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我的家财?”
温为杰冷下了脸,厌恶道:“你真是痴人白日做大梦,我与你非亲非故,哪怕是一个铜板我都不会给你!”
“哈哈哈哈!”
怀傲豪笑了几声,“你是不敢给我,还是不愿给我。而我是不敢应战,还是不愿应战,相信你都分得清。再者说,我为何要因为你一句敢与不敢就与你一战?你当你是谁?”
温为杰勃然大怒,“我可是温家少主!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刚才就算是你老子带着大批人马在这里,该说的话,我还是照样会说。”怀傲不以为然地端起边上的茶杯,悠然自得地拨开茶叶浅饮了一口。
就在此时,一名身着深红襦裙服的少女迈着小步走进了客堂,她看了一眼温为杰后便打量起怀傲来。
温为杰怒得气势汹涌地向前跨了几步,还撩了一下腕子,“真是好大的口气!可敢与我手上见真章?!”
“已经说过了,不是不敢,而是不愿。你这一句敢不敢让人非常厌恶,我就说白了吧,想要与我一战,你不配。”怀傲不急不缓地将茶杯放下,相较于心浮气躁的温为杰,他却是坐得稳如泰山。
“真是好傲气的人!居然惹平时文绉绉的温哥哥发这么大的火,温哥哥,他是谁呀?”那迈入客堂的少女朝温为杰走了过去,满脸疑惑。
原本火冒三丈的温为杰转头看了她一眼,顿时变得眉开眼笑,“晓寒妹妹,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看你是被火气冲昏了头脑,居然连我进来了都没发觉。”怀晓寒不满了抿了抿嘴,又瞥向怀傲,“他是谁呀?你为何要与他一战?”
“他只不过是一个自以为是的胆小鬼而已。”
温为杰恶狠狠地横了怀傲一眼,又回过头对怀晓寒愧道:“对一个胆小鬼发这么大的火,真是让晓寒妹妹见笑了。”
原来她就是怀晓寒!
对于温为杰的贬低怀傲完全不放在心上,倒是现在他才后知后觉的开始打量起面前已然陌生的怀晓寒来。
都说女大十八变,两年前还扎着马尾辫的她,现在已经将一头秀发拧旋而扎,再而有一珠帘金簪饰在其中,模样看起来少了些当年的稚气,多了些美艳,却也怪异的多了些阳刚之气,想来与修炼是脱不了干系。
怀晓寒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朝温为杰说道:“人家不应战你别理他就是了,何必要嘴上讨场子,真是没肚量。管家说你在这里等我好久了,找我干嘛?”
温为杰听完有点不悦,不过却还是强挤出笑脸,“找你自然是有好事,我从城外猎了几只肥硕的玄鸡,炭火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去尝鲜呐。”
怀晓寒喜上眉梢,乐道:“有烤玄鸡吃呀?那还不快走!”
言毕,她便率先欢快地奔出了客堂。
望了望已然空无一人的外头,温为杰不屑地转头冷冷横了怀傲一眼,“你居然让我在晓寒妹妹面前被她看笑话,原本我也只是想为她一探你的身手而已,但是现在看来我是必须真的跟你一战了!不论你再怎么拒绝,我总会有千百个办法让你乖乖应战!”
说完话,温为杰重重地冷哼了一声,拂袖离去。
怀傲微微皱眉,这个温为杰阴阳怪气,原本对自己还算客气,可是没说几句就原形毕露了原型,不但桀骜自大,而且还小肚鸡肠,这种人交不得。
倒是怀晓寒,竟也是没认出自己。
想来自己也是因为体魄与两年前大不相同了吧?
两年前初来怀家之时,怀傲追随祝夕柔的时间还不久,那大病过后虚弱的身体尚未养好,身形较为瘦弱。如今的他早已养好了身子,加上岁月的蹉跎,身形早已大变,体质比两年前可不止好了几倍。
怀晓寒与温为杰走后,怀傲独自一人在客堂等候到傍晚,依旧未见怀家少主怀华义归来,怕师父担心,他只好先告辞了。
到和财客栈后,祝夕柔问及他去怀府一事,怀傲将发生的事如实告诉了她。
听完怀傲地讲述,祝夕柔微微皱起眉头,“温家在七阳城名列第二,家财万贯,家中虽然人丁稀薄,但是家主温百里为人不错,单凭一手戏水寒刀便在烈火郡当中闯出了自己的一番天地,人脉也颇广。只是,他膝下只有一子,极为宠爱。你我师徒二人这番下山,还不知道昔日的仇敌是否还在找我,所以还是不要太张扬的好。”
怀傲点头,“知道了,师父。”
※※※
夜晚,有大批穿着甲胄的武士奔上了街道,将和财客栈客桟围了个水泄不通,并在门口大声呼喊。
“鼠辈怀傲!狂妄自大!胆小如鼠!有胆生事却无能担当!可敢出来一战!”
“鼠辈怀傲!狂妄自大!胆小如鼠!有胆生事却无能担当!可敢出来一战!”
……
异口同声地叫喊声铺天盖地的传入了和财客栈当中,听得路人都对他们反感了,但武士这边人多势众,寻常人也不敢去招惹。
怀傲在房间里头听得笑开了颜,“临走时那温为杰放下狠话,我还以为他有什么阴谋诡计,却没想到是这种小儿科地挑衅,到底他还是个年轻人啊。若是我要人应战的话,直接开打便是了。”
祝夕柔也是忍俊不禁,“他年轻,你又能有多大?说不准你比他还小。”
怀傲得意道:“若是他比我大,那……那不就更好笑了?”
