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白小丁,你干嘛跑到这儿来发呆?知道我们把你好一顿找吗?”李笑书走过来在伙伴的胸口上锤了一下。
“而且你干嘛盯着这棵树一直看,有什么好看的?”女孩婉絮也好奇地盯着那棵树看着,可是那只是一棵树,与所有的树都一样。
被叫做白小丁的男孩却开始惊诧于自己的存在。“我怎么会在这儿?”他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像是问自己,又像是问伙伴。
“我们也想问你呢。”笑书和婉絮异口同声地回答。
白小丁却是什么都想不起来,那股把他吸引到这个地方的力量,他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印象。
白小丁、李笑书、柳婉絮三人是黄土村的孩子。村子里的孩子很多,但属三个人关系最好。从小到现在,小丁和笑书这两个孩子王,一直护着婉絮这朵弱不禁风的花儿。如今婉絮已经长成大姑娘了,有些秘密已经不能和这两个曾经一起赤条条玩耍的伙伴分享了。
小丁和笑书也不约而同地揣着同一个秘密,只敢在睡梦中敢说出来。
“你爹爹又为什么打你?”在回村的途中,李笑书想起了什么,他问道。
柳婉絮的脸色暗淡下来,方才那种和玩伴们在一起的难得的开心和放松一扫而空。
“赌博输了,回家要把最后一只小猪拿去卖了继续赌。我娘拦着,他就打我娘。我不让他打我娘,他就打我。”
“太过分了!”白小丁和李笑书不约而同地说。愤怒挂在两张虽然稚气未脱但是英气十足的脸上。
“好了,我不伤心了,有你们两个在我身边,我就很开心了。”女孩看着两个人,反倒破涕为笑。这引得两个小男子汉脸红脖子粗的。
伙伴三人回到了村子,发现今天的村子多了一丝异样。平时热闹非凡的村口老榕树下没有一个人,去田间的必经之路也没人赶着“哞哞”直叫的老牛来来去去,一眼看去的几户人家的烟囱上也没有按时升起炊烟。
三人登时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村子虽然看起来空荡荡的,但是并不安静。熙熙攘攘的吵杂之声从村子深处不断地传来,那个方向应该是——村长的家。
于是伙伴三人赶忙向村长家的方向跑去。
村长家门口,果然聚集着差不多全村的老老少少。有几只狗也跑来凑热闹,却被阳光烘烤得滋生睡意,趴在黄土地上打起盹儿来。
白小丁一眼找到了自己的父母,“怎么了?”他焦急地问。
原来,这天上午,一个行色匆匆的人走进了村子。而在村子里,上了点年纪的人也都认识这个人。他是村长的弟弟,只是在很年轻的时候就出门闯荡,学习法术去了,所以村子里很多人甚至不知道村长有这么一个弟弟。他走进村长家仅一盏茶的功夫,村长就把村里所有人召集到一起了。
白小丁还要问些什么,父母示意他别出声了,因为这个时候村长要开始讲话了。
“乡亲们。”村长的声音浑厚有力,和他苍老的外表不甚符合。“我弟弟说,魔教要血洗我们黄土村。”
老村长的话似乎还没说完,但瞬间已经被沸腾的人声所淹没。村民们把恐慌用最大限度的音量想要完全发泄出来,可是效果似乎不大。恐惧写满了他们的脸,人们在失神地四望,又在失声地嘶鸣。
村民们想要知道为什么。
一声顿喝,喊停了熙熙攘攘的人群。老村长的弟弟站在人群前面,他清了清喉咙,要开始讲话了。老村长看了一眼他的弟弟,脸色有些复杂,又看向了别处。人们都自然地把目光投向了这个少小离家老大回的“客人”。
虽然比老村长要年少一些,却也是青丝少于白发。一身和头发颜色差不多的灰色道袍,谈不上仙风道骨,却也让人觉得深不可测。加上两道精气十足的眼光和因为常年修炼而鼓鼓囊囊的太阳穴,直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白小丁早已经摆脱了父母的“股掌”,和柳婉絮,李笑书聚在了一起。
“我很害怕这个人。”婉絮小声着和小伙伴们说。
“没事,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白小丁吸了一口冷气,有些微颤的说道。
李笑书却是一惊,怀里的本该揣着牧笛的位置却是空空如也。一定是方才在林子里和白小丁疯闹的时候掉在了哪里。他拽了一下婉絮的衣袖又捅了捅白小丁的屁股,示意两人跟他出来一下。
三个小伙伴挤出人群。“怎么了?”小丁疑惑地问。
“我的牧笛不见了。”李笑书道:“可能是掉到林子里了。”
“那我们回去找找吧。”柳婉絮急切地说。
“可是那人说魔教要血洗我们的村子,你们不想知道为什么吗?”李笑书看着身后的人群,表情复杂地说。
“还是先把笛子找回来吧,反正到时候我们也是跑,跑得越远越好。不然还能和魔教战斗?”白小丁苦笑地说。
“嗯,走吧。”三个小伙伴似是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这聚在了一起的乡亲们,还有他们各自的父母。
“我爹呢?”柳婉絮疑惑地看着娘亲竟然孤零零地站在人群中,刚刚还在她身边满脸怒气的父亲不知去向。但也就是那么一想,就转念过去了。
三人说走就走,一转眼已经快到村口。其余的乡亲们沉浸在对未知未来的恐惧之中也都无暇顾及这三个突然离去的孩子。白小丁不经意回头看去,发现站在那里高人一头的村长的弟弟似乎正在看向他们,那双深邃的眼睛也似乎正在发出恶狠狠的光。
白小丁打了个激灵,“快走吧。”他就那么不自觉地说出口,声音里有一丝奇异的东西。
从踏入林子,三个人更像是四处翻找食物的小狗,更加自信地搜寻着地面一切角落,只想快点找到那支平时给他们带来静谧和美好感受的牧笛。
“那个人,是不是你爹?”白小丁指着前面突然有些惊奇地大叫起来。
“爹!”柳婉絮顺着白小丁指着的方向,也大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