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天阴霾的颜色如同组构悬崖的岩石,冰冷得让人心悸.光秃秃的崖壁的满是细细小小却又密密麻麻。
“景瑜,娘不能陪你了,你自己要保重。”
方景瑜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被人推下悬崖,面上已经是一片血色,剩下一对毫无生气的双眼在观看着这一场闹剧。
她已经不想流泪了,父亲的死,弟弟的死,她所有的眼泪都哭光了。
“方景瑜啊,方景瑜,奈何你聪明一时,却糊涂了一世啊,为何你没看清这对狗男女的真面目?为何啊?”
“姐姐,你说,我就要做皇后了,我肚里的孩儿岂不是当今太子了。”方琴仪咯咯的娇笑着。
“方琴仪,你枉为人。”方景瑜大吼着,被锁链捆住的双手使劲挣脱着,但是没用,方景瑜只有一股冲劲,却没有蛮力。
想她方景瑜,北侯府的嫡大小姐,天生富贵,自小与当今皇上的二皇子容言订了娃娃亲,十五岁时,风光嫁入二皇子府,那时的容言还只是一个手无兵权的皇子,以方景瑜的出身,足以嫁给手握重权的皇子,但是方景瑜没有,因为是母亲和二皇子的母亲定下的婚约,所以方景瑜不想违背。
嫁入二皇子府七年有余,诞下一男婴,每日与容言相敬如宾,七年也就这么过去了。为了不让自己的孩儿受欺负,方景瑜利用娘家的权势为容言的官路扫平障碍,几年时间,他已经夺得父皇宠爱,顶替太子之位,成为第二位太子首选。
谁曾想,七年时间还不值方琴仪的耳旁风。那日回北侯府,容言与她本是要回房休息,可是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谋之,方景瑜因方凌重叫她去书房,所以回房晚了些,但竟然不知,一回房就看见自家夫君与妹妹睡在一张床上,她怒火冲天,本想将妹妹尽快出嫁,但是被容言劝说,所以忍气吞声的将妹妹抬回了二皇子府,做侧妃。
就是因为这糊涂之举,方景瑜后来才明白,原来当初方琴仪与容言那日不是一次巧合,而是妹妹的精心安排。方琴仪嫁入二皇子府没几天,就有了身孕,所以被容言理所当然的抬为了平妻。
“姐姐,我可不想在当平妻呢,殿下可是答应了我的,待你死后,就许我皇后之位。”方琴仪娇笑着,涂满蔻丹的手轻轻在花丛中摘下一朵鲜艳的玫瑰。
“你看这玫瑰,多么娇嫩。”方琴仪突然将手握紧,玫瑰的刺扎入方琴仪的手中,那双手间盛开了一朵鲜红的血玫瑰:“她会扎人,可不就跟姐姐一样吗。”
方景瑜仿若懂了一般,面容有些扭曲:“花残了就是残了,妹妹你不必拐弯抹角,姐姐听得懂。”
“姐姐果然聪慧。”方琴仪拍拍手,丝毫没有顾忌她手中还流着血。
不多时,只见远处走来一位婢女,手上端着一盘血肉模糊的不明物,朝着方琴仪这边走来。
“夫人,这是你要的东西,我们已经办好。”婢女恭敬的说,但眼光却不住的瞟向方景瑜,似在微微叹息这个女人的命如此绵薄。
“下去吧。”方琴仪挥挥手。
待婢女下去之后,方琴仪将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端在手上,然后俯身下去,面容恶毒的说道:“姐姐,你可知这是什么?”
方景瑜感觉到了来自身体某处正有种被撕裂的痛,那痛吞噬着她,而造成她这样的,就是因为她看见那盘还带着红血丝的血肉。
“你......不会的,不会的。”方景瑜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惊恐的退后,嘴里一直念着:“不会的,不会的,你怎么可以那么恶毒。”
“不会的,他绝对不是我的景儿,绝对不是。”方景瑜发狂似的撕扯着那根足有她身子粗的铁链。
方琴仪看到了,心里某处突然涌入一股快意,于是她端着那盘血肉一点点靠近方景瑜。
“姐姐,那不就是你的景儿吗?”
“妹妹要是不除掉你的景儿,那这太子之位就会有人跟妹妹生的孩儿抢的。”
“姐姐,那就是你的景儿,你活生生的景儿被妹妹我剁成了肉泥。”
方景瑜双手紧捂着耳朵,一直摇头,一直摇头。
“那不是我的景儿,我的景儿还活着的。”
“那不是我的景儿,不是,不是......”
方景瑜自我催眠着,可是当她看见方琴仪一点点的将血肉下面,自己孩儿今天所穿的锦服拿出来时,嚎然大哭。
“方琴仪,你害了我的母亲,杀了我的孩子。”
方景瑜只觉得自己的腹中疼痛和愤恨暴涨,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将那股铁链的一处扯断了,方景瑜心中只想着同归于尽,于是手扒拉着方琴仪的头发,不管手上到底有多痛,她只想将方琴仪这个贱人拉下河中。
“你不是害我母亲,杀我孩儿吗?我现在就要害你的人,杀你的孩儿。”方景瑜已经接近癫狂,不管自己手中拿着什么,一个劲的往方琴仪头上打去。
“夫人,夫人。”远处,方琴吟的婢女看见这一场景,立马叫人去解救方琴仪。
方景瑜听到叫声才恢复些神智,看着被自己已经打晕过去的方琴仪,那一抹快感在方景瑜心中删不去了,望着那悬崖上深不见底的崖底,纵身一跳。
“母亲,我来陪你了。”
“如果,有来世,我定要毁了你们这对狗男女。”
“景儿,你看见娘亲了吗?娘亲来陪你了,你在地下不孤单了。”
“景儿,下一辈子不要出生在皇家,皇家无情,额娘保护不了你。”
“景儿,娘亲爱你。”
天空中一片幽暗的血色,为这一幕更添一分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