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8年,我出生在地下街——那个黑暗的世界。
从出生开始所有的记忆我全部都记得,而且我的脑海中总是冒出奇怪的想法,所以我一直觉得自己和其他的人不一样。
我的母亲叫库谢尔?奥兰比亚。(后来我知道她以前的姓氏似乎是‘阿克曼’)
她是一个伟大的母亲,不顾朋友的阻拦执意将当时可能会有问题的我留在身边,让我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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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嘈杂的响声吵醒,我想要睁开双眼,却意外的发现只是睁眼这种小小的动作竟然做起来格外的费力。
紧接着失重感传来,我似乎被人锁在了怀里,下意识剧烈的挣扎着试图脱离这个人的掌控,然而回应我的是没有任何力气的身体!全身无力的我直觉面临着从未有过的危机感。
“看起来是很健康的男孩子啊!恭喜你啊,库谢尔!想好给他起什么名字了吗?”
完全听不懂的语言加重了我的不安,我尝试着脱离身体的束缚。如果不是周围没有任何危险的气息,我想我会挣扎的更加剧烈。
暮的,一只巨大无比的手掌接过了我的身体,被玩弄与别人手掌之间的感觉真是糟透了,但是那只接过我的手掌似乎有着无与伦比的魅力,透过裹在我身上的衣物直接渗进了我的身体——好温暖!
我不敢相信自己惶然跳动的心脏居然不受控制的变得平缓。
这很不妥。
于是我再次的挣扎起来,这温暖的感觉太过危险,因为很容易让人沦陷。我必须逃脱!
“恩。”温柔的声音似乎可以抚平一切的负面情绪,是一个女人。
我感觉那只手放在了我的脸上,安抚性的轻轻抚摸着,温柔的声音中带着母性的慈爱,又似乎带着易碎的渴望:“利威尔。就叫他利威尔吧!”
身体中浓重的疲惫感汹涌而来,我的意识逐渐模糊,带着浓浓的疑问陷入沉睡。
再次醒来时,我已经能够睁开眼睛了。但是身体还是不听从大脑的指挥,嗯?指挥……这是什么意思?等等!我在想什么?再次醒来?上次我在哪里来着?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好像记得有谁抱着我,她是谁?好像是女人?女人?那是什么东西?
还有,我又是谁?
我的大脑陷入一片空白,又好像不断的闪过诸多画面。
所以说我现在究竟是在想东西还是在发呆?
!
我骤然惊醒,眼前放大的脑袋突然进入我的视野,顿时心脏被吓得漏了一拍。
“阿勒?”上方的人似乎比我还要惊讶,但随即惊喜的把我抱起来搂在怀里:“利酱你眼睛睁开了吗?”
这是什么发音?完全听不懂!然后我迷茫了,我听过其他的发音吗?
思想陷入一片混乱。
“眼睛是黑色的吗?又好像是蓝色……”那人凑近了我的脸,仔细观察着,笑的温柔可亲:“但是好可爱呢!我的利酱!”
没有反应的任由这人抱着,或许大脑开始麻木了。
我变成小孩子了,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就这样,昏昏沉沉的不知过了多久。
“库谢尔,这孩子好像有点呆啊!是真的吗?这孩子到现在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我的眼珠转了转,我记得这个声音,当时,我就是被她锁在怀里的。奇怪,我为什么要用锁?
算了,反正我不明白的太多了。话说回来,我真的是小孩子吗?感觉如果全世界的小孩子都像我这样的话,估计世界都要毁灭了吧!啊!我又在想什么?
再次在脑海中纠结了一番,我的思路最终还是回到了原点。
于是,眼睛继续空洞的发呆。
“可能只是太小了……我相信他一定会说话的。缇娜,谢谢你来看我。”库谢尔,也就是我的母亲说道。
“你真的要养这个孩子吗?对你来说可是很大的负担啊!而且还不能断定他是否健康,如果你真的想要小孩子,至少是一个健康的孩子啊!”缇娜眼眸中流露出显而易见的担忧,对库谢尔劝诫的说道。
库谢尔温柔的看着摇篮里发呆的我,伸手抚摸着我的脸庞,满是慈爱的道:“缇娜,或许你是为了我着想,但是我是不会放弃他的。他可是我生出来的孩子啊!而且你看,他那么可爱不是吗?”
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是她的眼中倒映着我的身体,仿佛整个世界中能看到的只有我,那么明显的、清澈的包容。
我清晰的感觉到了心脏的跳动,‘扑通’、‘扑通’,明明什么都听不到,却响彻天地般,让我整个人产生了动摇。
在那之后,她没有让任何人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有几次听到门外传来的嘈杂,但过不了多久就变得寂静。
接着她会进来关起房门,抱着自己的肩膀坐在地上,轻轻的啜泣。我躺在床上可以看到她哭的很伤心,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哭,但直觉和我有关。
她哭够了,就会站起来到我身边注视着我,嘴里说着当时我根本听不懂的话:“我的利酱,妈妈会一直陪伴你的。那些人我不会让他们进来的,不怀好意的家伙。”
每天早上我都能看到她躺在我身边,在我醒了之后看到的都是她温暖的笑脸:“早上好,利酱。”
我开始习惯。
就算我的脑海里时不时冒出一些奇怪的想法,我也学会了平静的去接受,至少不会在脑海里转一大圈又回到原点以至于我看起来那么呆。
她努力的教我发音,其中‘妈妈’这个词语出现的最为频繁。我当时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曾经好几次在她希冀的眼光中张开嘴巴,但最终还是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她不止一次的失望,但仍强撑起笑脸坚持。
终于,她找了医生,支付了昂贵的诊费。
“没有问题。”医生下了定语。
“真的没有问题吗?”她唯恐是自己听错,反复的确认。
医生被问的有些不耐烦,同时带着被质疑的恼怒:“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发不出声音,但是他的声带没有任何问题!”
“那,我要怎么做?”她小心翼翼的询问,看起来格外的无助。
“或许等他在长大一些会说话也不一定,我已经给他看过了,没有问题。没其它事就我先走了。”医生背起药箱,敷衍的道。
我听到老远传来的医生的嘟囔:“死掉的孩子不知道有多少,能活着就不错了。一个*女的孩子居然还找医生,真亏这个女人想的出来。”
然后,我记得很清楚,那一天她抱住我哭了很久。
解脱着、困惑着、痛哭不止。
她开始工作。
因为我的存在,她原本准备的存储提前陷入危机。
当某一天我醒来,身边没有她的身影、隔壁房间传出声音、而我睡在一个摇篮里时,我再也回不到醒来时看见她温暖笑容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