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山看着躺在地上耍无赖的刘望成,一时间却也无计可施。
刘望成这一手可谓是绝了,自刘翠华嫁给铁山那天起,他们就是亲戚,无论如何都没有动手抢夺的理由。
但若是任由刘望成继续耍无赖,铁山这次的行程就要被耽搁了。
现在刘望成可放心得很,他相信铁山耗不起这些时间,心里正喜滋滋的盘算着,要怎样好好的敲铁山一笔。
看着眼前耍无赖的刘望成,墨如常觉得一股无名火起。
所谓居兰芝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平日里和心性善良的墨雅芝呆久了,反倒渐渐忽略了她的善。今天忽然见到这么一个人,墨如常按捺不住打他的冲动。
左右看了看,他悄声问铁山:“我可不可以把这个家伙扁一顿?”
靠在篱墙上看星空的铁山忽的眼前一亮。
对啊,自己和刘翠华不能动手,可墨如常不一样啊,他又没什么顾忌。
他看了一眼比自己矮了差不多一头的墨如常,又转头看看陪着墨雅芝说话的刘翠华。
方才墨如常说的话时声音虽然不算大,可铁山相信她听到了。果然,刘翠华稍一犹豫,微不可察的点点头。
铁山忽的哈哈大笑,用极低的声音道:“扁完我请你喝酒。”说完后他才一幅大义凌然的样子朗声道:“常兄弟,此事不可,此人虽然品行不端,可毕竟和翠华有些血缘关系,如果你要打,我一定会阻止你,我在这里严正的警告你,你绝不可以······”
铁山话还没有说完,墨如常极其迅速的蹿到刘望成面前,抬脚踢在刘望成肚子上。
只一脚,刘望成就蜷得像一只煮熟的虾米。大张着嘴干呕,但只能吐出些酸水,空气里满是刺鼻的气味。
墨如常这才反应过来,对于刘望成这些没有锻炼的人来说,他不轻不重的一脚就有些重了。
当墨如常犹豫着是不是收手时,铁山一下子冲了过来,抓住墨如常的双臂,看起来极其猛烈的推攘着,铁山还不时大喊:“望成兄弟快跑,这家伙疯了,我帮你挡住。”
刘望成早丢了包裹,刚想撑起身,铁山像是抵不住,猛退了一下,这一下不偏不倚,正好撞在刘望成支起身子的胳膊上,咚的一声,刘望成又跌在地上。
铁山大吼道:“敢欺负我兄弟,我跟你没完······”说着就将如常推开了几步。
刘望成看得真切,刚想爬起来逃走,可没想到铁山忽的一阵猛退,一脚正好踏在刘望成背上,又将他踏在地上。
“哟呵,小伙儿力气还真不错,来来,我们再来较量几回合。”铁山又推开了墨如常,两人纠缠起来。
两人不止是阻拦刘望成从地上爬起来,还挡住想要扶起刘望成的二嫂。
在两人看似猛烈的交锋时,铁山和墨如常总是会不小心踩到或踢到刘望成,而一旁的二嫂怎么也没办法挤刘望成身边,混乱中,急得她一阵嚎啕。
忽的,铁山像是吃了个亏,一下子倒在地上,不偏不倚的压在刘望成身上。
铁山恼道:“望成兄弟,你怎么老是绊我的脚?刚才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被压下来,你快点滚,老子撑不住啦!”
刘望成差点被气死,一个体重至少两百的壮汉压在自己身上,就凭自己那点力气,要是能动一动才有鬼。看看人家那胳膊,比自己大腿还要粗上几分。
压在刘望成身上的铁山忽的左右摇摆起来,嘴里大声叫着:“不许打脸,不许打脸!”
在二嫂看来,铁山颇为狼狈的在躲避墨如常的打击,她忙去拉墨如常,可她一个女人,怎么拉得过墨如常?
