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魄依旧在青藤之上流窜,怀傲能真真切切的感觉到青藤被自己抓在手中,可他双手用力一握,十指却没入了青藤之中,怪异的是这青藤竟然完好无损!
就像是幻影一般。
拥有实质性的幻影?
回想起这青藤接触到自己的电魄就软了下来,怀傲索性松开手掌打算再试一次。
他收回玄魄,双手再次用力一握,这次却实实在在地握住了青藤,十指也不能没入其中。
再次将电魄之力贯在青藤上,他双手用力一握,十指又没入了其中。
他立即明白了,显然电魄能干扰到这种幻影。
怀傲忽然想起师父与自己说过的话,天下间的玄魄各异,排除四大玄类之外,还有一类最为特别的神念类玄魄,这种玄魄可以干扰人的五感,甚至可以让人误以为对方所释放出来的玄气很强大。
“嗯?”
怀傲忽然发现青藤里的电流竟然还窜到了别处,他顺着无形的电路望去,最后目光落在客栈门口,那里长着一片指甲大小的绿叶。
难道这就是幻影之源?
怀傲顿时来了兴致,这绿叶虽然毫不起眼,但却与自己手上的青藤共建了一条看不见的能量通道,要不是电流顺着这条通道窜过去自己还不能发现它。
兴冲冲的来到门口,怀傲弯腰将那片绿叶给摘了起来,让他没想到的是绿叶离开地面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玄魄叶子?”
怀傲愕然盯着空无一物的双手,转头一看,就连那青藤都消失不见了。
回顾温为杰今晚跑来找茬一事,他这才明白庄公子为何不对自己出手,因为他这幻影吓人可以,但根本杀不了人!
若说温为杰今晚只是来吓自己的,那对庄公子来说可能手到擒来,可若要是杀自己,庄公子必然是没有绝对把握的,否则温为杰也不用出手了。
想通了一切,怀傲也是哑然失笑,原来是温为杰以为自己遇上高手了,所以才找上了自己,可结果却闹了一场乌龙。
摇摇头,怀傲直接上楼回房。
※※※
温为杰很恼火地回到了家中,刚一进门便被老管家追问千寒刀的下落,一问之下他才知道原来老李在半个时辰前就已经在温府取了千寒刀。
温为杰的心猛然“咯噔”了一下,从和财客栈走到温府最多不用两刻钟的时间,可老李取刀都取了半个时辰了!他居然没有将千寒刀送去和财客栈!?
眼珠一转,温为杰朝老管家怒道:“混账东西,我父亲的千寒刀你怎么可以随便就交给别人?那些武士不过是我在外头雇佣的,你怎么可以把那么重要的宝贝交在他们手里?”
“少主,您这话说的,若不是您将身份令牌都交给了老李,我怎么可能将千寒刀交给他?”
面对责骂,老管家立即冷下了脸,下人他温为杰可以随便责骂,可自己追随温家家主数十年,做事可从来不含糊,见了令牌如见主人,他自问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
不等温为杰接话,他又继续道:“少主,莫不是您想要说那放在乾坤囊的令牌是被他老李给偷去的?”
温为杰:“我……当然是我拿给他的!”
“那你现在就不应该指责我!”
老管家冰冷冷道:“你现在应该要做的是,立马确认千寒刀的下落,立马找到老李!少主,若是千寒刀被盗去的话,家主震怒起来你我都麻烦。”
“我……”
温为杰顿时语塞,他知道父亲将千寒刀视为至宝,若是千寒刀真的丢了的话,他完全不敢想象自己面对父亲震怒的画面,曾经有下人擦拭千寒刀不慎将它掉落在地,都被父亲砍掉了手掌……
打了个激灵,他的酒立即醒了一半,顿时朝老管家咆哮道:“那你还不去把老李找出来!”
老管家不满地盯着他看了两息的时间,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这才无奈道:“是。”
三刻钟后,温为杰所雇佣的武士团被抓到了温府,其中并没有老李的身影,而他们也不知道老李去了哪里。
为此温家几乎动用了全部的人力在全城展开搜查,为防老李逃出城他们更是派出了十六名府内的武士,这些武士两人一队,骑着快马在城外分八个方向展开搜索。
另一方面,温家还找人画出了老李的肖像,不但给城内的眼线下达追缉令,更是用玄鸽传书向其它城池发送了追缉老李的讯息。
为了千寒刀,温家这次是彻底动用了所有的力量。
温为杰更是亲自审问了所有武士团的人,每一个人都被他折磨逼问,但却没有结果,直到半夜他才愤愤不平地回屋休息。
翌日清晨,温为杰收到讯息,昨夜所有的行动都一无所获,气得他砸了房中所有的饰品,最后还跑去鞭打武士团的人出气。
将几名倒霉的武士抽得半死不活,温为杰总算消了些火气,这才冷静了下来,忙跑去让老管家继续加大力度通缉老李。
交代好一切后,他连早饭都没心情吃,直接跑到了家中的练武台耍起了柳叶刀。
一道道浅蓝色的寒气刃将练武台削得满目苍夷,一声愤怒的大吼过后,温为杰忽然释放出了一道巨大的寒气刃,这道寒气刃竟是将半个练武台直接一分为二了!
他停下了动作,惊愕地望着一分为二的练武台,自己玄魄之力何时变得这么强了?!
