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开店
送走了送货的一行人,蔡淑华还沉浸在对儿子的满意之中时,电话响了,是刘小平打来的:“嫂子,还没睡吧,这么晚打来,不打扰你吧?”
“没呢,不打扰。有事?”
“是这样,前天不是带回来一大包的包子吗?你给得太多了,回来我一家人也吃不完,就带到办公室里给同事们尝尝,哪知他们一尝啊,觉得做得真好吃。你知道吗,现在大家早上上班时间急,早餐都吃不好,都问我这包子哪里买的,一听说是你做的,都想如果你能到镇上来开个小餐馆就好了。嫂子,你要是有心,我可以帮你物色一下房子。本来我应该亲自去找你说的,可事多实在抽不开身,只好打电话给你了。你觉得怎么样?”能听得出来,刘小平是很诚恳想帮忙的。
“这……小平啊,我这一辈子都呆在这村子里,没见过世面,到了大城市,恐怕……”蔡淑华其他还没细想,最先想到的就是自己恐怕适应不了城市的生活。
“嫂子,其实我都帮你想过了,你没理由再呆在那里了。第一,该放下的就要放下了,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嫂子你知道我说是什么;第二,不为别的,为了孩子着想,你看看现今这社会,终有一天,蔡包会长大,他得要到社会上去呀,他要适应这个社会的,你觉得他会一辈子呆在村子里吗?你看看现在,谁不是能走出来就立刻走出来了?与其被动地适应,不如早点让孩子接触一下新生活。再说,这也就是个镇而已,虽然发展得早了一些,却也不是什么大城市,没什么好害怕的。嫂子,你好好考虑考虑,我后天再给你电话。”刘小平挂了电话。
蔡淑华陷入了沉思。这些年来,丈夫的去世,让她心如死灰,只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儿子身上。然而儿子先是不会说话,后是身体残疾,但这些心结都一一解开了,说实在话,她现在刚刚感觉到了轻松。如果现在搬家,到一个全新的环境中去,只怕……她又想起了刘小平的话,对丈夫的感情不会因为十年的时间而变淡,但她是能放得下了;至于说到孩子,蔡淑华心里有说不出的心疼。这孩子太有情有义了。表面上看他浑浑噩噩的,其实他内心里非常地柔软,感情非常地真挚。
对,刘小平说得对,为了孩子,自己不能放松自己,自己还这么年轻,没来由地要什么轻松?只要对儿子有利,刀山上得火海下得,自己要赚钱,要给儿子做手术,让他享受一下正常人的生活。蔡淑华在一瞬间完全想通了。她做出了决定。
“蔡包啊,妈妈想跟你商量件事情。”蔡淑华虽然已经做出的决定,但她还是想征求一下儿子的看法。一来事情就算定了也要提前跟他说清楚,二来她觉得儿子很有主见,也确实想听听他的看法。
“什么事?”蔡包说话从来都很直接。
“是这样,那天你刘叔叔……”蔡淑华把事情说了一遍,“他想让我们搬到镇上去,我开个小餐馆,你到镇上上学,可以更多地接触社会……你看怎么样?”
“好啊,太好了。妈妈,你不知道我有多想生活在镇上呢,那里的好吃的、好看的、好玩的太多了,不像咱们这村子里,什么都没有。什么时候搬?我今天就跟老师说不在他们那上学了……”
蔡淑华一阵苦笑,心说毕竟还是小孩子心性,道:“哪有那么快。这几天妈妈到镇上去看看,看看哪里合适,找个门面房。找好了咱们就搬,好不好?”