刘望成躺在地上感受着这非人的感受:被一个壮汉压住,左右碾压,他好几次想昏死过去,可身上没有一处不疼,他相信即使是昏死过去也会被疼醒。
不多时,铁山假意找到一个机会,翻滚了一下,离开了刘望成。刘望成当即拿出了吃奶的劲逃了出去。
冲到门口,刘望成刚回头想说两句狠话,可一停下来就发现铁山被墨如常推向自己这边,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忙撒开脚丫子就跑。二嫂则在跟在他后面,一边嚎哭一边咒骂铁山和墨如常两人。
见这两人逃开了,铁山和墨如常对视一眼,哈哈大笑。墨如常起身,伸手拉起了地上的铁山。
刘翠华慢慢靠了过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见状,铁山憨憨一笑:“你看他跑得跟兔子似的,能有什么事?”
刘翠华叹口气,抬手替铁山擦掉额头上的汗珠。
铁山一声感叹:“欺负他一次可真累,就算压在他身上都得自己撑着点,不然,就我那体重,他能受得住才怪。”
墨雅芝在一旁嘿嘿一笑:“我看出来咯,啊常和铁山大哥都是坏人,合起伙欺负人呢。”
墨如常抓抓脑袋:“这些人就是欠收拾,等被人收拾一次自己就收敛了。”
“我们吃饭吧,都是被二哥给闹的。”刘翠华尴尬一笑,把桌上的饭菜收拾进厨房:“雅芝妹妹、如常兄弟可别嫌弃这些菜,中午刚端上桌二哥就来了,都还没动过。”
墨雅芝紧跟着刘翠华:“怎么会,姐姐做饭那么好吃,喜欢还来不及呢。”
吃过晚饭,刘翠华替两人打理好床铺。正说要去看看三哥,却不想三哥刘峰带着三嫂丽芸香进了院子。
三嫂比三哥要高一点,五官端正,但身子很是瘦弱,脸上泛着不正常的苍白。
刘翠华忙迎了上去,一边替三哥扶着三嫂到屋里坐下,一边埋怨到:“三哥怎么带着三嫂过来了?大夫不是说了让三嫂注意休息,最好忌风么?有什么事喊一声我不就过来了,哪里用得着跑这么远。”
刘峰尴尬的笑笑,不知道说什么。
倒是三嫂轻握着刘翠华的手:“就知道四妹最体贴人了,我也是刚刚知道,四妹要跟着铁山出去打拼,还好今天你们没走,不知道下次见到四妹得等到什么时候。”
刘翠华替他们两人沏好茶:“我来看你们不是一样的?以后可别这样,养好身子不就什么时候都能见到我们了?”
三嫂苍白的脸上挂着笑连连道:“好好好,都听四妹的,等养好病,我一定来看你们。”
说着,刘翠华向刘峰和三嫂介绍了墨雅芝和墨如常两人。
刘峰困惑的看着两人:“你们是两兄妹?”
听了这话,墨雅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噙着笑看着墨如常:“啊常,你就不打算解释一下?我都快成你妹妹咯。”
一声轻咳,墨如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女朋友,这次是想挣一些钱,办场婚礼,把她娶进门。”顿了顿补充到:“遇见她的之前高烧了一场,忘了好多事,连名字还是她帮我起的。”
“那可真是巧了。”刘峰看了眼丽芸香:“她也是高烧留下的病根,看了好多大夫都没治好。”
“三哥也别急。”铁山安慰道:“这些事总有办法解决,照顾好三嫂,以后慢慢想办法。”
丽芸香好奇的看向墨雅芝:“来的路上我听刘峰说,你们是去开战馆?以前听别人说,战馆里的战师都是了不得的人,百多斤的东西,一手就提起来了。墨雅芝该不会也是战师吧?”
