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鬼老道那可是活成人精的人物,既然看透了林大福和林小羽这父子俩那点小心思,瞬间心生一计。
“是这样的,老头子我也算有点家业,但是家中没个好厨师,这喝酒吃肉总是不尽兴,昨儿个夜里尝了林小哥的手艺,喜爱非常,所以这不冒昧上门来,敢请问能否让林小哥去我家里做个掌厨,当然,这薪酬定然是不会让你们吃亏的,我看就五十两银子一个月,你们看可行否?”酒鬼笑眯眯的说道。
五十两银子???林大福和小羽急忙在心里盘算着,这一年下来可就是六百两啊,六百两那够家里不吃不喝干六年了,而且还可以在镇上开个不小的小酒楼了。
瞧着这父子俩财迷的样子,酒鬼老道知道有戏。
“怎么,老兄嫌低了,那这样吧,我看就一百两一个月吧,老头子我平生没啥喜好,就爱吃酒吃肉,只要林小哥这手艺不落下,价格好商量。”
一百两一个月,林小羽倒吸了一口气,他爹林大福更是连连拍自己胸口,一口气差点没通上来。一年那可是一千二百两,这是要发啊。
跟这一比,林大福瞬间觉得怀里那五两金子不算个事了。
“瞧你们,这客人来了都还没坐下喝口茶呢。”关键时刻还是林小羽他娘周氏说了句话,倒了杯茶水给酒鬼老道,请他坐下。
小羽心中不停的盘算,要是去给这老头掌上一年厨,赚个一千二百两银子回来,给老爹在镇里开上个酒楼,估计还有五六百两,再置上几亩田,说上一门亲事,最好再纳个几房小妾,那简直给个神仙都不换的美事啊。
那自己可就瞬间从小摊的少东家成了酒楼的少东家,一大堆仆人老妈子伺候着吃饭洗脚,天哪,这不就已经是神仙的生活了嘛。
酒鬼老道接了茶水之后一个劲笑眯眯的自顾自喝茶,一副我不着急,你们自己决定的样子。
林大福和林小羽父子俩对了对眼,仿佛在说,“娃啊,这生意做得,大大的做得。这可比咱爷俩摆上一辈子小酒摊都要好的大买卖啊。”
小羽看着他爹的眼神就知道,自己这个爹,恐怕是要把自己卖到这败家财主手上了。
不过一千二百两呢,这要是买媳妇,都不知道能买多少妙龄女子了,为了这钱,给人家做一年厨子,这买卖何止是做的,简直是大大的做得。
不对,这人出手如此大方,不会是个人贩子吧。
不过,人贩子也不该来买我这样的乡下泥腿子啊,没觉着自己值那么多钱啊。
难道自己真是天生的风流倜傥,有股什么王霸之气?难怪隔壁张寡妇家丫头小翠一天到晚色眯眯的看着自己。
不管了,这么多钱,自己一辈子都不定能赚到,富贵险中求,就算是人贩子那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
不过这做生意嘛,嘿嘿,自然是坐地起价了。
“这位大爷,小的实在是很想去您家里专门给您炒炒小菜,不过父母在,不远游,这个……”小羽为难的说道。
好小子,在这等着我呢,不过我就喜欢你这奸诈滑头的小样儿。酒鬼在心里笑骂。
“诶,这……”林大福听小羽这么一说,心里咯噔一下,这臭小子,平时咋没见这么孝顺,这会儿来个父母在不远游,这要是惹得败家土财主不开心,砸了这门大买卖,那可怎生了得啊。
“本来呢我这也不想为难小哥,不过我这腹中馋虫真是难耐,这样吧,小哥若是愿意去我家做上一年掌厨,我愿每月给上一百五十两,而且先预付一年的薪水。”
“嗬!”林小羽一家都倒吸了口凉气,就连之前一直表现的很淡定的周氏这会儿也动容了。不过周氏心里却还有个担心,这位贵客如此大方的要自己儿子去掌厨,是否真的只是掌厨而已,莫不是又其他什么阴谋。连连拉了拉林大福的衣袖,暗使眼色。
不过对于被钱冲昏了头脑的林大福,别说是让林小羽去当厨子了,就是拉去杀猪扫茅厕,卖给他当儿子恐怕一时都不能让他平静下心来。
林大福满脸喜色,张嘴就要答应。
“大爷!”林小羽见父亲要答应了,赶忙抢先答话,“大爷,这价格确实公道了,不过大爷有所不知,我爹这小摊可就指着我去做菜了,我这一走,我爹这小摊恐怕开不下去了。所以,你看……”
林大福心里那叫一个怒啊。
你个臭小子,一千八百两到手,爹酒楼都开起来了,还要你小子炒个啥菜,要是弄跑了这贵客,你看老子不活剥了你的皮。想着,连连怒眼瞪了瞪小羽。
酒鬼老道也在心里怒骂,好你个小子,老子好心想传你衣钵,你倒是坐地起价,要不是老子难得见着一个好苗子,非一掌送你去见鬼尊那老儿。
