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丁山土地庙
吴老爹辨认了蜥蜴精之后向众人道:“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你们凑到一起了,干脆再干一票再走吧?”
蔡包道:“吴爷爷,你有线索了?”
吴老爹点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有一个孩子在医院里,手脚溃烂,还遗矢不下,哦,就是大便排不出来,你们就当是看热闹,去看看怎么一回事吧?”
众人出门正要打车,却见凌萱萱在马路边上向蔡包挥手,一问来意居然是为的同一件事。
蔡包:“凌姐姐,上次洑东镇的事情处理得还好吧?”
凌萱萱:“放心吧,彻底解决了。”
到医院一看,呵呵,患者不是别人,正是蔡包初一的同班同学,关成浩的同桌王开心。正如吴老爹所言,王开心现在真的好凄惨,手脚像是在地上被拉扯了好几里路,肉都烂了,有两个脚趾的指甲都掉了,这些肉体伤害还是其次的,最难受的是他拉不出屎尿不出尿,尿还好说,医生已经用导尿管帮他导出来了,可大便干结,用开塞露都无济于事。现在他肚子都已经憋得鼓起来了,在床上疼得直打滚......
蔡包让大家将他死死按住,用缩小之法,先将大肠膀胱中一部分秽物缩小了,暂时缓解发王开心的疼痛。王开心拉住蔡包的手,眼泪掉了下来:“蔡包,我不是人,我是浑蛋,之前我和关成浩那么欺负你,可是你却......”王开心激动得手脚直抖。
蔡包拍拍他肩膀安慰他道:“没事,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咱就不提了。你说说你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王开心又咧开了嘴巴:“我......我......”脸还没来由“腾”地一下子红了,眼睛向众人扫了一圈。
蔡包会意,示意大家先离开病房,房中就只剩下他们两人。王开心扭捏了一下,说道:“上个周末,我和咱们班几个同学一块去丁山土地庙去玩去了。你知道那个地方吗?”见蔡包摇头便解释道:“那个地方就在丁山镇,哦,从丁山镇南边出来不是就到丁山脚下了吗?从山脚下往上走到山顶,本来游玩的地方是往长桥镇这边走的不是?我们就故意往相反的方向走,走出几里路就没路了,只剩下驴友们走的羊肠小道了。再往前走一段,就是那个土地庙了。我们几个以前经常去那玩。其实那庙早就荒废了,院墙是倒塌的,土地公公的小屋是破损,他的塑像也早就没有了,里面荒草长得很高,院子里和院墙外面也都是荒草,我们就在那里玩捉迷藏。可是这一次去,却有点不一样了。那土地公公的小屋里面,居然多了一个塑像,那是一个蜥蜴,做得好逼真啊,只不过太大了,电视里大蜥蜴我见过,可现实中我从来没有看到过那么大的蜥蜴!”王开心比划了一下,大概有半个病床那么大,看来比他们刚刚抓到的那一只可大得多了。
“我们闲得无聊,就在那蜥蜴身上攀爬蹦跳,后来越来越疯狂了,我......我还在那蜥蜴身上撒了尿,拉了屎......”王开心羞愧得低下了头。
按照王开心的说法,众人找到了丁山里废弃的土地庙,果然如他所言,那庙里庙外一片荒凉,亏他们几个也能找这个地方来玩什么捉迷藏,他们难道就不知道害怕吗?那巨蜥的塑像已经被重新用泥土修补完好,只见它抬头望天,神情诩诩如生,不知道是谁的手艺,做得煞是逼真。
谢珊道:“呀,谁的手艺这么好,做得可真像啊!”
众人相互对视一眼,巴里人道:“如果换个说法,你就知道了。应该说是什么东西的手艺这么好,而不是谁的手艺,你明白了吗?”
谢珊“啊”了一声道:“什么东西的手艺,难道说,这是,就是那个蜥蜴自己做的?”