墨雅芝浅浅笑着:“我只是跟着去玩儿的,遇见好欺负的还是要让我欺负一下。”
丽芸香笑着接过话:“这么漂亮的姑娘,不知道将来有多少小伙子排队等着被你欺负呢。”
几人都哈哈笑起来,只有墨雅芝红着脸,恼怒的看着在一旁没心没肺大笑的墨如常。
墨如常见了,忙收起笑容,一脸严肃:“这个,好欺负的我才不会放过呢。”
几人说了一会儿闲话,刘峰和丽芸香思量着几人明天还要奔赴镇河城,便起身告辞。
刘翠华见两人欲走,便同铁山送两人回去。
空中已换做了一轮明亮的月亮,在月光淡淡的清辉下,夹杂于农田间的道路依稀可见。
刘翠华扶着丽芸香走在铁山和刘峰身后,两人小声的说着话,而前面的铁山则和刘峰聊着地里的庄稼,虽然刘峰不擅长嘘寒问暖,但只要聊起庄稼,他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铁山,你给我的那块地里种的是什么啊?我种地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到。”刘峰说得尽兴,也就提出了这个困惑他许久的问题。
“夜幕花。”铁山见四下无人,也就不再隐瞒:“夜幕花平日里就那个样子,它们只在夜间开放,峰哥记得晚上抽空看一眼,夜间收的夜幕花比较值钱。”
刘峰一脸错愕:“夜幕花不是没办法养殖么?我知道的人里就有好多人养过,可惜没人成功。”
铁山微微一笑:“那你说说他们是怎么栽夜幕花的?”
刘峰低头沉思:“他们是栽在肥沃的土里,嗯,和种庄稼差不多,不过是施肥勤快点。”
铁山笑道:“他们这样怎么可能养活,夜幕花可不是庄稼。”
不等刘峰再想,铁山就揭开了谜题:“夜幕花本身若是没有强大的生命力,又如何有活血化瘀的功效?若是再给他们肥沃的环境,那岂不是活活被涨死?我选的那块地比较贫瘠,若放在以前,都是没人要的地。而且,我在种之前还烧放火了好几天,连灰都被我扫干净,一点有肥力的东西都没留,这才能养大它们。”
刘峰恍然:“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们养不活。看来这药的确不能当庄稼养。”
铁山搂着刘峰的肩膀低声道:“以后还可以用那块地种夜幕花,这事可别说给别人,你需要垄断这一块的市场几年,不然,光三嫂的医药费你都够呛。”
刘峰张着嘴,不知说什么,沉默了许久才挤出句谢谢。
直把两人送到家门口,四人才作别。
墨如常和墨雅芝正在被窝里打闹呢,两人在天绝山上便是同住一屋,同榻而眠,在他们看来,这并没有什么不妥。
打闹够了,墨雅芝抱着软软的被子,一脸享受:“好软和。”说着还把头埋在被子里不停的蹭来蹭去。
看着墨雅芝,墨如常淡淡的笑了,伸手把她搂在怀里,就像这几年一直做的那样。
次日天还未亮,四人便已经吃过饭,收拾好了行李,东西不多,大小各两个包裹,墨如常和铁山便各背了一个大包裹,剩下两个小包则是交给了墨雅芝和刘翠华。
四人刚一出门就看见刘峰赶了过来,原来昨晚上铁山告诉他夜幕花种植的方法后,他越想越觉得这个人情太大了,最后决定今天起来送四人。
直送到村外五六里地,刘峰才在刘翠华的催促下回了村子。
几人沿着大路赶去,也没遇见什么事,直到下午六点左右才到达镇河城。
镇河城是附近少有的大城市,当然,也只有这样的城市才能容纳下足够的人口,也才能让数目庞大的战馆、武馆在这里立足。
