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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南仙凡

纪贼影盘腿坐在这一片紫色的星空下,长长的青丝中里夹杂着几根白发,脸上的皱纹和疤痕让他更显苍老。

“仙凡,镜冥眼的修行和天下奇镜有关系吧……”纪贼影淡淡地说。

“是的。”

纪贼影安心地点了点头:“仙凡,接下来的修行道路你要一个人走。来,把手伸过来,我要给你最后一样东西。”

仙凡把手伸了过去,父亲在他手上放上了一枚护身符。只见,一根大红色的细绳穿过一个晶莹剔透的南红玛瑙珠,系着一个温润的和田玉牌,玉牌上的一面雕刻着连绵起伏的雪山,另一面雕刻着一个大大的“南”字。

“仙凡,这是你南空子叔叔在你出生那天送给你的礼物。”纪贼影一边解说,一边回忆着往昔的岁月,“南空子,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的名字也是他起的。”

仙凡把和田玉护身符捧在手心,认真地听着。

“仙凡,如果以后别人问你姓什么,你就说你姓南。”纪贼影说。

“为什么?”仙凡不解地问道。

“因为,我是天地通缉之人,纪这个姓太少见。”纪贼影长叹一声。

懂事的仙凡点了点头,坚定地说:“我知道了。从此以后,我叫南仙凡,妹妹叫南仙鱼。”

离别的时刻来临,贼影给仙凡留下了一面丹镜,一把异剑,一枚护身符和几句忠告。少言寡语的贼影不知道还能和儿子说些什么,他心里有千言万语,但是却不知从何说起。一滴眼泪从贼影的眼角溢出,他给仙鱼和鬼公主打了一个手势,她俩便乖乖地回到丹镜之中。仙凡把护身符系在脖子上,双手捧着丹镜。

纪贼影暗念咒语,他要把仙凡送回竹林国,自己和海田玥将去往鬼镜深处。片刻后,仙凡的背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耳畔风声呼啸,星空在他眼前旋转,他紧紧地抓住手上的丹镜,看着父亲的身影渐渐虚淡。

在父亲身形消失的一刹那,他隐约听见父亲的声音:“等你成为了一个大修行者,再来鬼镜找我。”父亲的留言,在他的脑海里回荡。

“大修行者……”仙凡攥紧了拳头,他相信自己有一天能和父亲再见面。

……

……

客路青山外,行舟绿水前,路途盈千里,山川百万重。转眼之间,仙凡的丹镜百草园一月游就要结束了。

一个多月之前,他被父亲从鬼镜扔了回了竹林国。仙凡跋山涉水,来到了竹林都城郊外,他盘算着修炼《镜冥眼之卷》所需要的日子,他寻觅到一座隐秘的山峰,把丹镜扔在一个漆黑的山洞里,自己到丹镜里的百草园“摄影”去了。

“仙凡哥,那一片莲瓣要成形了诶。”仙鱼贴在仙凡的面前,睁着葡萄一般大的眼睛,仔细打量着哥哥的瞳孔。

自从开始在丹镜里修行镜冥眼的那天起,仙凡的瞳孔的正上方就多了一个莲瓣的虚影,经过这一个月的努力,仙凡走过了丹镜百草园的很多地方。他亲昵地捏了捏妹妹的小脸,说:“幸好不用让我把百草园走完,否则我们只有一辈子呆在这里面了。”

仙鱼撅着嘴,对碰着食指:“哥哥,我们快回丹屋里去吧,鬼公主已经帮我们看门一个月了,她一定无聊死了。”

“嗯。”仙凡其实很纳闷儿鬼公主为什么不回鬼镜,非要跟着自己,不过他一直没好意思问。

仙凡估计到,今天应该是最后一天修炼了,今天能让莲瓣成形,就绝不拖到明天。他闭上眼睛,做了几次深呼吸了,用通天神府中微薄的神魂感受着自己的双眼。没有痛楚,一切平安,看来按照《镜冥眼之卷》的修行方法是正确的,镜冥眼对视力没有伤害。

突然,仙凡睁开了眼睛,用神魂催动着镜冥眼。他知道自己不能拖太久,因为他的神识从来没有经过特别的修行,太过微薄,不能坚持太久。他用如墨的双瞳记录着丹镜这一角的世界,今天丹镜百草园的天空格外晴朗,阵阵微风吹过,周围的树林传来沙沙声。

仙凡一点一点地转过身子,用眼睛记录着眼前的景色。百草园里的其他地方大多很荒芜,自从上一世丹镜仙去世之后百草园衰败了许多。不过,这一角是一片苍翠欲滴的树林,有杨树、榆树、梧桐树。这些木本植物不是药草,不只是哪一世的丹镜仙人种下了他们。一株草的寿命很短,但是一棵树的寿命很长。看着这些树木,便能联想起丹镜仙辛勤劳作后,在树下休息的身影。

仙凡的瞳孔想黑洞一样吸纳着眼前的所见的一切,他的脑海里形成了一个个景象的切片。随着身子在原地360度旋转,天上地下的一切山川、花草、树木都被他的眼睛一一记录下来。

“很好。”仙凡心中暗喜,这样的修行已经持续一个月,对他来说是已经是家常便饭。不同的是,今天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瞳孔旁边多了一个莲瓣一样的印记,印记在发热,在成形。

转过了360度,仙凡闭上了眼睛,温习着脑海里中的景象。他将刚才看到的一一在脑海里重现,脑海中复制出了和眼前完全相同的景象。仙凡长舒一口气,今天的修行圆满完成。

“哥哥,刚才你的眼里有一个莲瓣在转。”仙鱼惊奇地看着哥哥的眼睛,在仙凡运转镜冥眼的时候,一片白色的莲瓣围绕着仙凡的瞳孔公转。

一股激动之意从仙凡的心底涌起,他知道,整整三十天,他记录下了将近一百个景象,摄影第一面奇镜成功了。仙凡在心中说道:“一片莲瓣是丹镜的第一重,那么丹镜的第二重,第三重是否都能记录下来呢?”他感叹镜冥眼的神奇,一双眼睛要是记录下了八面奇镜的全部世界,那么激发的幻术将会强大到何种地步?

“走吧,我们回去了。”仙凡拉起了仙鱼的小手,向着丹屋的方向走去。

回到丹屋,已是半夜。万籁俱寂,丹屋淹没在夜晚中,只有窗户透着微微的亮光。一只蜡烛快要燃尽,烛光渐渐稀微,在蜡烛旁端坐的一个戴着紫色尖尖帽的虚影,鬼公主坐在一个木凳上垂着头,安然睡去了。

仙鱼中屋里从屋里翻出来一条毯子,悄悄地盖在鬼公主的背上,她轻轻地吻了一下鬼公主苍白的脸,吹灭了蜡烛。

仙鱼回到了哥哥的身旁,拉着哥哥的手,用最小的音量说道:“哥哥,我们休息了吧。”

在黑暗中,仙凡点了点头。他转过头去,望着丹屋外面的天空,一切是那么平静,那么祥和。他在心里问自己:“这里是如此美好,而我,为什么想去外面的世界?为什么我本来能够平静安稳地度过一生,而我,更愿意去接受苦难和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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