动用玄念感受了一下体内玄魄的变化,温为杰忽然兴奋得仰头大笑,“本少主竟然进阶了!”
七魄之境第四阶,四魄为力!
为了证实一下进阶后的力量,温为杰又再次咆哮着挥出了一道巨大的寒气刃,这道寒气刃再次将练武台一劈到底,而且还余力不减的将地面都给割出了一道深痕!
温为杰兴奋得浑身都隐隐发颤,回想起昨夜醉酒后的荒诞行为他顿时倍感羞恼,心中更是将怀傲恨之入骨。
“怀傲……你这个只知道躲在师父身后的窝囊废!你最好一辈子都待在你师父身边!”
“我才不会让你死得那么痛快!我绝不会再放过任何一次修理你的机会!你害得我这么惨,我绝对要让你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
和财客栈。
怀傲坐在大堂门口的桌边上吃早餐,吃东西的时候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门口看。
祝夕柔一夜未归,他几乎一宿没睡,一直在等她回来。
半夜的时候他还夜探过几次钱府,结果一无所获。
匆匆吃完早餐,怀傲再次动身去钱府查探师父的下落,哪知刚到钱府门口,他便看到了大队人马从钱府奔出,惊得他赶紧装作路人。
按理说,师父应该是不可能被他们抓住的才对,难道这些人是出去寻找师父的?
可如果师父被钱府的人抓住了,他们又何必这么大动干戈?
若师父没被抓住,为何不回客栈?
怀傲走着走着脸色就变得很难看,一宿没睡,他不只一次猜测师父是碰到了不该碰的人,可他内心却不愿去相信这个判断。
如今不作最坏的判断也不行了。
怀傲长出了一口气,索性走进了附近的一家客栈,打算问问昨夜钱府附近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他刚踏入客栈,身后就传来吵闹声。回头一望,他看到了大队腰间挂着“钱”字木令牌的侍卫疾奔而过。
顺着侍卫奔跑的间隙,他还看到了街道对面的小巷子内有一名身穿麻衣的壮汉正在往里面走,走得极慢,还鬼鬼祟祟的一步三回头,似乎是在忌惮身后的侍卫。
怀傲立马对这个人好奇了起来。
直到侍卫尽数消失在眼前,那名壮汉立马转身,急冲冲地奔过街头,飞步跑进了小道当中。
怀傲的双眼捕捉到这名壮汉腰间竟然也挂着“钱”字木令牌,这让他更加好奇了起来,难道这个壮汉不是钱家的人?又为何要躲避钱家的侍卫?
料定对方应该知道钱府为何一大早就派出这么多侍卫上街,怀傲立马动身跟在了壮汉的身后。
客栈里头正准备招待怀傲的店小二嘴刚张开,就看到怀傲跑了,他纳闷地闭上了嘴,又一脸嫌弃地将桌布往肩上一甩。
怀傲一路悄然尾随那名钱家的壮汉,在小道当中拐来拐去跑了许久,直到对方跑到了早市较为热闹的天阳街,找到了与婢女同行的钱筱玲,他才终于知道对方原来找的是她。
钱家壮汉一找到钱筱玲便在她身旁指手画脚的说着什么,怀傲为了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只好装成逛街的路人,在靠近他们的摊子旁随意拿了个东西做掩饰。
摆摊的大婶看到怀傲抓起了一个粉红色的肚兜,立即皮笑肉不笑地揶揄道:“客官,您要买肚兜呀?”
怀傲回过神,这才发觉自己抓的东西是肚兜,忙把它放回了原处。
摆摊大婶继续提高嗓门揶揄道:“拿了肚兜你倒是买呀!一个大男人的!”
摊子前另一名买东西的大婶将看色狼一样的目光投向怀傲,也摇摆着身子并扯开嗓门损道:“真是不害臊,一个大男人居然来买肚兜。”
怀傲闻言顿时郁闷不已,他也知道在刀剑帝国乃至整个西罗大陆之上,一贯都是以男主外,女主内的模式生活,向来鲜有男性会出来买贴身衣物,更别提粉红色肚兜了。
一个男人若是在街上买女性的贴身衣物,不是被当成登徒子,就是被当成小白脸。
怀傲知道自己长得不俊气,用脚丫想他都知道自己被当成登徒子了。
两位大婶的话让周围的路人注意到了这里,众人皆朝怀傲投去带色的目光。
众目睽睽之下,怀傲十分纠结地远离了这摊子,临走前他还看到了钱筱玲跟她身旁的婢女也用看色狼的目光盯着自己,这让他更加郁闷了。
“小姐,小姐!你听我说呀。”
钱府壮汉的喊话让钱筱玲回过神了,她收回在怀傲身上的目光,“阿福,你刚才说府里怎么了来着?”
壮汉阿福急得抬手不停地晃,他压低声音喊道:“府里的侍卫都出来抓你啦!小姐,你快别在这里了!躲起来为妙啊!”
“抓我?”
钱筱玲忍不住愣了愣,阿福从小到大都在钱家为仆,是看着自己长大的,按理说他不敢胡乱跟自己说这种话。只是她就不明白了,自己身为城主的女儿,府里哪个下人敢对自己造次?
钱筱玲身旁的婢女瞪起眼睛责道:“阿福你没事吧?竟敢跟小姐说这种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