战馆可是年轻人们的乐土,无数的年轻人加入各色战馆,在战馆之间的战斗中表现自己。如今镇河城内注册的战馆就有四百余家,即使一个战馆只有十人,那也是足足四千人,在任何时候都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何况大多数战馆都不止十人。
而武馆则是研究各色“诀”以及开发新战斗技巧的地方,大多是身子跟不上年轻人速度的中年人,他们凭借极其丰富的战斗经验,用不一样的方法组合诀和特性,这些人总是能给战斗增加新奇的元素。
战馆和武馆相结合,可以爆发出不容小觑的力量,而战馆武馆内部的比试,则让人类的战斗力的始终处于强盛。
这正是人类在这个世界生存的底气。而这一切,都来源于那位神一般的人,人们尊称他为首代圣皇。
除了这些措施,首代圣皇遗留下来的东西还有不少,其中流传得最为广泛的便是“识玄”这一套修行的体系。
识玄,由识玄师引导十一至十三之岁小孩体验玄妙的玄力,而后教导他们修炼要诀。通过提炼外界的玄力强化自身,最后打破桎梏,到达前人没有到达的巅峰。
识玄仪式后,便成为了见习士,根据玄力和诀的使用,向上依次为,识士、晓士、悟士、破士。这四个层次的划分,正是后人为纪念首代圣指点修行的四字要诀:识、晓、悟、破。
再向上则是了凡士和圣国卫士,两者的战斗力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区别在于后者被圣国认可,对圣国内的事有发言权。而前者需要完成圣国交与的近百个任务,才能得到圣国的认可,进而成为圣国卫士。
圣国卫士是圣国内最强力量的代表,除了强得一塌糊涂的历代圣皇,没人能够让他们谦卑的低下头。
一路上闲来无事,铁山也就给墨雅芝和墨如常两人讲着圣国的事,以免两人对圣国一无所知。
一行人就这样边说边走,终于来到了镇河城外。
虽然离城门还有上百米的距离,可几人还是感受到了镇河城昔日的威严。
城门上是三层的城楼,青灰色的瓦,朱红的门窗,屋角悬着的飞鱼挂饰正微微摆动。若这城楼看起来还有那么几分和善,那么城楼两侧,十米间隔一间的箭楼则是城楼和善的保障。
十米高的城墙上,每五步就站着一名年轻的,站岗的将士,此时虽然烈日不再,但天边的红日的威力依旧不容小视。
纵使汗流浃背,这些将士仍旧握着武器,挺直了脊梁,任由汗水淌过脸庞却不为所动,因为每当站在这里,他们代表的就是镇河城,这样神圣的事在他们看来确实比自己重要得多。
不时在城墙上巡视的将士迈着整齐的步伐,昂首挺胸,气势逼人。
城门口站着的是十来个老兵,这是一群没了一腔热血的将士,他们虽然也尽力站得笔直,可还是下意识的站在阴影里躲避艳阳。
他们负责处理城里的细微琐事,几乎所有事都能找他们解决。他们有一个全称:镇河城秩序维护及安全守卫人员。因此被许多人戏称为:城卫。
在城墙上的人看来,这些城卫迂腐、俗不可耐、毫无生气。
可在这些城卫看来,城墙上的人则是无知、不懂人情世故的楞头小子。
同一座城池,同样紧靠着城墙,一上一下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四人登上不长的桥梁,跨过护城河,刚来到城门口便被城卫拦了下来。
“你们是哪里来的?”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城卫,他也是惟一一个站在艳阳里的城卫,清秀的模样带着几分消瘦。
铁山上前道:“我们四人是雨荷村来的,这次是想·······”
不等铁山说完,那人便道:“证明?”