“我也去。”
“不行,你要好好上学。放学了就到神泉观去吃饭吧,回头我跟酒道长说一声。”
第二天,她主动给刘小平打电话:“小平,你好,我觉得你说得对。我愿意搬到镇上去。不过,在去之前,我还是先去考察考察比较好。另外还有一件大事,蔡包入学的事情……”
“哈,这个你就放心吧。现在镇一中的校长是我的哥们,我们从小到大的铁哥们,绝对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太好了。嫂子,你来吧,先住家里,我现在平常上班忙,周末才回家,你就先跟苏湖住一起,早晚去市场上看看,尝尝别人家的口味,也看看门面。你的手艺肯定没问题。”苏湖是刘小平的妻子,跟蔡淑华是小学的同学。
长桥镇十年前就是镇了,这十年来城市发展迅速,城市面积扩大了好几圈,长桥镇也差不多算一个小城市了。刘小平所在的家具厂也早已向外搬迁,不过办公地点还在原长桥镇的中心,现在已是繁华闹市区了。为了方便照应,刘小平建议他就在镇中心找门面。
蔡淑华在长桥镇找门面房,蔡包就呆在神泉观里。观里东厢有一间房,里面陈列了很多的古籍,**********期间因为深藏在神泉井中才幸免于难。酒道长不看书,封神泉井的时候,就把这些古籍一古脑地堆到了这房中。蔡包闲来没事,酒道长就让他帮忙打扫一下。
蔡包无意中打开一本翻了一下,“书中横竖圆圈,或连或断地画了这么多图,是干什么用的?不明所以!”便将那书放到了一边,突然灵光一闪,“咦,好像有点像天上星星的位置啊......”一道闪电划破了天空,所有的一切在这闪电的光电之下,都是如此清晰如此明亮!蔡包犹如在无边的黑暗之中找到了指路的明灯,好似久饿的汉子看到了肉饼,一下子扎入这河图洛书中,如饥似渴地读了起来。
整整三天,蔡包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那个房间,酒道长送来的饭一口都没有吃,直到把河图洛书全部印入脑海,并在晚上加上星相进行了印证,方才大笑三声,走出了房间。蔡包大吃了一顿,又大睡了两天两夜,方才恢复如常。他的身心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明了了天相与人脑合一的妙谛。星空、脑海、河图洛书三者都是无限大,三者更可以以河图洛书的定位方法进行定位,将星相与脑海对应起来,这样就能找到地球在星空中的位置,也就是找到自己在宇宙中的位置。进入冥想后的蔡包站在自己的脑海中,自己现在是一团白光,看不清楚自己的模样,似乎是一个圆团,体积很大,但与浩瀚的脑海及星空比起来,自己好比宇宙中的一粒微尘......原来蔡包只能看到十数米开外,这一次提升,居然能够看到数百里之外。蔡包全神贯注,放眼四望,只见百多里内光华朵朵,那可不是路灯,都是宝物的灵光在闪烁啊!这回发了!哈哈居然有这么多?其中杭州城方向的宝物最多,蔡包想,有机会一定要去探一探,弄它一两打回来卖钱花,嘿嘿。
他躲到酒窖之中,眼前一丝灰尘在空中宛转飘动。他冥神入定,在脑海中,选定自己为乾位,以河图洛书中的方法定义和定位了眼前的尘埃,现实中肉眼几乎难辨的一粒尘埃在此变得有如恒星般巨大,旋转翻滚个不停。而自己原本是团巨大的白光,现在则变成了“米粒之珠”,看来自己的意念太微不足道了。这还是自己已经吸收了几个怨鬼的怨气,意念已经有了巨大的提升了呢!看来在此之前如果能够内视,恐怕连这“米粒”都找不到,万事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啊。一瞬间,蔡包想通了一个简单的道理:如果自己的意念(也就是现在这团白光)足够强大,远远大过眼前这颗“恒星”,他就能够移动这颗恒星了,而对应到现实中,就是通过自己的意念移动物体了......想明白这点,怎能让他不感到兴奋呢!
因此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强化自己的意念,让自己的意念无限地强大。可怎么样才能做到呢?搬石头?劈柴?嘿嘿,那得有石头和木柴才行啊,面前的一粒灰尘已经大如恒星了,更不要说沙子石头木柴了。那就打拳跑步做操吧。蔡包为在脑海中的自己制定了一个锻炼计划。并且从今天就开始锻炼。好在这是在脑海之中而不是在现实中锻炼,并不受现实中引力的束缚,从地球直接登月,从金星一个箭步直接到冥王星,可以脚踏海王和冥王打太极拳,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也使得这个锻炼没那么枯燥无限,多了些趣味。
蔡淑华在镇上呆了一星期,看中了五个地方,让刘小平和苏湖给砍掉了两个,剩下三个地方拿不定主意。她每天早晚都去各种小店吃早餐和小吃,这些店的口味,比之她的手艺,只有低不能高,让她信心倍增。
周末,蔡淑华干脆把儿子也带了过来。三个地方都是闹市区,其中两家是转让,转让费高得吓人,要5万元,每月租金3千元,还要一次**半年,第三个倒是空房出租,但据说那地方很邪门,地处闹市,但谁做生意谁赔,不知为什么。
蔡包跟妈妈屁股后面,听她跟他们谈价格,也没什么结果,转让方和房东都很硬气,不肯让价。蔡淑华手头有6万多元,她可不愿意负债经营。只好再去看看那第三家。
这第三家的环境的确比前两家好多了,它处在一个十字路口,身后是一个大型的综合批发市场,左手对面是一个高密度的居民区,斜对面是长桥镇最繁华的步行街入口。坏就坏在右手对面,那是长桥镇区公园的拐角,建着一个大型的公共厕所。由于这间门面房是最靠近这个厕所的,整日里臭不可闻,因此生意大受影响。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里不需要转让费,每月租金还略便宜一点,门口就是公交车站,人流量极大。连蔡包这样的小孩都知道这里是个好地方:“妈妈,这里便宜多了,就租下这里好了。”
蔡淑华无奈地摇摇头道:“我也知道这里便宜,可是你看,对面是个厕所,如果我们开餐馆,谁会来光顾啊。恐怕不行……”
两个穿着一身军绿的少年半躺半坐在屋中对话,看样子不像是近年的衣服。“谁来烦我们,我们就把厕所的臭气都给转到这里来,让他做不成生意!反正我们也闻不到味道。”
“对,没错,就是这样。哥,你说我们都住这儿几十年了,这住得好好的,好不容易把这地方暖热了,反倒成了风水宝地了,日夜不得安宁,真是气死个人啊,他娘的,不管他,谁来灭谁!”
