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不语,只是相互接过酒葫芦,不时的泯上一口。静谧的夜空下,这对新师徒,喝酒不语,各有心事。
饮酒无声人易醉。
慢慢地,酒葫芦渐空,双颊微红的李老头单手摩挲着这个陈旧的酒葫芦。看着不知何时已经醉倒的莫闲,正鼾声如雷,李老头不由调笑了句,“嘿嘿,小九子啊,酒量不行,还打这么大声的鼾,以后哪有好闺女敢要你啊。哈哈,就是不知道,你以后遇到那疯丫头会有什么有好戏发生呢?”
李老头站起身,往火堆中添了些枯树枝,然后又摇摇晃晃地走到了莫闲的身前。
“嗯?我也是醉啦?”他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书籍,和着空酒葫芦一起放在了莫闲身前。“这破葫芦跟了我多久,我自己都忘记了。今天,就当是拜师礼送给你吧。”
看着熟睡中仍皱着眉头的莫闲,李老头叹息道,“既然你已决定走上他那条路,便注定会磨难不断。只希望,作为天选之人的你,能走好、走完这条路吧。”
说完后,李老头抬头看着夜空,负手而立,喃喃自语道。“安宁村一事,我沾染上了因果,收你为徒,更是天大的因果,连我也看不清的未来,不知是好是坏。”
李老头摇了摇头,轻声将一旁的大水牛叫醒。
“哞~”大水牛有些不满地轻叫着,动了动身子。大水牛一动,牛背上的小黑瞬间就被惊醒了。刚要大发脾气时,一股莫名的气息笼罩着它,让它无法动弹。这种莫名其妙的气息,小黑印象深刻。因为,它曾在那名白衣女子身上感受过。只不过,这次的强大气息似乎有些不同,还让它感到有些舒适。
“你乖些,别出声吵醒了你家主人,知道么”李老头和蔼地对着小黑说道。
小黑刚一点头,那股笼罩它的莫名气息一下子就消逝了。
大水牛显然也感受到了那股气息,它的倔牛脾气也就没有发作,缓缓地站起身来。
李老头轻轻一跃,跳上了高大的牛背上。倒坐在牛背上的他,躺在了牛背上,看着星星,洒脱的念叨着,“我本修得自然心,顺其自然方我意,方我意啊,意啊意。哈哈,管它什么狗屁因果呢。。”
就这样,小黑看着倒骑水牛的李老头,慢慢消逝在夜色下。。
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小黑,便又找了个地方,睡起了回笼觉。
……
大秦帝都
咸阳宫内
一间装束简单的书房内,站着一名女子。女子看着墙上唯一的画卷,不言不语。
女子身后站着一名身穿黑色锦袍的男子,正无比恭谨的微躬着身体,垂着头,哪怕是女子的背影,也不敢抬头多看。
这名女子的容颜无可挑剔,这份美丽,似出自世间最优秀的画师之手。然而,她完美的容颜只能使人仰望,极少数人敢认真看她。
因为,她是大秦帝国的皇后,咸阳城的女主人。
“你说,这幅画何时能扩大些。”皇后看着墙上的大秦版图,平和地问道。
“禀娘娘,陛下出关时。”黑衣锦袍男子知道,这位大秦最尊贵的女人最不喜欢繁文缛节,便简洁而答。同时心中暗惊,难道陛下和娘娘准备动兵了么?
“很惊讶么?才十年的安稳,就让你忘记了陛下的心愿了么?”皇后仅听回答,竟似猜出了锦袍男子的心思。
锦袍男子听后,忙单膝下跪,“臣不敢,臣的性命早已属于陛下,绝不敢忘陛下之宏愿。”
“起来吧。长平论战后,陛下回宫闭关,已是第七境上品境界。如今,第二次长平论战在即,想必陛下出关之日定能步入长生境。”皇后缓缓说道。
“陛下修为盖世,出关之日,宏愿可达。”锦袍男子有些冷漠的神情终是变得有丝丝激动。
“还未找到么?”皇后突然说了句旁人不解的话。
而黑衣锦袍男子却立马回答道,“没有,白银煞卫搜遍了附近的山脉依旧没有找到。过程中,发现一个小村落,依旧没有收获。”
皇后说道,“既然如此,就将北燕的煞卫撤回,不用再找了。最近墨家余孽活动频繁,有死灰复燃的迹象,好生去查查,灭墨除侠不可松懈。”
“诺!”黑衣锦袍男子答道,接着又问道,“娘娘,昨日太子,以巡查军队为由,离开了咸阳,往东齐而去。”
“无妨,扶苏生性仁厚,还总是向往那帮腐儒学说,待他亲身走一遭后,自会改变。派了人暗中照看着就行了。”皇后平和的声音无一丝变动。“最近,李相和亥儿走得有些近?”
“最近二殿下似乎对法家之学颇感兴趣,常到李相府邸拜访。”
“恩,暗中关注即可。”皇后说道。
听出皇后语气里有驱逐的意思,黑衣锦袍男子躬着身子,退出了书房。离开书房后,锦袍男子抬头看着有些沉闷的天空,心中暗想,风雨欲来,不知这场无情的雨又要浇灭多少人的生命。
皇后依旧看着墙上的画卷,神情却变得有些冷酷,令她让美丽的脸庞有些狰狞,“十二年了,你整整躲了十二年了。为何十二年过去了,陛下还是忘不了你,我到底哪里不如你,哪里!?”
“这些年,你东躲西藏,是否天天都在担惊受怕。既然你那么爱他,为何不早些去与他相见!”
自言自语的她用更加清冷的语气说道,“哼,看看你现在狼狈躲藏的样子,想想就多么可笑。他曾经举世无双又能怎样,那种从不为自己而活的人,最是令人憎恶。活该人人得而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