铁山忙去包裹里取了证明过来,注册战馆,登记战师时都需要一份身份证明,铁山老早就考虑到了这些,自己和刘翠华当然是雨荷村出具的证明,而墨如常和墨雅芝则是被他托人要了两张散游猎人的证明。
散游猎人自然不会加入大的猎团,只会偶尔捕捉些野兽,常年不在村子里的散游猎人虽然不多,但也不能说没有,这样一来就很难被人查出问题。
那城卫看着散游猎人时,眉头皱了起来:“散游猎人不能进入镇河城。”
“长官别吓唬我。”铁山憨憨的脸上满是媚笑:“长官行行好,放我们过去吧,我们离这里蛮远的,一个来回没有两天绝对走不完,长官行行好。”
“不行。”城卫一口回绝:“散游猎人身份太过于模糊,我不能让他们过去,必须排除一切潜在的危险。这是对镇河城百姓负责。”
铁山无奈地看着墨雅芝和墨如常:“怎么办?他们说散游猎人的身份不准确,不让我们进去。”
墨如常坏坏笑道:“那你们先进去,等到了晚上,我和雅芝偷偷翻过城墙不就好了。”
一直在一旁的城卫忽道:“无故翻越城墙者,站岗与游哨都可以先行斩杀,事后再上报。”
墨如常脸色一僵,旋即笑道:“我就随便那么说说,别当真。”
那城卫淡淡的看了一眼墨如常:“我只是怕你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四人走到城脚的阴凉里,墨如常先开口了:“那不然先找个地方休息休息,走了一天也挺累。”
铁山皱着眉头:“这里离界河不远,有明文规定,镇河城外必须保持空旷,所以,几乎不可能有地方休息。”
刘翠华正悄悄的拿出一小块烧饼递给墨雅芝,不巧铁山一回头看见了,此时墨雅芝注意力全在烧饼上,并没有在意。
铁山忙转过头:“我再去问问,说不定能有什么办法呢。”
铁山再次来到城门口,对着先前那城卫道:“这位大哥也看到了,我们走了一天,现在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您能不能帮忙想想有什么办法?”
那城卫抬头看了眼等在不远处的三人,摇头淡淡道:“散游猎人这个身份确实太过模糊,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还望指教。”铁山忙恭敬的问道。
这城卫有些无奈的回头,看了一眼躲在阴凉里的城卫:“每个人给他们拿一些酒钱就可以了。”
铁山忙道声谢,带着三人回到这人面前,铁山正想要把钱给先前的城卫,却不想这人摇了摇头:“给他们吧,我不用。”
就在这时,那些躲在阴凉的城卫走了出来,拍着这人的肩膀道:“小张啊,你看你这不是找事么?昨天和你说你还不信。规矩就是死的,而人是活的,有时候与人方便,就是为这些僵硬规矩抹上的润滑剂,退一步,大家都好不是么?”
姓张的城卫并没有说话,依旧挺直了脊梁。
铁山忙把手里的钱递了过去:“这是孝敬几位的酒钱。”
那人哈哈一笑接了过去:“就喜欢你这样懂事的人,进去吧。”
铁山忙点头,带着三人就想要进去。不想这人把手里的枪一横,挡住了铁山身后的三人。
铁山一愣,回身问道:“这是何意,钱不是已经给了么?”
那城卫笑道:“钱你的确给了,可是他们还没给。”
铁山无奈地看了眼三人,摇头道:“我们真的没有多余的钱了,还望放我们过去,日后一定不忘先生的好。”
没成想,这人淡然道:“没钱自然不能进去,对了,那个娘们儿可以进去,你不是散游猎人,不需要遵守这些东西。”
铁山叹口气:“我这里勉强还能凑一份钱出来,一共两份,这样总可以放他们进来了吧?”
“你给的是你给的,他们给的是他们的,这些东西怎么能混淆。”
铁山咬咬牙:“这就是不放行了?”
那城卫指着墨雅芝道:“也不是不可以,让她陪我一宿,自然就能放你们过去。”
他说话时,那些城卫都跟着起哄。想来他们注意墨雅芝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墨雅芝后退了半步,藏在墨如常身后,拉着他的手,不说话。
墨如常则带着戏谑的眼光看着眼前的城卫:“怎么,我的人你也想要?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我还真不怕······”
不等那城卫说完,先前姓张的城卫猛地将手里长枪一横,挡在墨如常身前,淡淡道:“让我来吧。”
姓张的城卫看着那十几人:“让开吧,钱你们已经拿了,胃口这么大,不知道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那十几人瞬间就焉了气,有几人默默的站开,剩下的人正犹豫不决,不想这人把枪向地上一杵:“我数到三,不让开的人,今晚上练场上等着!”
