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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这里……”女孩说。
休息平台一个人都没有，桌上的一摞燕麦粉还在，有一罐喝了一半的牛奶，但人不见了。
整个17层人都差不多走光了，偶尔出现的几个也都跑向下楼扶手电梯的方向。
“我告诉他去的是18层，他一定是到楼上找去了……”女孩这么说。
“那咱们上去看看。”小乙说。
头顶随处可见的广播终端发出一阵嗞嗞的噪音，一个播音女声说起话来：“……所有滞留于商场的顾客，商场供电将于十分钟后关闭，安全通道出现故障，新的路径正在开通，请按照绿色的箭头指示撤离……注意，请不要靠近二十二层，二十三层，请迅速撤离，不要在商场滞留，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重复……所有滞留于商场的顾客……”
是一段循环录音，大概是刚才的突发事件造成了某种故障，看来安全措施正在启动，按着绿色箭头指示走就可以走出来。
果然，录音的播放刚结束，原本地上的，墙壁上的绿色安全通道箭头统一变了个方向，指向自动扶梯的相反处……
女生看了看绿色箭头，向小乙问：“要去吗？”
“我想……”小乙说，“……18层的话，距离22层够远，应该没问题……”
“那就去吧……”
于是两个人走向自动扶梯，顾不得桌上摆着的一堆刚刚买的东西。
走在自动扶梯上，感觉整个商场安静了许多，静悄悄的，只有时不时不知从哪里传来的物体碰翻的声音，看来人走的差不多了。
小乙走在前，女孩走在后，上到18层扶梯口，一个人都没看到。
“啊……”突然响起一声悠长的喊叫，断断续续的，像是不断的被人卡着喉咙而发不出声音，突然的叫声吓得小乙头发差点竖了起来。他回头看了看女孩，发现她也因为刚刚的声音而脸色发白。
就在头顶不知几层的地方，悠长的喊叫转为一阵意义莫名的呓语，吞吞吐吐，不知想说些什么。让小乙联想到精神病人缩在角落里发出的诡异的忏悔和诅咒。
“没关系，没关系……”小乙安慰女孩说，“大概是有人怕黑被吓坏了……”
这么说着，他自己都不相信。
由女孩指着方向，两人向卫生间的方向悄悄走去，虽然不相信会有什么危险，但两人脚步都很轻，生怕发出声响。
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对劲，小乙说不清楚，空气中渐渐能闻到一股像是鱼腥味似的味道，同在菜市场闻到的腥臭味不一样，这是新鲜的。
这个时候，突然停电了，原本在头顶亮着无处不在的灯光一下子熄灭，小乙眼睛适应不了，一时间什么都看不到了，感觉像是整个陷入黑暗之中，一点光线都没有。
等眼睛适应过来，发现四周也并不是完全的黑，有几盏黄色应急灯亮着，但靠它们微弱的光线，只能勉强看清走道的位置。
小乙从身上抽出通讯板打开，靠着屏幕的光线视野会好一些。
“没问题吧？”小乙问身后的女孩，发现她不知不觉间靠近了一些。
“嗯。”她说。
靠着微弱的屏幕光线，两个人接着往前走。
不知是因为黑暗和视野狭小带来的错觉，小乙渐渐觉得脚下的地面似乎变软了，踩上去有一种橡胶跑道的质感，但用屏幕照了照地板，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走过一个拐角的时候，女孩突然打了个喷嚏，小乙听到她鼻涕都喷了出来。
“抱歉……”女孩这么说，开始慌忙在身上寻找纸巾。
小乙只好停下来等等她。
扶着拐角的墙壁，小乙感觉自己的手摸到了一些细小的正在蠕动的东西。真恶心！小乙把手拿开，用通讯板照了照，看到几条细小的红色线状虫子似的东西，凑近看，发现是几根正在墙壁上移动的裂纹般的红线。用通讯板大概扫了一眼，猛地看到整面墙上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这种东西，像是一棵红色大树密集生长的树根……一下子小乙头皮发麻的简直要炸了，就在近在咫尺的墙上长了这么多诡异的玩意儿，刚刚竟然一点都没感觉到！
小乙连忙把通讯板收了起来。
女孩又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怎么了？”她似乎察觉到小乙的异常。
“没什么，我也有点想打喷嚏了……”
两个人接着往前走。
“要不咱们回去吧，你表哥大概已经下去了，而且这里又这么黑，找个人又不方便……”小乙说。
“怎么，这么快就打退堂鼓了？”
“没，我就觉得，不如回去吧……”
“但是厕所就在前面不远了，去看看再走也不迟呀。”女孩指了指前面黑暗中的方向。
“哦，好吧……”小乙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
又走了几步，女孩突然说：“……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我觉得鞋子下面粘糊糊的，好像这里的地面沾了什么东西……”
小乙当然感觉到了，从刚才开始地面上像是沾了什么粘稠的液体，每一脚踩上去都会粘在鞋底……
而现在，小乙手持着通讯板照着前面，简直一步也不敢动弹，他刚刚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能感觉到软中带硬，柔软的表皮组织，内部坚硬的结构骨架……要说那感觉，就像不小心踩到同学的手感觉一样……
现在地上就有这么一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