蔡包现在对鬼魂已经很有经验,扫过一眼就知道他们不是人而是鬼。看来这两个少年是这里的长久的住户,这里的熏天秽气都是他哥俩给搞的鬼。蔡包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妈妈,放心吧,我们只要做个牌子,把厕所的味道挡住不就得了?就这里了,你看这里,人来人往的,加上妈妈的手艺又好,生意肯定火爆,就租这里吧!”
不知怎么着,蔡淑华现在对这个儿子有无限的信任。说起来,她把他带来,其实潜意识地就是想听听这个十岁孩子的意见。既然他这么有把握,那就听他一次吧。
刘小平听了蔡淑华的选择,坚决反对:“嫂子,钱不是问题,需要多少钱我可以帮你先垫上……”
“不是钱的问题,小平,如果是钱的问题,我就不会选择搬到镇上了。”蔡淑华态度坚决。刘小平只好不再说什么。
双方签了协议,在蔡包的坚持下,一下子签了十年的协议。蔡包越有主见,蔡淑华越就越对他有信心。
简单装修一下,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蔡包让妈妈买了两瓶好酒,请了酒道长来驱鬼。
酒道长在蔡包耳边一阵低语,然后便开始装模作样地摆置,搞得四下里都是硫磺的味道,乌烟瘴气的。酒道长在这里作法,那两个少年就在旁边看笑话说风凉话。哥哥道:“通通都是酒囊饭袋,有什么用?这几十年来,有几拨了?最少有五六拨了吧,请什么高人道士的来作法,要有一次是有真本事的人,我们也早不会呆在这儿了。”
蔡包他按照酒道士的布置,他交给他的几个小袋子放在了指定的位置。向老道打了个手势。
酒道长向众人道:“所有闲杂人等,全部都出去!老道要布阵捉鬼啦!”
众人只道他是装神弄鬼故弄玄虚,只当热闹来看,都很配合地出了门。蔡包早已藏在后厨,他要亲眼看一看,酒道长究竟是如何捉鬼的。
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酒道长一看众人都退在了外面,向空中撒了一道烟,说声“疾”,却见一个八卦形的阵法便显然了出来,蔡包摆的几个小口袋,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便确然正是那八卦阵的几个角。那两兄弟显然也是看到了,原本还在唧唧喳喳说风凉话,立刻闭上了嘴巴。他们已经看得很清楚,老道的一声“疾”,便是布下了千军万马,外围已没了退路,只有一个出口,二人疯狂地冲着出口奔了进去。
蔡包在后厨看得清楚,两兄弟奔向的出口,正是酒道的手中的一个小袋子。酒道长看二人钻进口袋,马上系紧了袋口,高兴地拍了拍,放入怀中。
他一抬眼,蔡包正在后厨伸长了脖子正在那入神,道:“包啊,看到什么了?回头到观里去。”收了道场,转身回家。蔡包紧随其后。到了观中,酒道长将两个少年放了出来,喝道:“你们是谁家少年,怎地还不去投胎作人?如果你们不愿意,我就把你们炼化了罢!”
两个绿衣少年忙答道:“道长且慢,我们是****中的红卫兵,在武斗中被误伤死了,心里有点不忿,就没有去投胎。我们知错了,求您饶过我们吧,我们现在愿意改过,这就投胎去。”
酒道长点点头。蔡包伸手分别按住他们的眉心,将他们的怨气吸了过来。蔡包不管酒道长放他们离开,自去冥神入定。吸收了一点怨气,脑海中的“自己”自然又上层楼。现在已经一路从原先的“乒乓球”大小长为“篮球”大小,练完一遍太极拳,自然又有所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