刚开始数一,已经没有人挡在路上。
铁山对着这人抱了一拳,带着三人进了城门。
这四人走后,那些城卫又闹起来:“小张你今天又发什么疯?到手的财路都被你断了。”
那姓张的城卫冷冷道:“就你们?人家一拳就能放翻你们。”
一个城卫不屑道:“就那个哈大个儿,点头哈腰的能有什么好怕?”
另一人附和道:“就是,难道那个刀疤脸还能有什么本事不成。”
姓张的城卫勾起一抹冷笑:“如果我说是我的直觉,你们怎么想?”
不等这些人说话,姓张的城卫将手里的枪倒转,猛地刺入了地下,只留有握手的枪尾还在外边。
所有城卫顿时闭了嘴。拿枪刺入地下并不难,但顶多没入十几厘米,刺得越深只能说明力量越大。而他几乎是把整柄枪刺入地下。
姓张的城卫伸手拔出枪,携裹起的沙土高高扬起,在阳光下闪着光:“我最多挡住那人一击。你们,连他怎么出手都不知道。”
四人自然不知道身后发生的事,铁山来过镇河城几次,轻车熟路的带着三人向战馆登记处走去。
“登记战馆就可以免费居住到战馆里,也算是省了一笔钱,不久前娶翠华花了不少,不然也不至于刚才拿不出钱。”铁山有些无奈的说道。
“听你的。”墨如常对这些毫不介意,现在正和墨雅芝好奇的打量四周。
进了城门便是一道长长地青石路,足有十多米宽,道路两旁是两层或三层的木屋,在房屋间窄小的胡同里,常常可以看见高大的树木。
道路上还有不少人,出城的人带着打猎用的工具,入城的人则带着丰厚的战利品,收获的喜悦溢于言表。当然,并不是每次出猎都能有斩获,还是有不少猎人拖着受伤的身子回到了这里。
在道路转角的地方,总有那么些小摊摆着,贩卖着各色小吃,由于不是晚上,并没有太多人去,看起来有些冷清。
木屋底层是各色商店,有卖衣服的,有卖首饰的,还有卖各色家具以及生活用品的。
二楼大多是用来住人,但也有不少被改做小茶楼,里面有不少人正一边喝茶一边聊天吹牛,打发着夏日无聊的时间。
在更深一些的小巷里,不时传来喧哗声,想来是哪位歌妓或者舞姬有了出彩的表现。
当然,最多的还是不绝于耳的叮当声,那些找不到确切位置的打铁铺或许正为了一把武器而挥汗如雨。
天边将落未落的太阳散着柔和的光,背向阳光的屋外,木屋的影子成了赶路人最希望看见的东西。
只是在这里走了一趟,墨如常已经大致了解了镇河城的组成,毕竟,对于听力出众的他来说,这些不断发出的声音就像是最好的提示。
不多时,四人来到了战馆登记处,刚一进门就看见院子里坐着的三人。
“老三,听说你最近学会了一个不错的诀,找时间让我开开眼怎么样?”说话的是中年汉子解狐,一脸大胡子很是惹人注意。
“行啊,回头我们去练练,好久都没有和二哥切磋过了。到时候二哥还得手下留情。”回答的是青年人齐捷,一身长袍,很有读书人的样子。
坐在一旁的中年妇女则是叶秋霜,本该负责战馆登记的她坐在一旁笑道:“要我说啊,齐捷你要是能少找点女人,恐怕你们孤胆战馆里没人能打得过你。”
齐捷笑道:“说起女人还是我了解,若要分个优劣,自然还是豆蔻年华最好,委婉娇羞,最是惹人。”
解狐忙摆手:“老三你又来了,只要一说起女人你就来劲。叶大姐说得好,你这个毛病真得改,你看看你现在身子虚成什么样子了?要是换在当年,不知道要坏多少事。”
青年人憨憨笑着并不多说。
铁山上前抱拳躬身问到:“请问战馆登记在什么地方?”