众人点头。谢珊吓得再也不敢说话了。
蔡包四下张望,没有发现那巨蜥的踪影。这可比较难办,这荒山野岭的,巨蜥的动作可比他们要快得多了,除非引它进入提前设置好的陷阱,否则就算看到了,也很难捉住它,一旦被它逃脱,它又那么善于隐藏行迹,再想抓它可就难比登天了。
为确保安全,凌萱萱和谢珊回去换来了酒道长,她们两个则呆在山脚下等候,免得几人还要分心照顾她们。四人商量了半天,也没个好的策略。最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酒道长倒了一些酒鬼香在那土地公公的供台上,又留了半瓶在供台上,又在四周远远地布下一个八卦阵。然后四人远远地退了开去,由蔡包负责监视那庙里庙外及周围的动静。
一直等到夜半,一点动静都没有。蔡包扫了周围几遍,今天胡小美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居然没有跟来,看来今天只能靠自己了。月光如水,斜照在丁山之上。忽然,蔡包向大家传音说道:“大家注意,目标出现了。”一只巨蜥远远地快速奔来,那速度,十个刘翔加起来也赶不上它,瞬间便来到了土地庙。那巨蜥早就闻到了酒鬼香的味道,来到供台后看到居然还剩有半瓶酒,不由得心花怒放,也不想想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抄起来直接就往肚子里灌了下去。蔡包悄悄地传音给姜冰玉,姜冰玉开满了屏,照住了那巨蜥。那巨蜥毫无知觉,喝完酒后,便爬上供台,与那泥土塑像面对面站了,抬头仰望天空,对着月亮伸出了舌头。原来这家伙是在这里吸收月华。
众人不动声色,两个小时过去。蔡包看那巨蜥似乎有点发困,眼睛慢慢地关闭了。他一挥手,向大家传音:“行动!”一刹时,酒道长布出酒纹阵;蔡包一个响指,酒纹阵立刻着了起来,一个火圈将土地庙圈了起来;巴里人的巨网从天而降;蔡包的数百柄飞剑径直向巨蜥刺去;谢海洪一声大喝,震得大家耳膜发痛,跳到供台之前,巨蚌一张一合,向那巨蜥夹去......
就在蔡包的飞剑、谢海洪的巨蚌、巴里人的巨网将要击中那巨蜥的一刹那,那巨蜥突然凭空消失了,然后又出现在供台后面的一块平地之上,那巨蜥丝毫也不浪费时间,张口分别向每人吐出一团绿色的汁液来,谢海洪、巴里人经验丰富,巴里人避了开去,谢海洪则用巨蚌挡住了那绿液,蔡包听酒道长一声惊呼,意念运动,供台上的巨蜥便飞到他面前,挡住了那绿液的突袭,那吐向他自己的那一团便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胸口之上,“滋”一阵烟雾升起,一股烤肉的焦糊味传了上来,蔡包低头一看,胸前已经被那绿液烧了一大片,疼痛钻心。这绿液真是好强的腐蚀性,好在他有玄武金甲护身,否则只怕当场就得给烧个通透。那巨蜥更不停息,向地下一钻,便没了踪影......
蔡包确认大家都没事,唤出叶神医,用养生魔给自己疗伤,不一会儿便恢复如初,直令巴里人和谢海洪艳羡不已,二人在心底里也庆幸不已,有这么个伙伴在,自己那便是多了几条命啊!
蔡包刚刚恢复,忽道:“小心,那家伙又回来了!”话音未了,那巨蜥就已经到了,它口中还叼着一个人背上扛着一个人,正是凌萱萱和谢珊,谢海洪见状,“嗷”地一嗓子,就要上前拼命,被蔡包拦住。那巨蜥将两人往地上一扔,身形一晃,幻出人形来,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他的眼珠是黄色的,闪烁着一种令人坐卧难安的光华,每看他一眼,都会感到无端地不自在。
那男子哼了一声道:“就凭你们几个?不自量力!说吧,这是为了什么?今天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一个都别想走!”
“一二三。”蔡包弱弱地道:“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谢珊虽然被摔得七荤八素的,还是忍不住笑了一声。那男子一楞,半天才反应过来,怒道:“找死!”
蔡包道:“是吗?对面的,你叫什么名字?是从连庄山跑出来的吗?”
