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颜雅绿从梦中醒来,整个人昏昏沉沉。刚刚,好像是梦到爸爸了吧。
窗外有微弱的亮光,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钟,才早上6点。她坐起身,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些。其实,她对父亲的印象很模糊。
五年前失去记忆后,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些小时候和父母在一起的片段。
后来,爸爸带她回到老家,告诉她曾经的生活故事。再后来,她和覃怀到了国外,再也没和父亲见过面,只是偶尔通通电话,直到三年前父亲病逝。
那个时候她常剧烈头痛,正在接受治疗,没法离开。还是覃怀回国替她办完了父亲的身后事。
颜雅绿想,覃怀真的是个无可挑剔的未婚夫吧。
在美国的前三年,颜雅绿一直在反复的治疗中度过。没有记忆,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她一度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中,不说话,不出门。
只有覃怀,在身边不厌其烦的照顾她,开导她。陪她学习语言课程,开车带她到各种环境优美的地方散步。
对于覃怀,她不知道自己的情感是喜欢、感激还是依赖,但她发现,覃怀已经成为自己生活的一部分。
所以,当她身体恢复后,没有拒绝覃怀的表白。回国前,她也很自然接受了他的求婚。
颜雅绿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前几天会突然对订婚这么排斥?或许是才回来,还没适应环境,心态也还没调整好吧。
她拿过手机拨给覃怀。她知道覃怀每天早上6点就会起床出去晨跑,现在应该正在家里做准备。
“颜颜?”这个时间点接到电话,覃怀有些吃惊:“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没有,只是醒得有些早罢了。突然想听听你的声音。”颜雅绿轻声说。
覃怀很意外能听到颜雅绿这番话。在他俩的感情里,颜雅绿一直是被动沉静的那一个,难得如此直接的表达自己的情感。“那我马上过来见你,好吗?”
“不用了。我等下还想睡呢。”颜雅绿不想覃怀太奔波:“我是想说,我们这几天去试订婚的礼服吧。”
“好啊,好啊,我来安排时间吧。”覃怀没有再提去见颜雅绿的事,颜颜睡眠质量不太好,就让她多休息一下吧。
放下手机,颜雅绿转过头望了望已逐渐亮起来的天空,“爸爸,我要出嫁了。你在天上会祝福我的,对吗?”她默默地在心里说。
接完电话,覃怀觉得一大早心情就很愉悦。陪伴他这么多年的颜颜,终于要成为他的妻子了。
他还能记起第一次见到颜雅绿的样子。
那时他被人陷害生意失败,失去了一切。年轻气盛的他想找对方理论,却被对方打伤进了医院,并警告他别再出现在面前。
正当他觉得人生灰暗无路可走时,他在医院里遇见了一个哭泣的父亲和他受重伤的女儿。
也许冥冥之中有股力量促使他走过去,他看到玻璃后的病床上,柔弱的裹满白纱布的女孩。
哭泣的父亲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语无伦次的告诉他自己女儿出了车祸,随时有生命危险,他不知如何是好。
之后,待在医院无所事事的他每天都来看望女孩和安慰他的父亲,也听说了不少女孩的故事。
女孩终于醒了过来,却失去了记忆。医生说是由于车祸猛烈撞击,脑子里有血块压迫神经所致。
覃怀说他知道美国有这方面的治疗专家,而在事业上一蹶不振的他现在也只想逃离A市。于是他带着颜雅绿到了美国,一待就是五年。
覃怀想,颜颜一直说感谢有他在身边照顾她。其实,她又何尝不是一直在身边陪伴着他呢。
只是这么多年,他一直不太明白颜颜的父亲当时对他说的话。
他说,在其他人心中,颜颜已经死了,那就当她不在了吧。
他不希望颜颜再和以前的事有任何瓜葛,所以,他帮她改了名。他希望覃怀能用不被他人察觉的方式带她去美国,从此再也不要回来。
覃怀不知道这对父女此前究竟经历了什么。他没有去调查,因为不想重揭伤疤。但没想到,五年后,因为生意上的事和多年未见的亲妹妹,他还是带着颜雅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