齐捷不耐道:“我和叶秋霜说话呢,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
“实在对不住,只因我们四人没有地方居住,还望行个方便。”
“你这人怎么这么烦啊?”齐捷抬头嚷道:“没地方住就来登记战馆,想住免费的屋子?”
一抬头就看见了墨雅芝,顿时一双眼再离不开了。忙推推叶秋霜:“人家要登记战馆呢,这可是你工作,别耽搁了。”
叶秋霜轻轻一笑,带着铁山进屋里填写注册的表格。
齐捷整理了一下衣服,站起身,径直向墨雅芝走来。
墨如常把一切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横移了半步,将墨雅芝挡在身后。
齐捷看了眼墨如常:“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让开,等这小妞把爷伺候爽了,或许可以饶你一顿打。”
墨如常淡淡的看着齐捷:“我不想动手。”
齐捷哈哈大笑:“就你,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乡下土包子?”说着还转身对解狐笑道:“二哥,这个刀疤脸有种,居然敢吓唬我。”
说完又转回身来:“别以为脸上挂一道疤就很了不起,你信不信我让你全身都是疤!”
话音刚落,齐捷迅猛的出手,同时玄力涌动,激发了“灵动诀”。
“灵动诀”能在短时间内提升自己的速度,在齐捷看来,用这样的手段对付一个乡下土包子已经是大材小用了。
可是意料中刀疤脸倒飞出去的场景并没有出现,两只拳头砸在了一起,齐捷猛退三步,而墨如常待在原地,皱着眉头取下包裹放在一旁。
齐捷来了脾气,自从他们孤胆战馆稳坐百家榜第十后,就再没有普通人敢对自己摇头。
齐捷猛吸口气,无数玄力从体内涌出,浸透了四肢百骸。眼神一凌,“猛虎诀”已然发动。此刻的他身上泛着淡淡的红色,那是身体在玄力催动下达到巅峰的征兆。
加速,冲刺,蹬地,扭腰出拳,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咚。
又是两只拳头砸在一起,墨如常退了好几步才停下来,齐捷抓住机会,又是一拳紧随其后。
听见外边动静的叶秋霜忙赶了出来,看见齐捷占了优势,却又犹豫起来。
铁山拿着要填写的表格问道:“这里怎么填?”
叶秋霜看了眼镇定自若的铁山:“你就不怕和你一起来的那个人被打?动手那人可是百家榜排名第十的孤胆战馆的馆主。”
“他吃不了亏。”铁山连看都没看那边,拿着笔在一个问题上比划到:“这个问题牵扯到比试时杀手锏的问题,可不可以不填。”
“我们会将这一切保密,这一点请你放心。”叶秋霜保证到。
铁山看了眼正和墨如常动手的齐捷,稍一思量,还是在叶秋霜刺人的目光中跳过了这一条。
齐捷和墨如常对拳有一段时间了,让他恼怒的是,无论自己攻势如何凶猛,眼前这个刀疤脸总是能够将其化解。
身为百家榜排名第十的孤胆战馆的馆主,自然对拳法等有许多的研究,按理来说,无论对手如何应对自己的攻击,他也能立马接上后续招数。可这个刀疤脸却没有一招是按套路来,这让他感到无所适从。
猛对了十几拳,齐捷按捺不住,使出了“独胆诀”。
齐捷的身子上慢慢裹上一层幽蓝的光芒,齐捷看着墨如常:“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你就觉得厌恶。”
“我也这样觉得。”墨如常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
齐捷眼中闪过一丝火光,一拳轰向墨如常,在那极其短暂的瞬间,墨如常敏锐的目光看见了齐捷身上的变化,那些幽蓝的光芒极快速的涌向拳头,而齐捷的速度也比先前快了几分。
