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迦辰从武家马厩中,取了一匹俊马,就飞奔而去了,所去之地直指平阳湖沐家,随后武青藤也在大叔父武谨言的吩咐下,按计划带着一队武家子弟,跟随着武迦辰而去了。
大叔父武谨言看着,远去的武青藤等人,苍老的脸上不禁展露了一丝苦笑道:“迦辰这孩子,恐怕比我们这些人,都要暴躁得多。”
大叔父原本早就计划好,让武迦辰执行抢亲计划的了,只是没想到武迦辰,根本不用武谨言吩咐,在武小楼悲惨的样子刺激之下,单人匹马就往沐家杀过去了。
武迦辰天生扬尘血脉,这种血脉是五大血脉之中,其速度最快的一种血脉,据古老典籍记载,扬尘血脉大成之时,可撕裂空间去到另一个世界,但到底是真是假千年来,却没人去验证得了,大成扬尘血脉谈何容易,世间万年也未必得一见。
武迦辰修炼了武家藏书阁中的,人阶低级血法《飞扬决》,《飞扬决》虽然才人阶低级,但武迦辰生性潇洒随性,似乎这样的性格修炼《飞扬决》正合适不过,所以武迦辰修炼起血法《飞扬决》反而毫无阻碍,现年十八岁的他在修为上,已达血师之境,能凝十二轮血轮,比起家族中修为号称最强,血师境二十轮血轮武青藤,也不相上下了,当然这指的只是修为,在血技方面也只有两人真正交过手才知道,但武青藤一直在家族中潜修,而武迦辰从十四岁就入湮州州府参军,四处在湮州剿匪,可谓是真正的每日都,沉沦在生死试炼之中,若真是交手武青藤就未必打得赢武迦辰。
武迦辰在湮州州军中,修为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在四年的拼杀之中,混积了不少军功,在湮州马贼中其威名也渐渐地传了开来,更有马贼称其为“血枪小迦楼罗”武迦辰最赖以成名的一招血技,“十二变血枪”快得无影无踪,但只能见到那无影的精钢长枪,渐渐地因为染血而变成一面血影,所以才有了“血枪”这一称谓。
而“迦楼罗”则是在六十年前,湮州特殊执法机关,虎牙阁中的捕快,出了名对穷凶极恶之人,毫不留情的铁面捕快,“迦楼罗”之名成为罪恶克星之词,那是发生在六十年前的一场剿匪行动上,当时名为九寨沟马贼团的一群马贼,在九寨沟一带为非作歹,当时的湮州州军派遣了一个骑兵营,千人围剿九寨沟马贼团,然而却死伤大半,却没能把九寨沟马贼剿灭。
而后湮州州牧亲自上虎牙阁,请虎牙阁阁主派出高手,前往剿灭九寨沟马贼团,本来像九寨沟马贼团,这种普通的小贼,虎牙阁是不会理会的,但州牧亲自来请,虎牙阁阁主才答应,派出了一人就是当时的迦楼罗,当时的迦楼罗还只是一名无名小卒,所以谁也不相信他能剿灭九寨沟马贼,当然州牧也不相信所以派了一个骑兵营随行,谁知道迦楼罗一个人当先,把九寨沟马贼团三千马贼剿灭了,之后湮州的马贼门听到“迦楼罗”之名,都恨不得自己有四条腿赶紧跑。
也因武迦辰的凶名,所以才会有了“小迦楼罗”这样一个称谓。
凭借着一身强横的修为,再配合着在血的洗礼下,武迦辰的修为和血技日益进步,从四年前一名小小的十人夫长做起,时至今日已是统领一个骑兵营的统领,手下千人铁骑所过之处,马贼闻风丧胆而逃,更有湮州州军内部传言说,虎牙阁下一届捕快选拔赛,主审官早就看好武迦辰,能入选每十年一届的选拔,甚至更有传言说,六十年前的虎牙阁高手迦楼罗,早就订好了武迦辰做自己的徒弟,当然这些是真是假,现在也没人知道,一切都要等一年后的虎牙阁捕快选拔赛。
在四日前,武迦辰刚刚收到家书匆忙离开后,另一份书信从湮州州郡太丰郡,传来了一份红色信封的书信,指名是送给武迦辰,若武迦辰能看到这封书信,相信会非常惊讶,但可惜的是他那时已离开了障山郡驻地,在归家的途中。
两日后,一个中年人迟迟不见,自己的回信,终于离开了州郡太丰郡,前往障山郡寻武迦辰,中年人赶了一天路,来到障山郡,才得知武迦辰已离开,在三天前赶接到家书说有急事,之后中年人再次上路,前往在宜昌郡的武家庄。