不过怒归怒,小不忍则乱大谋,忍了。
酒鬼老道吞了口茶水,平静了下心里那无名怒火,悠着性子道,“既如此,小哥你看每月二百两行不行,就当补偿你家小摊的损失。当然,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也不能强人所难,这就告辞罢了。说完作势要走。
“行行行,当然行,贵客放心,虽然这价格尚且欠奉,不过小儿出去见识见识也好,贵客啥时候要带小儿走呢。”林大福见酒鬼老道要走,心里那么急啊,赶紧一口允诺下来。
开玩笑,这一年下来可是两千四百两银子啊,天价啊,这个价格都够自己再买几个儿子再纳几房小妾了。不过想到纳妾,看着身边的糟糠之妻,想想就罢了,纳妾还是算了。
小羽也是满心的欢喜,本来就是想试试底价,其实每月一百两的时候,小羽就已经决定这买卖可做了,想不到这一说,竟然硬生生说到了每月二百两,天呐,这是真的要发财了,天上掉馅饼哪比得上这天上掉银子来的爽啊。
不过周氏倒是不乐意了,这连来人是谁尚且不知,家在何方,做的什么买卖都还不知道,这就让人把自己唯一的儿子领走,怎么都觉得不放心。
“且慢,奴家本不该多言,不过还是想请教一下,不知贵客家在何处,家里做的是什么买卖,这小儿少不更事,怕是做不来这重任。”周氏一脸忧色,她这可不是小羽那滑头坐地起价,这是真的担心。
酒鬼老道放下手中的茶杯,作了一揖,“夫人问的极是,小老儿家中祖上出过几个能人,各种生意都做得一些,现在家中田产商铺极多,赚些小钱。至于住处么,在离此地往西南三百余里处州龙泉郡,也不算远,若是坐上马车,三两日间便到,小老儿姓酒,当地都叫我酒员外。”
酒鬼老道这话倒不能说假,但也不实。
他是堂堂长生宗三长老,那宗门之下田产商铺何止极多,简直遍布天下各州,至于姓酒嘛,他道号酒鬼,又以酒肉入道,一副土财主模样,叫个酒员外倒也合理,至于他本来的姓名,大道长远,几百年来各路人士都称他酒鬼真人,早就已经不提了。
龙泉郡那可是越国西南的一处重镇,物丰民富,而且离千霞镇哪怕步行也不过五六日功夫,小羽若是去了那,一来长长见识,二来也不算太远,闲暇日恐还能回家探望探望,况且这酒员外出手实在是大方,就连一向淡然的周氏都觉得这实在是难得的机遇,也许这就是上天给他一家的机缘也说不准。
这样想来,周氏也就放下了心。
酒鬼老道又随意的说了几句,留下了两千四百两的银票离去,约好第二天来接小羽。
两千四百两啊,林大福一家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一时拿着银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当天也不去摆什么劳什子小酒摊了,有这么些银子在手,还管什么酒摊。周氏上街称了提了一只肘子,买了鸡,抓了鱼,这儿子明儿个就要出门赚钱了,怎么着今天也要好好的给他补补。
从箱子里摸出不知道珍藏了多少年的一根野山参也给就着老母鸡给炖了,那鸡汤香的,乡邻四里都能闻着香。
当夜爷俩就着满桌的鸡鸭鱼肉好好的喝了两盅。
周氏虽然心喜赚的大钱,但是更担心儿子出门在外受欺负“娃啊,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该吃吃,该喝喝,可不敢亏待了自己,你这正在长身体,要多吃,知道吗?”
“妇人……知道…..个啥,儿啊,这难得出门在外,好好……见见世面,这酒员外如此大方,你可要好好伺候人家,若是人家不要你…….回来退钱,看老子不打断你那狗腿子。”林大福喝的满面通红,口齿不清的说道。
林小羽白了白眼,心想,这是不是我亲爹啊。
“娘,您放心吧,儿子我聪明机灵,不怕,亏待不了自个儿,您就等着在家享清福吧,等我去做个一年工回来,再说上个媳妇,您就等着抱孙子咧。”
周氏一阵好笑“你这小子,毛还没长齐,倒是惦记着媳妇了。”
这一吃,一直吃到了油灯渐熄,酒坛见底。这还是周氏见这爷俩喝多了,催着他俩滚床上去了,不然怕是要吃到大半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