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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茫然的看着小乙，她的眼神不大对劲，仿佛看到的不是刚刚还交谈着的同学，而是看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物种，那不同物种间的猜忌，瞳孔中满是惊恐和怀疑。
“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女孩抱着头缓缓蹲在地上。
小乙看着自己的右臂，浮肿正在消退，触须慢慢收回来，同时也带回一股温暖的热流。他的确从表哥那里得到了某种东西，这股热流沿着他的血管流动，让他感觉到一股新鲜的，陌生的……力量。
“你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女孩茫然的说。
“怎么会这样……莫非是……”她睁着眼睛看着地面的灰尘，“你吃了哥哥……你吃了……”说这句话时，她的话中带着颤音，抬起头时她看向小乙的眼神就像看到一只怪物……
小乙眼睛垂了下去，他根本无话可说，也无从狡辩，虽然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了，但刚刚发生的事就摆在眼前。
女孩缓缓向后退。
“他死了……他死了……”
但女孩身后那些靠过来的虫子尖细的腿已经快够到她了，看到这个，小乙头顶冷汗都冒了出来。
“我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问题日后再讨论，”小乙伸出手制止道，“你不能再后退了，一步都别……”
“……你和它们……是同样的东西……”女孩睁大惊恐的双眼说出这句话时，小乙心头猛地一沉，他明白女孩指的是什么，她以为他是一只虫子，以为他是一只触手……
“快停下……不能再退……”小乙伸出手。
但女孩根本不听，她退的太靠后了，不小心踩在突出的石块上向后摔到，摔在一根盘踞在她身后的触须中。
“小心！”
已经晚了，触须顺势卷起她，向后拖走，而女孩眼神仍旧迷茫的，像是傻掉了……
后背上的心跳虽然跳得很慢，但远比原有的沉稳有力。随着它的跳动，小乙感觉到后背渐渐肿了起来……或者说正在生长。新生的组织块像是初生的婴儿，贪婪的允吸着血液，让小乙感到一丝失血感……
直升机残骸燃烧的火焰渐渐熄灭，那些虫子围着小乙围了一圈儿，却没有扑上来，明明它们只需伸出爪子，就可以把眼前这个人类戳成马蜂窝。
小乙看着自己手臂上正在缩回的触手，小心打量周围正围上来的虫子……难道是同样的东西吗？
一股热流已经沿着血管流遍周身，让他感觉到一股澎湃的力量……疼，全身上下都布满撕裂的痛感，手臂上的皮肤被撑破，冒出赤红色的涨大了几倍的肌肉，腿上，胸口……全身都大了一圈儿，裤子上的腰带勒得他难受，但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暴虐的力量。
小乙只在表哥身上见过同样的情况……
随着变故的发生，气氛变了个模样，原本围在周围窃窃私语的虫子鸦雀无声，像是畏惧了，它们开始后退。
胳膊皮肤四处龟裂的伤口，痛感正在降低，就连勒的难受的腰带也渐渐感觉不到。小乙掐了自己一下，发现胳膊麻木的没有感觉，像是块木头。
他向前迈了一步，畸形虫子纷纷惊惧的后退。
小乙拎起摔在尘土中的轻机枪，原本显得沉重的枪身，现在像是把轻巧的手枪。
还真把自己当同类了……小乙看着畏惧于自己的虫子，迈出去，跨过虫子们退开留出的通道，向女孩被带走的方向追过去。
19层，20层……手电筒灯光下能看到女孩的一缕白头发消失在自动扶梯上端，小乙一路追过去，那些虫子纷纷避让开，而触手也对他视而不见。
到了21层的时候，硬质地板已经看不到了，整个地面都覆盖着一层红色的肉质组织，能看到浮于表皮下的血管，踩上去很松软。
原本的白色粉刷墙现在灯光照上去，只能看到红色的肌理，衣架，柜台都不见了，所有的东西都被这样的肉组织覆盖，甚至能看到一些内脏器官似的大块组织，几根触手正在把一些包裹尸体的肉茧从它裂开的口运送进去……小乙在这里行走，像是走入了某种生物的体内。
又走了几步，几根触手靠了过来，它们在小乙面前盘踞，像是在打量他，十几只原本正在一个肝脏似的器官上敲敲打打的虫子也靠了过来。
小乙又往前走了一步，那些虫子便威胁似的举起锋利的前肢，而那些触手也不怀好意的张开呈花瓣般咧开的口器。
但在它们露出的缝隙后，白色的头发一闪而过……
看来不免要打一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