那男子哼了一声道:“不错。你可以叫我涂熙。有本事就来抓我回去啊!”
蔡包道:“那你跟她一定是熟人喽?”他伸手亮出一个透明的小盒子,里面装着的,正是在杭州抓到的那只蜥蜴精。
涂熙见了之后又惊又怒,抢上前一步道:“你,你们......你们想怎么样?”
蔡包道:“她在别的地方已经连伤八条人命,你觉得应该怎么办呢?”
涂熙惊道:“什么?连伤八条人命?你说的都是真的?她......真好糊涂啊!”他脚下一踢,将谢珊抓在手中,另一只手食指向谢珊的太阳穴,那食指慢慢地变尖变长,待到挨到她肌肤之后停了下来,说道:“一命换一命,如何?”
蔡包摇头道:“那我们可亏大了,加上她这一命,我们就九命了。袁先生,我看你也有一些道行了,我们呢仗着人多一些,咱们可以说是各有优势,真要打起来,肯定是两败俱伤,没有人能够完胜。我有一个提议,咱们可以化干戈为玉帛,不知你意下如何?”
涂熙想了想道:“说来听听。”
蔡包道:“这次连庄山事件,从山下逃出去不少的山妖树怪,你们两个当然很清楚了。我想请两位协助我们将其他妖怪捉拿回来,完事之后,咱们两不相干,你们过去的所作所为咱们既往不咎,只要你们保证再也不去害人,从此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看如何?”
涂熙半天不言语,不过却慢慢地将谢珊放了下来。过了一会儿,说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他指了指蔡包手中的蜥蜴精。
蔡包道:“只是被冻了起来,我们并没有为难于她。”
涂熙道:“你可作得了主?”
蔡包道:“几位,你们同意吗?”众人点头。蔡包道:“这件事我作得了主。”
涂熙道:“好。咱们一言为定。”伸出了手掌。
蔡包说道:“若我与袁先生三击掌,袁先生你和她从此就要听我号令?”涂熙点头称是,蔡包伸手在他手上击了三下,当先将手中的蜥蜴精恢复原样,放出玻璃盒子,涂熙自去照顾她。
涂熙也将凌萱萱和谢珊扶起,谢珊扶着凌萱萱走了过来。蔡包知道凌萱萱刚才被涂熙牙齿所伤,身体有部分已经被腐蚀,又中了毒,急用养生魔将她救醒,谢珊只有皮外伤,更是一治即愈。
涂熙那边却进展缓慢,那蜥蜴精被冷冻得冬眠了,一时半刻哪里醒得过来?看到蔡包的治愈能力,心惊不已,看来自己的毒液在这小子面前根本没什么威胁性啊!
蔡包道:“袁先生,这是你的妻子吗?我来助你!”一个响指,一团火焰燃起并化成一个半圆,缓缓靠近那蜥蜴精为她取暖。
动物最是怕火,成了精也是照样,涂熙看到火焰,先是一惊,后来看火焰只是个半圆,又是缓缓而来,远远地停了下来,这才放下心来,说道:“这是我女儿涂容。内子已经不在人世了。我们一直都被压在那连庄山的山岳原体之下,那日山岳原体突然被山神托起,我们立即四散奔逃,慌乱之中,我和女儿失散了,没想到她竟跑到城市之中为害人间了。这都是我的错,没能好好管教于她......”
他一直担心女儿的安危,所以没有跑远,到了丁山之后就停了下来,反正他原身能够随着环境改变颜色进行掩护,要想躲避耳目还是很容易的。蔡包他们四人能在这里布阵等待,纯粹是运气好,如果涂熙在附近做好隐蔽并保持一动不动,便是近在咫尺,蔡包只怕也无法发现于他。
涂熙解了对王开心施放的法术之后,由于之前他使用的开塞露太多,一直拉得屁股都疼了还是不敢离开马桶,这也算是对他不尊重古迹以及不尊重别人的惩罚吧!不过王开心也算吃一堑长一智,从此之后,他明白了尊重别人的真谛,从此告别了顽皮与无赖,后来成为了一个极其有礼貌和有修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