······
武小楼病情再次恶发,又一次惊动了武家庄上下,这日清早各地赶来的大夫,再次出入武小楼房间,浓重的药味飘荡在空气中,一众武家弟子在武小楼房间外徘徊,这些人之中,有的人是真心担心武小楼,有的人却心中想着,这一个武家的耻辱,什么时候才能死去,不要再丢武家的脸。
数名医术精湛的大夫为武小楼镇治过后,都一致摇了摇头说出了诊治结果,武小楼脉象凌乱血气虚浮,就算服了药也不能保证,武小楼能熬得多久,最重要的是心病不除百病难治。
听到这里,武青山当然明白,想到武小楼当日就是,受不住悔婚的打击,所以才会昏到,然后连夜高烧不退,差点就死去了,好在老天保佑,让武小楼活了过来,但之后三天都疯言疯语,才沉静了一个晚上,没想到又继续发疯,想来沐家的悔婚,在儿子武小楼心中已成了死结,若是不能解开恐怕,就算这次熬了下来,也会因为日夜思念而消逝自己的生命,恐怕最后也是年少命丧。
武青山了叹了口气,把大夫们送走了,便吩咐下去让所有人都退去,然后自己才离开了武小楼的房间,让他自己好好休息。
自毁了血海的北堂将延,当然不知道那些大夫所谓的诊治,此刻北堂将延只感觉到,一整个脑海都涨得难受,似乎有一股气不断往他的脑海中吹进入,让他疼得全身青筋暴起汗入雨下,此刻躺在床上的北堂将延,就像是一根拉得绷紧的弓弦,只要再轻轻发力,恐怕这一根弓弦就会绷断,北堂将延知道此刻是自己最关键的时候,若能熬过此刻,北堂将延才能真正重塑血海。
在古老秘籍上记载,“九死一生”第一个现像“血涨”,“血涨”之时脑海如洪缺堤,万千原本寄存于血海的血气,会回到脑海之中,等待新的血海重塑,而之后血气才会回到血海,此刻的北堂将延,正是处于血气倒流,涌入脑海的时候,脑海是人的精神所在之地,是异常敏感的,平常莫说一丝外界的影响,若影响到脑海也会让人感到,不舒服乃至头痛甚至昏迷,而此刻万千血气疯狂涌入,这不断涨大的痛苦,若心智不坚者,很容易就会变成白痴。
剧烈的疼痛让北堂将延,没办法继续昏迷继而醒了过来,因为清醒了那痛苦,就宛如放大了几十倍,好似浪潮一般疯狂地卷席而来,北堂将延一脸狰狞,紧咬着牙关,一排白齿把发白的下唇咬破了,一丝一丝淡淡的鲜血,染红了北堂将延的白齿,脑海如万针刺扎般的疼痛,让北堂将延禁不住抓起了,身旁一张椅子就往自己脑袋上砸,顿时北堂将延脑门鲜血横流,狰狞着脸鲜血滚滚的北堂将延,此刻看上去仿佛嗜血的魔鬼一般可怕。
虽然用椅子砸了自己脑门几下,让北堂将延感觉舒服了一丝,但那万千针扎般的疼痛却仿佛又强盛了一倍,北堂将延知道这将是最后一次“血涨”,只要挺过这次“血涨”那么他就成功了,然而庞大的血气,来势汹汹,如万千钢铁洪流携带着,万千尖锐锋利的刀刃,向北堂将延的脑海发起了冲锋。
强横无匹的疼痛,让北堂将延的脸色再度惨白了几分,曾几度精神差点失守,若真是失守那么不用说,北堂将延必定是成白痴了,为了不让自己精神失守,北堂将延疯狂地挥舞着双手,一招招从前在北堂神将府中修炼得来的武技,被他一招一招地使用了出来,虽然都是一些普通的武技,并不用修炼血法就能使用的,普通人使用的武技,
但在北堂将延手中使出,仅仅是一招“崩拳”打碎了面前的桌子,第二招“铁山震”打得房间内的一切摆设尽皆破毁,第三招“甘地伏”把地上的青砖石板打得,都翻转了一遍,被人称为“千年来最骄傲的天才”对于修炼者,从不屑的武技,北堂将延却每日都会花上一个时辰去修炼,尽管威力低下,但在北堂将延看来却不是这样,用他的一句话说“世间本就没什么武技血技之分,老子一招崩拳可打天下。”
武小楼的躯体果不出其然,实在是很孱弱,才三招普通的武技,已让北堂将延感到乏力,同时呼吸也急速了起来,身体的疲劳却让脑海中的痛苦,减少了不少让北堂将延,紧绷的眉头松开了一丝,北堂将延知道“血涨”总算是结束了。
