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午饭的时候,婉云还一个劲地问凉席的事情,意思是不相信,自己根本就没见过,他能捣鼓出什么新玩意儿来?秦浩觉得她挺可爱的,但是也没有跟她多说什么,毕竟八字还没有一撇,东西还没有做出来,现在说多少也没用。下午反正没多少课,秦浩课已结束就钻到了小篾匠做席子的地方。竹子已经煮过,晾干,今天小篾匠已经开始屁篾丝了,秦浩在一旁看着他干活,也觉得蛮有意思的。还别说,小篾匠的这一双手还真是灵活,上下翻飞,这个技术还真不是盖的。“那接下来做什么?”秦浩问道。“等篾丝劈好了,就可以编凉席了。”冯篾匠说话的时候,手都不带停的,人家劈的篾丝均匀,都是那种薄薄的,长度都也差不多,很快就劈了不少了。
“这个蔑皮特别凉快,最上面的一层。”小篾匠指着手中的一片篾丝说道。“你说的是竹皮这一层吗?”秦浩问。““对的,但是一根竹子能有多少竹皮呢?大部分还是竹子中间的部分,但是也挺凉快的。”小篾匠说。“用竹皮凉快,那就用竹篾给我祖母编凉席,竹子不够,可以再买,钱不是问题。”秦浩道。“少爷,这你就错了,实际上老年人倒不能都用竹篾,太凉了,虽然到了夏天谁都怕热,但是老人家用竹黄(竹子的中间部分)最好,既凉快也不会感到太冰凉。”小篾匠立马纠正道。也是啊,自己怎么忘了这茬呢?“那你就用竹黄给老太太编吧,给我你就用竹篾编,竹子不够再去买。”“好嘞,您就擎好吧。”
篾丝劈完了,到了第二天的时候,小篾匠就开始编第一床凉席了。其实他是编草席的行家里手,也是编篮子篓子的高手,所以也吃不准。经过几次琢磨和反复的实验之后,还终于让他琢磨出来了,这下几好办了,他是技术能手,接下来,就看他将一片片薄薄的篾丝缠绕于手指之间,篾丝在轻盈地跳跃,不一会儿就编了一片。等秦浩中午吃过饭去看的时候,一张席子都已经编了一半了,秦浩蹲在地上用手摩挲着,爱不释手,这会儿小篾匠去吃午饭去了,厨房给他准备了不少饭菜。估计吃完饭还得休息一下的,因为中午很热。“少爷,回屋吧?这会儿人家又不在,你不嫌热啊?大中午这太阳晒的。”翠屏在旁边催道,连她都觉得热得受不了了。“好啊,我们回去吧。”秦浩和翠屏回到了屋里。
身上已汗湿一大片了,秦浩赶快去洗了一把脸。“少爷,我帮你把身子擦一下吧?汗潮了,身上黏糊糊的不舒服。”翠屏说。妈呀,这怎么好意思啊?“你给我擦身子?我又不是半身不遂,那多不好意思啊?”秦浩说。“这话说的?非要半身不遂才能让我帮你擦身子吗?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翠屏还不乐意了。“你说我们孤男寡女的,也都老大不小的了,这多不好?”秦浩开始耍贫了。“你才多***臭未干,怕什么?”翠屏也开始半开玩笑地反驳道。
那倒也是,自己现在也就十几岁,但是翠屏不知道的是自己十几岁的身体里藏着几十岁的灵魂,难免会生出龌龊的想法。乘着这个功夫,翠屏已经打了一盆温水过来了,“少爷,你还在磨蹭呢?”翠屏反正跟秦浩是比较随便的,不拘小节,说话都比较随意,“是我给你擦身子,你一个男人家怕什么?”翠屏终于把别在心里的一句话说了出来。“男人”这两个字立马让秦浩的脸红了,说得也是啊?自己又不是大姑娘怕什么?少一点龌龊的想法不就行了吗?想到这儿,自己把衣服解开了衣服,把后面撩了上去,翠屏已经把毛巾在水里搓了一下,她帮秦浩把衣服又往上撸了撸,开始擦了起来。要说这唐朝的衣服款式也不少,现在夏天也有半臂的,但是是前后直裁,然后从中间用腰带束上,总的来说还是比较热,哪有后世的汗衫凉快,等于在身体的某些地方,就是两层布了。
不过擦过了之后,还是舒服多了。“我夏天就怕热,准确地说应该是怕出汗,你怎么不容易出汗呢?”秦浩说。“其实适当地出点汗也是有好处的,只要及时地擦一擦就行了,我也出汗的,只是出汗不是那么多就是了。”翠屏道。也是啊,别以为夏天不出汗就是好事,就应该适当地出出汗。“你出汗了,我也帮你擦一擦。”话还没说完,连秦浩自己都觉得不妥,连忙吐了一下舌头。这也就在唐朝了,放在后世,肯定会遭女孩子怂的。“三少爷,你说什么呢?”翠屏脸都红了,到没有生气,这在古代,丫鬟估计也没有资格生气,没准高兴还来不及呢。以后说话要注意,否则容易引起误会,即使再不拿架子,也得入乡随俗不是?
在翠屏的扇子的“呵护”下,秦浩午休了一会儿,但是心中有一股按捺不住的激动,就等着下了学去看小篾匠编席子了。午觉睡过了,秦浩照例去了学堂,在认真学习的同时,也觉得有点无聊。等到下学的时候,还很早,秦浩这回可以畅快地看小篾匠编席子了。尽管现在的天气还很热,但是小篾匠正在干得热火朝天的,天井里堆满了刚劈下来的篾丝。“少爷下学了?”不知道为什么,冯篾匠对这个三少爷非常有好感,这少爷年纪并不大,却有着同龄人没有的沉稳,少了那种纨绔子弟的玩世不恭的味儿,这叫眼里有活,知道为家里操心了,能独当一面了的感觉。秦浩一看,还了得?一张席子已经编了一大半了,看上去特别的平整精致,像是一件工艺品。
“估计什么时候能编完?”秦浩谦恭地问道,他从来都是那么地平易近人。“不出意外的话,今天赶一赶,晚上就能编完。”冯篾匠笑着沉吟了半晌说,为的是给秦浩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