到了书本上和实践中,从她的名字里也能看到,父亲寄予的深切厚望:“筱”就是竹子,“钰”指的是宝物,“筱钰”就是说既要做父母的至宝,但也不能恃宠而骄,要能像竹子一样坚韧。“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钟粟。”是爸爸的口头禅,当时她还需要在父母的庇护下,努力张开飞翔的翅膀,可是没有足够的臂力,哪能去得了远方。

那时的青春里还未曾有过叛逆。只是,像所有的女孩子一样,爱美,爱时光,更爱那一个青春里的我们常会在意某个背影或是形象都如此熟悉的人,筱钰遇到的那个人,当时以为不会再有交集,也不会更多地认识他了。事实却是,很久之后,她才明白,当初的一眼,便足以让她用一生来向他看齐,似乎自己再努力一点就能触摸到他的温度。那一年,筱钰18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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