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当然昨天已经沐浴过了,头发也由丫鬟细细地在梳着,但是最后要有个仪式,就是家里的女眷给她上头,本来的意思是给新娘梳头发,做发型,戴花。但是梳头肯定是由丫鬟来梳了,只是最后由家里的一个女眷来意思一下,戴一下喜花,戴首饰。经过一番斟酌,大太太决定让三姨太来给大小姐上头,因为她虽然牙尖嘴利,但是她的手还是挺巧的。
几个丫鬟围绕在大小姐身边,给她梳头,以确保给她梳出最精致最标准的这个年代的发型。还别说,唐代的发型还挺复杂的,当然也很漂亮,过了一会儿头终于梳好了,大小姐本来就长得不错,经过这一番打扮,真是个活脱脱的大美人。这时候,大太太差人去叫三姨太了,当然了昨天大太太就跟三姨太说过了,很快三姨太就过来了。“哎呦,我们的大小姐婉蓉就是漂亮啊,我都认不出来了。”三姨太可是个马屁精,更何况出嫁的是大小姐,她的马屁不拍才怪呢。“三姨太,瞧你说的,好像我们婉蓉本来很难看似的,什么叫都快认不出来了?”大太太本来就是个高冷的主儿,怎么听觉得这句话不中听,虽然此时正百感交集着呢,说高兴当然也高兴,但是心中也有万分的不舍,所以权当打打叉了。“哎呀,你瞧我怎么这么不会讲话呢?大小姐本来就漂亮,今天更漂亮,今天最漂亮。”三姨太忙不迭地说。
“那当然了,今天不漂亮什么时候漂亮?今天肯定是我们婉蓉最漂亮的时候了。”大太太满意地搭茬道。接下来,在丫鬟的协助下,三姨太帮大小姐戴好了头上的各种头饰,最后把喜花戴了上去,就算大功告成了。而大小姐虽然一脸娇羞,心里倒也是五味杂陈,对以后的生活是既期待也害怕。由于现在还早,天还黑着呢,所以大太太让大小姐再打一会儿盹。其实他们应该能想到,张府的人不会这么早过来接的,毕竟过来还要过江,但是现在又没有电话,或者什么其他便利的联系方法,所以宁愿早一点准备好,也不能让人家来等。过了一会儿,大太太让丫鬟们叫醒了秦立成、秦浩,以及婉丽等人。
他们也是要跟着新娘一起到张府的,所以还要催促他们赶快洗漱,吃点东西,今天吃饭就简单地弄点东西吃一下了,直接让丫鬟到厨房里拿点东西过来吃了,怕按照往常的时间到食厅吃饭来不及。一切准备就绪,大太太的心也安了,现在就等张府的人过来接新郎了。天渐渐亮了以后,秦府宴请的宾客就陆陆续续地到了,秦府今天可以说是高朋满座,秦老爷当然没有去公干,在府里恭迎着每一位参加喜宴的客人。
“大太太,都说迎亲要越早越好,迎亲的队伍怎么还没到啊?”三姨太小声地对二姨太说。“你这话说的,这不是路途比较遥远吗?说不定人家出发得比谁家都早呢?”大太太不高兴了。“那是,我这不是希望他们早点过来吗?替大小姐着急吗?不过你说得也是啊,毕竟这么远呢。”三姨太刚才那句话还真是无心之言。她就算再尖刻,也不会在这么不合适的时候说这种话的,更何况她当然不会在大太太面前说这种话的。
这也不能怪她,她,包括府里很多人都没去过闰州,就连大太太都没去过。大家在说说笑笑中,也迎来了迎亲的队伍,乖乖,这一队人马真是壮观,几两马车在前面开路,这个年代马车可不是寻常人家就能有的,相当有地位身份的人家才会有马和马车。高头大马在前面开路,最前面的马车上坐着新郎官,今天也是精心打扮了一番,器宇轩昂,气度不凡。迎亲的队伍到了之后,大家边要红包,边边让他们进来,先让他们在府里吃了茶,再然后让新郎进入新娘的闺房。而这时候的大小姐早已经穿戴一新,盖上了红盖头,在媒人的引领下,让他们互相喂了对方汤圆,象征着以后的生活甜甜蜜蜜。
再然后新娘就要跟新郎走了,这时候家里的女眷则拿起了一个脸盆,盆里装着水和一把筷子,在新娘离开家门的时候,把盆里的水连同筷子一起往外一泼。这一泼有两重含义,第一个含义是嫁出门的女儿泼出门的水,而盆里有一把筷子,就是第二层含义了,意思是希望新郎新娘快快生子。到了这时候,就是大太太需要哭嫁的时候了,当然这个地方的哭嫁不同于少数民族的那些哭嫁,至少时间没那么长。其实不用别人提醒,大太太早就有了一种别样的感受,从来没有过的感受,想到自己如此宠爱的女儿从此就离开家了,而且还离自己这么远,这时候还没有后世的跨江大桥,过不过江都没有多大区别。路程的远近又是一回事,来来去去的不是很方便,不像嫁在当地,回来很方便,所以眼睛早就湿润了。
于是情不自禁地哭了起来,这种哭要求的是边哭边说,无非就是娘对女儿的不舍之情,到了婆家要孝敬公婆,怎么为人处事等等。还有种说法是不哭嫁,将来女儿生孩子会生哑巴,当然哭只有自己的母亲哭了,父亲一般不会这么情感外露的,更何况是秦原这样的身份呢。虽然秦老爷也有点伤感,或者说是动情,但是他不会让别人看出来的。谁知道大太太不哭则罢,一哭都有点刹不住车了,弄得大小姐也哭了起来。二姨太赶紧劝住了大太太,幽默地说道:“太太,可以了,以后婉蓉想你了,可以回来看你,你也可以到张府去看她,你都哭了这么长时间了,将来婉蓉生的孩子不会是哑巴了。”经过她这么一说,大太太有点忍俊不禁了,差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婉蓉也破涕为笑了,人群中开始欢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