嫄山卫氏的宗庙就修筑在靠近嫄山峰巅的地方,这里景色奇秀,一条云瀑直挂山下,站在山崖边放眼望去,四周数百里丘陵和平原都一览无遗。
等到了祭祖这日到来,嫄山卫氏祭祖的队伍抬着礼器牺牲,举着幢幡旌旗,浩浩荡荡一路从山下迤逦至此。
作为“嫄山之君”,徐淼自然要束发戴冠,全副盛装,乘坐一顶装饰华贵的紫黑色大轿,等来到宗庙前,撩着金摆下轿后,也是点火焚香,三叩九拜,礼仪之隆重繁琐,一点也不逊于华夏封建时期的古人。
祭拜的仪式整整持续了两天多,到了第三天才算要结束,作为嫄山之君,徐淼这时候才能提出进入宗庙禁地一事。
“好吧,君上此请合乎祖制,我等自然要遵从。”战胜卫将吾后,族内再无符合挑战他的人选,这任嫄山君已经坐稳了君上的位置,卫氏的族老们再也不能朝秦暮楚,对他的态度也变得恭敬许多。
嫄山卫氏的宗庙禁地就在宗庙大殿的尽头,似乎也藏在山体内,入口堵着厚厚的石门,门壁上还泛着奇特的金属光泽,一看就坚实无比。
禁地入口不仅有石门阻挡,还被布下了重重禁制,除了嫄山卫氏一族,外人绝难打开。光是石门就需要包括卫氏族叔在内的数名族老以各自的信物合力才能打开。
一阵轰鸣后,石门洞开,众人移步入内,沿着甬道走了不多久,眼前便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兽首浮雕,足有四五米高,截住了他们去路。
“这浮雕上雕刻的就是当年嫄山卫氏老祖天神的坐骑,青鬃煞狮兽……”面对石壁,立刻有一阵古朴的气息传来,徐淼这些日子翻阅书阁藏书,也了解到卫氏一族历史上的不少典故,知道宗庙禁地里许多禁制是当年那位老祖天神亲手布置,所以元泽仙才没能破解入内。
这座浮雕的下方有许多凹槽,几名族老又各自取出信物符玉,一一插入其中后,一人轻声提醒道:“君上,该您了……”
徐淼这才回过神来,不慌不忙地取出胸口悬挂的天神符玉,对准浮雕下面最中间的一个凹槽,一使劲就插了进去。
浮雕上传来“咔哒”一声轻响,随即又有轮轴转动的声音响起,徐淼只感觉脚底下一阵摇晃,眼前忽然传来一片亮光,一抬头,忽然发觉浮雕上的兽首好像活过来了一样,双眸露出凶光,正满面狰狞地瞪着他。
这时候耳朵里也传来禁制的嗡鸣声,连脚下地砖上都有流光浮现,渐渐汇成一副奇特的图案,让人情不自禁生出脚踩祥云、身悬九天的奇妙感觉。
徐淼心里知道禁地的防御法阵已经快要开启了,看了身旁众人一眼,突然开口说道:“本君继位两年多来,赤、婺两位天师教辅有功,今日本君要赐予他们与本君同入禁地的机缘,诸位族老可有异议?”
按照卫氏族规,每年祭祖后,嫄山之君不仅可以进入宗庙禁地,而且在一生中还有一次准许有功者同入禁地的特权,这也是像赤姓天师等这样高阶修士心甘情愿辅佐卫氏直系弟子的原因所在。
这一次嫄山君要准许赤姓天师和婺姓妇人进入禁地,也在众人意料之中,族老们互相间瞧来瞧去,除了卫氏族叔冷哼了一声以外,其余人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很好,那么,赤天师,婺天师,就请二位与我一同入内吧……”徐淼说完这一句,用一根玉针戳破了指尖,又将手指上的鲜血挤出,滴入脚下图案光芒的中心处。
众人这时候已经纷纷移步退后,只留下徐淼等三人,谁也没注意到那婺姓妇人正悄悄运转功法,口中念念有词,徐淼滴完鲜血后,也急忙将右手缩回袖中,然后背过身去,面容上似乎有些紧张。
原来开启这座禁地里的阵法禁制,最后还需要卫氏老祖天神直系后裔的鲜血才能将法阵彻底激活。好在赤姓天师提前摸透了这些关键点,早已经让婺姓妇人操纵蛊虫,偷取了卫氏族人的鲜血,然后再将蛊虫寄生于徐淼体内,后者刚才假装挑破指尖,滴出的并不是自己的鲜血,而是真正天神后裔的鲜血。
嗡鸣声起,光芒大作,很快徐淼就发现浮雕上的兽首更加逼真了,巨口一张,就朝他们吞来。
“成了……”徐淼却不慌张,心里反而有一丝窃喜,果然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们三人的身躯就一起消失在了原地,被转移到一处昏暗的空间内。
没等徐淼的眼睛适应这里的昏暗,旁边赤姓天师双眸放光,已经发出了一阵狂笑:“哈哈蛤……快二十年了,本真辅佐了两任嫄山君,终于进了这处天神留下的禁地里来!”
等徐淼终于勉强能看清四周,发现这里是一处古朴殿宇,抬头就能看见一副匾额,徐淼忍不住念道:“嫄山之君,天神禁地……”
回过神来,发现赤姓天师正冷冷打量着他:“这里到处都是禁制,你又不是真正的天神后裔,可要小心。”
徐淼笑着点头,心里却忍不住暗骂了一句,其实不需要对方提醒,他也已经察觉到了不对,这里气息独特,让他体内真元好像都要凝固住了,连迈步都有些吃力。
赤姓天师和婺姓妇人看起来也是如此,两人还尝试了下运转功法,发觉都不奏效。
“过去了这么多年,留下的禁制还能压制修士的修为,这位嫄山卫氏老祖天神的手段还真是深不可测……”虽然不能施展功法,赤姓天师看起来至少行动自如,迈步不像徐淼这样吃力。
其实要是真正的嫄山君进入这里的话,由于血脉的原因,这里的禁制是不会压制他的修为的,这也是卫氏族老们能够放心让徐淼带着两名外姓天师进入禁地的原因所在。
不过卫氏一族千算万算,谁也没想到徐淼竟然只是个听命于这两位外姓天师的冒牌货,少了真正天神后裔的挚肘,除了一些特别的禁制外,整个禁地等同于向这些外姓之人开放了。
“卫青木,原来这位老祖天神真名叫卫青木……”禁地内殿宇重重,第一重殿宇内的墙上雕刻着一幅幅壁画,记载着嫄山卫氏老祖天神的生平:嫄山悟道,降伏煞狮,开辟禁地……还刻着这位老祖真正的名讳。
三人的脚步都不快,尤其是徐淼移步费力,边走只能边看这些壁画,等进入第二重殿宇,徐淼眼前突然一花,只感觉眼前晶光闪耀,像是进入了一座宝库一样。
等看清了这些发出流光的物事,徐淼的心立刻狠狠抽动起来:“这这这,这特么的居然全都是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