北堂将延呼了口气瘫在了地上,静静地等待着“九死一生”的第二个现象“抽神”,根据古老秘籍上记载,所谓“抽神”是从人的精神识海中,抽出一丝神识来融入血海之中,“抽神”是“九死一生”之中,最痛苦的现象,同时也是最危险的现象,因为主导“抽神”必须自己的意识,处于清醒同时集中的状态,虽然抽的只是茫茫识海中的一丝神识,但这一丝的神识却能让一整个识海覆灭,到时候莫说是变白痴都没机会了,直接就是死了灵魂覆灭。
忽然北堂将延只感觉到,在自己的脑门附近出现了,一丝丝光芒慢慢地汇聚,好像是一朵被摘了花瓣的花朵,一片片花瓣在重新汇聚,成一朵完整的花朵一般,看到这北堂将延知道,血海开始在天地奥秘的引导之下,重新开始塑型,而现在正是北堂将延,开始第二个现象的时候。
北堂将延深呼了一口气,然后盘坐着闭上双眼,让自己的意识集中到脑海之中,寻找脑海之中的识海,不知道寻找了多久,北堂将延从一片红艳艳的血气之中,寻找到了精神意识所在的识海,北堂将延将自己的意识,潜入到了识海之中,北堂将延只感觉到一片温暖,似乎沐浴在温暖的海洋之中一般,令人感到异常的舒服,自己的意识似乎就要这样沉沦在其中,忽然北堂将延令打了一个机灵,赶紧从识海之中逃离,想到刚才差点就沉沦在识海之中,北堂将延不禁感到一丝害怕。
若真是沉沦在了识海之中,那么北堂将延无疑就真的出不去了,永远地困在了识海之中,想到这北堂将延变得小心了起来,他仅仅是分离出了一丝意识,潜入识海之中,慢慢地控制着那一丝意识,剥离着识海之中的神识,这一丝神识是北堂将延精神意识之物,从识海之中硬生生的剥离出来,就会伤及北堂将延的精神意识,但只要休息了十天半月,这一丝识海中的神识就会重新恢复,不过剥离神识却是世间最痛苦之事,哪怕世间最能忍受痛苦之人,也绝对没办法忍受得了神识剥离的痛苦。
那一丝神识刚刚被剥一些,出北堂将延的识海,顿时北堂将延只感到一阵,语言都难以形容的痛苦,那像是忽然喘不过气一般的难受,你却拼命地想呼吸,那是一种无形的痛苦,这种一瞬间的痛苦让北堂将延,当即停了下来,不断地喘着粗气,那一瞬间北堂将延感觉到,似乎一整个世界都塌在了他身上一般,压得他几乎欲死过去,难怪古书上用九死一生来形容重塑血海了,这根本就不是痛苦这么简单,这绝对是一种折磨,一种无形的折磨。
但事已至此,北堂将延已经没后路可退了,他深深地恐惧着剥离神识时那一种痛苦,那种痛苦北堂将延实在不想再品尝了,但他已没路可退,想到这北堂将延心中反而坚决了起来,竟然如此大了死,觉悟了的北堂将延再也不理会心中的恐惧,狠狠地加大了力度,一瞬间把一丝完整的神识剥离了出来,一股无形的痛苦忽然占据了北堂将延全身,这一瞬间北堂将延感受到了什么叫生不如死,最终北堂将延再也无法承受这一种痛苦,而昏倒在了地上。
当北堂将延再次醒来,血海已重塑完成,但神识还未有和血海融合,所以血海还在天地奥秘的笼罩之中,没办法收起来,而血也还没能回到血海,看到这北堂将延不禁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想起刚才那种无形的痛苦,北堂将延此刻还感到自己全身都在颤抖,不过只要把神识融入血海,那么一切就完成了,让北堂将延内心感到一丝喜悦。
随即那一丝神识,在北堂将延的控制之后,融入了血海之中,顿时血海充满了灵性,这一瞬间北堂将延感觉到,和脑门上的血海此生了一阵,水乳交融的感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分不开了,随这血海的归来,原本在脑海中的血气,再次回到了血海之中。
北堂将延吐出一口闷气,站了起来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不知不觉已过去了一天一夜时间了,此刻正是第二天的清早时分,天空泛起了霞红,淡淡地披洒在天际,宛如新生的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