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到午饭时间就哭花了妆,李秋燕不得不锁上卫生间的门,仔仔细细地洗了脸,拿出那些个小瓶瓶,重新涂抹起来。
镜子里的女人,眼睛红肿着,也没法上妆了,双手摁着眼皮,想了想,还是恢复本来的面貌吧,别作贱自己了。
从卫生间出来的又是以前的那个风风火火的李秋燕,不再妖里妖气了。
林若下楼拿快递还没有回来,有一阵子了。
李秋燕关了空调,办公室里安静了许多,打开发髻,拿出木梳梳理着,心情比头发还要乱,捏着从梳子上理下来的几根卷发,绕在手指上,鲜红色的指甲映衬着,李秋燕想到了张宇的歌《月亮惹的祸》,那一句叫什么来着?再怎么心如钢铁也成绕指柔,也想到了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为什么会想到他?他和绕指柔扯在了一起,神经错乱了?没有啊,想想也对,柔情很多种,种种都断肠啊。
"哼"了一声,把绕成一小团的卷发扔进纸篓,一扭身坐了下来,瞅着电脑,鼠标在动着,心里却在愁肠百结,找不到理由安慰自己。
李健啊李健,尽管你千解释万辩解的,我怎么能轻易相信你的话?
这两天我的眼晴耳朵都是怎么了?净看到听到些让我发烦的,真是要疯了,刚刚被沈秋和肖雨当头棒喝,还没缓过神儿,又被李健和水蛇女隔着空掌掴一记耳光,我李秋燕还能活吗?倒是让我喘口气啊,我的天,不要这么打击我啊,我只是个凡胎俗人,真的不是哪吒啊。
李秋燕怎么都忘不掉昨天中午去找李健遇到的闹心事,不,准确的说,是伤心事。
进了学校的门,噢,保安认得李秋燕,很顺利的就放了行。
不知是怎么了,好好的柏油路不走,偏偏挑了曲里拐弯的小路,穿着树啊花啊的空档,心里想着找个近道,能快点,看看李健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
"你知道吗?电视台那个女的来了好几回了,每次都能在李老师屋里呆上个把小时的,粘乎着呢。"一个听起来不年轻的声音说。
"花里胡哨的那个编辑?可不是吗?你没听见啊,和李老师说话的那个嗲劲儿,哎呦,都肉麻死了。我怎么看她都不像是编辑,倒像是窑姐儿。"另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说。
"你说她是不是看上李老师了?不然这三天两头地跑学校来干什么?有那么闲吗?"不年轻的声音又说。
"说是约稿来的,约个没完了?上次不是已经发了两篇了,报社是我们学校开的?就发我们的稿子?找什么借口啊?那不是明摆着吗?肯定看上李老师了,李老师现在可是大红人啊,有才有貌的,谁不稀罕呢?"细声细气又说。
"这么说,你也看上李老师了?"不年轻的声音嘻嘻笑着。
"胡说什么呀?我可是良家妇女啊,才不会像那个狐媚子,赖在李老师屋里一中午了,你说,要是李老师他老婆知道了,能不能抽那个狐媚子两巴掌?听说他老婆很厉害,母老虎一个啊。"细声细气也嘻嘻笑着。
什么?花里胡哨的狐媚子?母老虎?
谁让李秋燕平时爱听墙根儿呢?这回听出麻烦事了。
什么?会有这样的事?当我是空气吗?一股热血冲向脑门的李秋燕直奔李健的办公室而来,刚走到楼梯拐角,就看到一个香气喷喷,丰乳肥臀,花枝乱颤的女人开了李健办公室的门,回头冲屋里笑了笑,一扭一扭的,从李秋燕的身边走了过去,脸上荡漾着妖娆的笑容。
走过去的是人还是水蛇?一定是水蛇,阴阴的,一股寒气,该不会是蛇精吧?
李秋燕眼花着心跳着,整个人被抽空了一般不会思想了,木木的站着,已经满脸的泪水,满头的大汗。
不知道是怎么走到门口的,李秋燕恍惚着,拉开门,看到李健了。
他的丈夫,端着水杯正在喝着咖啡,桌子上还散落着几枚未吃掉的开心果,还有一个男士用的皮夹,未拆封,透明的包装上面扎着红色的缎带。
咖啡洒在了桌子上,李秋燕的突然出现,吓傻了李健,愣愣的,不知如何应对。
李秋燕闻到了咖啡的味道还有那个女人的味道,不会说话了,她竟然哑了,直直地望着他的丈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感觉到心在裂开,生疼生疼。。
“秋燕秋燕,你怎么来了?”李健还端着水杯,不明白究竟是现实还是幻觉,突然的,就出现了妻子的身影。
李秋燕还是那么站着,满脸的泪水,满头的大汗。
“哎呀,你千万别误会,你看到了是不是?那个女人,她,她来找我谈工作,真的,你要相信我。”李健知道自己是没办法拎得清了,急得团团转。
“为什么?为什么?不接电话?你在干什么?不接电话?”李秋燕喃喃自语,转身走向门外,脚一软,差点儿跌倒,甩开李健扶过来的手,一步一步地走向自己的车,头也不回。
突然铃声大作,一下子惊醒了李秋燕,赶紧地接了电话。
抬起红肿的眼睛看了看,噢,还在上班啊,这是在办公室啊,几点了?林若哪儿去了?怎么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