祝夕柔瞥了怀傲一眼,为他那得意的模样无奈摇摇头,但她心中却是欢喜的。
这个徒弟虽然比自己小三岁,但心性却是极佳,心智更是比许多同龄人成熟不少。
耳边的喧哗声不时传来,祝夕柔的神情也变得凝重了起来,“好笑归好笑,只是外面的人再这样下去,要是惹得周围百姓不得安寝的话,恐怕就连我们都会遭周围的人嫌弃了,他这是想逼你一战。”
“师父您放心,就算温家在七阳城名列第二,但这七阳城可是名列第一的钱家的,我敢断言晚一点他们就会退去了,只是可怜了我们这耳朵。”
刀剑帝国各郡当中的城池有大有小,大城归帝国管辖,而小城则大都是封赐给了立有大功的名将。这烈火郡的七阳城数十年前曾卷入战乱被敌国夺去,后来战乱被平定了后,钱家祖先因立了军功而被封为七阳城城主,世袭至今。
祝夕柔点头应道:“那倒也是,要是他温家引起了民愤,钱家可不会不管。”
朝紧闭着的窗口望了望,怀傲也显得有点无奈,“都怪我玄魄特殊,修为又低,在与怀晓寒一战之前又不能被她相识的人知道我的玄魄,否则我也不会让他们肆扰我们。”
玄修者初修之术是三魂七魄,这三魂七魄并非修炼者自身的三魂七魄,而是借用己身修炼天地间任何物质及物种的三魂七魄。
七魄是身,三魂是灵,无身则灵无可居,所以欲要修得三魂,必先修得七魄,也称为七魄之境。若是未修七魄而先修三魂,摄了强大的魂则自身会暴毙身亡,摄了弱小不但毫无价值还会有引起精神失常的风险,因此玄修者历来都是先修七魄。
七魄之境共要摄七魄,其中每魄的境界都先有摄魄,后有唤魄,如此循环至七魄之境巅峰,而怀傲现在的修为就处在七魄之境第一阶当中,也既是他只摄有一个玄魄。
算起来,他开始修炼的时间要比那些年幼就修炼的豪门子弟晚上不少,所以也才只有七魄一阶的修为。
但要与普通武士相比,怀傲凭此玄修者境界就已经可以在世俗中一生衣食无忧了。
祝夕柔摆手道:“无妨,这不怪你。地头蛇惹上门,就连咱住的地方都这么快被摸清了,但毕竟那温为杰手段还嫩了点。让他们闹吧,我倒要看看他们能闹到什么时候。”
夜渐渐深了,那些在客栈门口大声叫嚷的武士也逐一散去,大街上又归于平静。
祝夕柔打开窗户看着空无一人的大街,乐道:“徒弟,果然如你所料。既然清静了,那为师便先进房歇息了。”
坐在桌边的怀傲应道:“嗯,师父您先歇息,我还要修炼一下。”
祝夕柔点点头,缓缓迈步走向内房,同时摘去了裹在脸上的面纱。
“师父好梦。”
怀傲瞥了一眼师父柔美的俏脸,心中颇为她感叹,她为了躲避仇敌,下山后除了睡觉的时间,几乎是整天都戴着面纱,完全不让外人看到她的容颜。
距离上一次师父与躲避仇敌都过去两年多了,师父的长相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到底是多厉害的仇敌,要让她如此谨慎?
“你也要早点休息,别修炼太晚了。”
祝夕柔进入内房后便关了门,又吹熄了内房的灯,紧接着内房便传来悉悉索索的解衣声。
怀傲抿抿嘴,从腰间的乾坤囊当中取出了一个一尺见方的木盒,这木盒贯穿着一根银制圆轴,银制圆轴有一头冒出了很多,那模样像个弯曲手柄。
乾坤囊是祝夕柔送怀傲的储物玄器,顾名思义,内有乾坤,可装物品,但却只有玄修者运用玄气才能使用。只要用玄气将它与身体契合,玄念一动就能存取物品。
将木盒放在桌上后,怀傲面色凝重起身关掉了窗户,又在床上拿了被褥坐到桌边,最后他连人带半个桌子都给褥裹住了。
被褥内,怀傲握住木盒的手柄快速转动了起来。
黑暗的房间当中,如山丘一般的被褥一高一低地起伏着,内中却隐隐透出了一丝丝电光!
“大爷的,真想建个发电站给自己充电。”
一句不属于这个世界语种的低喃声从被窝里传出……
※※※
翌日中午,昨晚那帮在和财客栈外大声叫喊的武士又来到了原地,继续开始叫喊。
“鼠辈怀傲!狂妄自大!胆小如鼠!有胆生事却无能担当!可敢出来一战!”
……
依旧是异口同声的台词,不过这一次他们叫了几声就停住了,因为被温为杰制止了。
“怀傲!现在半个七阳城的人都知道你的事迹了,你已经臭名远扬了!再不出来一战,我便让你的事迹传遍整个七阳城,到时候你就是让七阳城鸡犬不宁的千古罪人!我温为杰今天就在这里等你应战了!”
喊完这话,温为杰得意一笑,又朝边上的带头武士说道:“这句话,你让他们给我喊出来。不停地喊。还有,去弄一张椅子过来给本少主坐,本少主倒要看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
很快,和财客栈外面便铺天盖地响起了温为杰让那些武士喊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