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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妈妈的忌日

仔细选了一只卡萨布兰卡,五只黄色的玫瑰,五只紫色的匆忘我,一小束满天星,切了浸满水的花泥,用淡淡紫色的塑料打了底,墨绿色的彩纸包上,再用淡黄色的宽宽的彩带扎好,林若捧起亲手制作的花束,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心地笑着,像极了天真浪漫的小女孩。

“大姐,付款。给。”林若拿出一张百元钞票,递给坐在一边观看的花店主人,“就这些,你拿着吧,不准跟我拉扯啊。”

“嗯嗯,听你的,我收下了,谢谢你。真是佩服你,这手艺不干我们这一行,可惜了。”虽说长着点点雀斑,却是长相俊俏的大姐接过钱,揣进围裙的兜里,拉过林若的手,“一会儿去祭拜你妈妈?”

“嗯,你不会忘吧?今天是我妈妈的忌日。”林若把花捧起来,嗅了嗅,“大姐,我走了,再见。”

“嗯嗯嗯,我记得啊,多少次了?怎么可能不记得啊,再见,去吧,常来啊。”大姐送出门口,看着林若迈着轻盈的脚步走远,眼中泛起泪光。

“唉,多好的丫头啊,一直都这么拐弯抹角地关照我,多可怜人啊,糟了多少心啊,转眼已经十年多了,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丫头啊,会遇到好人家的。”大姐掏出兜里的钱,转身放进抽屉里,上了锁,再望望林若,已经看不到影子了。

天气真的很好,暖暖的,微微刮着风。

林若跪在妈妈的墓前,漂亮的花束静静地斜倚在墓碑旁。

甜甜的花香引来一对黄色的蝴蝶飞来飞去,不肯离开。

“妈妈,我来看你了,你还好吗?我给你扎了花束,你看,你喜欢的百合、玫瑰,我带来了,还有匆忘我,满天星呢,很漂亮呀,妈妈。”林若抚摸着墓碑,好像在摸着妈妈的脸。

“你还在怪我吗?对不起啊,妈妈。我已经不再任性了,终于懂事了。”翻飞的蝴蝶变得模糊不清,林若擦了擦滑落脸颊的泪水。

“放心吧,妈妈,我现在过得很开心,吃得好睡得香,沬沫可爱极了,乖乖地陪着我。”仿佛看到扁鼻子的金吉拉就偎在身边,林若的眼神一下子慈祥得像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奶奶。

“妈妈,你也要开开心心地生活,不要担心我。我不会一直这样孤单的,已经春暖花开了,我要寻找我的幸福了,红叶她们说了,我会找到如意郎君的,你要给我力量啊。”望着远处水墨润染的山脉,林若喃喃地说。

泪光朦胧中,一个人影蓦然出现在脑海里。

青山,你过得好吗?

十年多了吧?漂泊不定,我知道你早已不怨恨我,可是,两败俱伤的我们,还有重逢的那一天吗?如果重逢,我们又该如何面对呢?

我拒绝知道你的消息,一直在回避过去,催眠了自己很久,终于可以不去想着你的好,念着你的过了,我以为我能够活得很自我,可是,还是错了,骨子里的任性再一次伤害了我自己,好在我醒悟了,不想再做傻事了。

最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金晴和红叶一直都会把你的行踪告诉我,我怎能不知她们的苦心?我不能原谅的是我自己啊,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年少轻狂,心爱的妈妈怎么会那么早离开我们呢?

请原谅我的任性无知,一意孤行,带给你那么重的自责,现在想来,我也有很大的错啊,我怎么可以一味地怪罪你?假如时光能够倒流,我宁愿选择原谅你。

想到这儿,林若抬起头看着妈妈的照片,滴滴泪水落在手心里,林若觉得那是自己沉淀在灵魂深处的一泽月牙泉,弥足珍贵。

林若把咸咸的泪水轻轻地滴在花束上,捧在胸口:“是不是啊?妈妈,你一定不会忘记青山的,你也一定不会责备我们的。我们都爱你啊,亲爱的妈妈。”

妈妈还是那样微笑着,慈爱的目光若春日的阳光般温暖和煦,静静地洒在女儿纤细的身体上,抚慰着女儿伤痕累累的心灵。

林若嗅着花香,含着泪水,心里静谧而安详,倦意袭来,趴在墓碑旁,沉沉地睡着了。

蝴蝶还在翻飞着,林若梦见了妈妈,坐在家门口的石阶上,打着毛衣,时不时地抬起头,笑眯眯地看着扎着羊角辫,穿着花裙子的小女孩儿,而小女孩儿"咯咯咯"地笑着,正在踢着毽子,那不就是小林若吗?哎呀,小女孩也回头看着妈妈,妈妈真漂亮啊,白皙的肌肤,清澈的眼睛,乌黑的秀发,温柔地坐在那儿,穿针引线,手里的不正是一直珍藏在箱子里的那件粉红色的小小毛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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