当齐捷快要达到墨如常身前时,齐捷拳头上的蓝光大盛,蓝色的光以诡异的规律运动着,墨如常丝毫不怀疑这一拳的破坏力。
轻巧无比的扭身,看起来极其简单的动作,却让齐捷的直拳落在了空处。
齐捷难以置信的看了一眼墨如常,就在这时,一旁的解狐站起来鼓掌道:“三弟身为馆主,不愿意与这些后辈较真,只是这气度就让人佩服。”
乘着墨如常没有看向自己,解狐身上闪过一道蓝光,还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的墨如常已经倒飞了出去。
咚
墨如常撞在墙上,贴着墙慢慢滑到地上。
“这种货色还是我来吧。”解狐淡淡的瞥了一眼墨如常,悠然说到。
齐捷见了也不再管他,径直来到墨雅芝身前三米站定:“在下齐捷,不知姑娘是否愿意赏在下一个面子,与在下同进晚餐。”
墨雅芝抬头看了眼墨如常,又看了看解狐,最后才看向齐捷:“好啊。”
一旁的刘翠华忙拉着墨雅芝的手:“雅芝别和他去,这人心术不正······”
不等她说完,墨雅芝轻轻推开刘翠华的手:“我知道。”
齐捷脸上的笑容异常灿烂:“还没有请教姑娘芳名?”
“我?”墨雅芝却似犯了难的苦恼起来:“啊常怎么告诉我的,如果有人问我叫什么该怎么回答来着。”
齐捷脸上微不可察的抽了抽,就在这一刻,墨雅芝迅速抬脚踹在齐捷肚子上,齐捷捂着肚子倒在地上,他绝对不会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很可爱的姑娘会有如此惊人的力量。
解狐正准备上前查看齐捷的伤势时,靠坐在墙上的墨如常忽的动了,抬左手一抓的同时特性——凝物发动,一柄通体暗金的古剑已被反握在手中。
墨如常上身猛地向前,双脚在极其狭窄的空间里完成了加速,整个人紧贴着地面,迅速但悄无声息的来到了解狐身后,将左手反握的剑架上了解狐的脖子,右手则是推住解狐的右背,左脚也及时的踏在解狐左臀部。
从墨雅芝出脚,再到解狐被制,几乎只在一息之间。足可以看出两人时机把握之好。
不等墨如常还有什么动作,叶秋霜忙从屋里赶了出来:“把剑放下!这里不是比试场,更不是演武场。”
墨如常收剑的一瞬间将解狐踢了出去,解狐踉跄了两步才站稳。
叶秋霜脸色铁青:“我说了把剑放下,你刚才在做什么。”
墨如常手中的剑渐渐消散,满不在乎的解释道:“我怕他借机偷袭我,再说我也不认识你,要是你和他们是一伙儿的,我不就危险了?”
“你······”
墨雅芝拉着刘翠华离齐捷远了些。
毕竟齐捷也是修行之人,很快就缓了过来,只是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的特性——魅惑,怎么会失效。以前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他的特性迷惑,可以说是屡试不爽,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失手。
他站起身来,向解狐道:“二哥,我没事。”说完又看着墨雅芝,不甘的再次发动了特性。
他说话的声音带上了几分独特的韵味:“请问姑娘芳名。”
墨雅芝向墨如常看去,墨如常带着坏笑回到:“你就说你是他娘就好了。”
墨雅芝点点头,满是认真的说道:“我叫你娘,你可以叫我娘亲。”
齐捷咬着牙瞪向墨如常:“好小子,无论你的战馆叫什么,我一定亲手把它毁掉。”
说完便带着解狐走了。
叶秋霜见齐捷走了,便催着铁山把表格填好,做完这些,又交给几人一把钥匙,催促四人早早离开。
临走,叶秋霜忽的叫住几人:“方才忘了说,每个战馆登记时,都需要去界河外获得不低于十个银刀的物品,既是考验战师的能力,也是为了保证战馆被需要的人使用。只有做完了这个你们才算被镇河城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