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雨并没有去医院而是直接回了家,关掉了手机,钻进被窝,也许是感冒药发挥了效力,一会儿就呼呼大睡起来。
一觉醒来已是中午时分,肚子饿了,下了床,从冰箱里翻出一袋馄饨,边煮边感伤,这还是十多天前和小麒一起包的,特意多包了几顿的量,没想到这几天没了兴致,用它就对付了三顿饭,要是没有这几包馄饨,自己能正心做饭吃吗?
不能,肯定不能。
肖雨黯然神伤。
也许是时间久远,不记得当初和王平仁谈恋爱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牵肠挂肚过,他们是双方老人家的亲戚撮合的,认识一年后就顺理成章地结婚生子,没有什么大的波折,肖雨至今也不明白,那时的自己到底有没有思想,父母指到哪儿她就打到哪儿,木偶一般被牵扯着,稀里糊涂的就打发了自己的青春岁月。
好一个青春岁月啊,蹉跎了,打水漂了,肖雨晃了晃头,无声地笑了,眼里闪着泪花。
吃光了馄饨,感觉好多了,还是有些头晕目眩,还是咳嗽个不停,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真累啊,骨头都疼啊。
想妈妈,想哥哥,想明儿,想明月,想王平仁,想严雪,想李秋燕,想林若,想小麒,想小麟,想小白,当然,想的最多的是沈秋。
肖雨觉得自己八成是疯了,要交待后事似的,净想些自己不在了会怎样怎样的,人都没了想那些做什么?地球离开谁还不是一样地转?何况自己只是一介布衣女子,能左右得了谁的未来?
吃了药,又一轮的昏昏沉沉。
门开了,肖雨一下子坐了起来,头痛欲裂,眼睛也是涩涩的痛。
"姑姑,还没退烧吗?"明月扔下包,奔过来,用手背试了一下温度,"不行,烧得厉害,体温计呢?"
"姑姑,量下体温,要是不退烧,我俩去医院吧。"明月着急得直皱眉头。
"不用去,吃药就行了。"嗓子哑得更厉害了,"明月,小白还没遛,肯定急坏了,快去。"
明月看了眼沙发边上,小白呢?
咦,没有啊,四处望望,原来小白已是无声地等在门口,可怜巴巴地瞅着她。
"我去去就来,体温计夹好了,我回来看。"明月站起身,打开门,领着小白出去了。
五分钟以后,明月和小白返了回来。
"哎呀,四十度了,姑姑,去医院吧,刚才在楼下看到沈秋叔叔了,说是给你打过几遍电话了,你一直关机,咦,干什么关机啊?"其实明月知道这几天沈秋一家没了踪影,肖雨心里很难受,昨晚才会十点多回来,还冻感冒了。
"打电话?有事吗?"肖雨心里很慌乱。
"对啊,问你怎么样了,说需要帮忙的话尽管开口。"明月坐在旁边,看了看肖雨无精打采的样子,"姑姑,刚才沈秋叔叔是从家里出来的,一定是不放心,又不好意思敲门进来,听到我和小白下楼,才跟着下去问的,一定是。姑姑,我看沈秋叔叔瘦了,他家里有什么事吗?"
"他妈妈病了,可能是没休息好吧?噢,今天一回来接了个推销电话,絮絮叨叨没完没了,一烦就关机了,忘了开了,明月,别乱猜,这么晚了就不去医院了,我再吃一遍药,睡一觉发发汗就好了,你也洗洗睡吧,累了一天了。"
"我没事,真的不去医院?现在就吃药?"顺着肖雨的目光,明月拿过药递过来,倒了一杯温水,"那么,姑姑吃药休息吧,我收拾收拾也睡觉了。"
明月起身走进卫生间,肖雨吃了药,也站起身,慢慢地回到床上,捂得严严实实,心里还在慌乱着。
沈秋找我了?打了几遍电话了?几天不理我了这时又想起关心我了?
我是故意关掉手机的,没见到他一直惦记着他,不知道这几天过得好不好,可是,见到了,心里却很恼怒,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该这么突然地避而不见,最起码给个合理的解释,谁也不会赖着谁,都是成年人,都有着成熟的思维,不知道这样不理不睬会伤到自尊心吗?
现在,在一个办公室上班了,低头不见抬头见,怎么办?公事公办吧,感情的事放一边好了,不理好了,免得让他看低了我,我再怎么脾气好,也是有底线的,容不得谁看不起我,更容不得谁轻贱我,沈秋也是一样的,无论我有多在意他,如果令我无地自容,我会选择放弃他的,算了算了,难受着呢,不想了,睡觉。
明月关了门,家里没了响动,只有小白还静静地趴在一边,瞪着眼睛,满是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