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小楼刚迈起的左脚,还未来得及踏下地面,他的心也跟着左脚一样悬了起来。
武小楼摇了摇头,回过神看着那中年男子,脸上充满了诧异之色,一个千年前,或者说在大东皇朝建立之前,便存在的人,竟然活到了今天,当真是不可思议到极了,虽然说像武家老祖宗这样的存在,靠着血精石把自己埋在地宫,以减缓时光的侵蚀而存活至今的老家伙不是没有,但像那中年人这样,随意活在天道之下的“古人”却是未曾听闻。
若真有这样的人,那只能说这人绝对不是人。
武小楼凌厉的双眼,骨碌碌地转动着,细细地打量着那中年人,好栈茶时间过后,却发现那中年人,除了一脸和煦笑容之外,便没有一丝可疑之处,既然如此,那不管如何让老子先会一会这人,看他所言是真是假。
如此想着,武小楼也不管那么多了,本以为自己死了却,一闭眼就来到了此处,莫说不是有人在背后搞鬼,而这人或许真是面前这中年男子也说不定。
“小子武家第十代子孙,武小楼,不知先生可告之名谓?”
武小楼恭敬地向那男子恭了恭手,不管怎么说若面前这人真是武家地宫的建造者,那就是千年以前的“古人”,面对能建造出如此神奇之地的人,武小楼行一礼也是应该,强者受人敬仰那是世间之人道也。
“呵呵!”
那中年男子微微一笑,如众星坠落般灿烂无比,他手中折扇轻轻扇动,一阵微风吹拂他凌乱的长发。
“我啊!我叫牧沉涯,武神宫建造者的一丝血灵。”
“血灵?”
武小楼看着那叫牧沉涯的血灵,漂亮得不像话的脸,不禁感到一阵妖气弥漫的样子,原来真不是人啊,难怪了。
武小楼提了提嗓子,正色道:“我不知你家殿主所图为何,我只相信我见到的事实,前一刻我本已死于试炼之中,为何后一刻我却出现在此,在小子的认知中,并不知道此种血技,并非小子不相信你,而是这实在是太骇人听闻。”
牧沉涯看着武小楼,花一般的精致的脸,泛起一阵讥笑。
“小子,你需知道这世间,可有很多事情你所不知,五行八卦九星十圣,你知道的多少,你以为你看到的就是真的?礼仪八挂考验的可不是让你打败它,而是让你被打败,你若能击败礼仪八卦,那么你便没可能入得此地宫,所谓礼仪八卦考验的正正是人性中的八字,即礼耻······,人若没礼即没方圆之顾,心恶可弑父杀兄,这样的人终死于天道,我武神宫可不需这等天道不容之无礼之人。”
武小楼被一顿责骂,方才觉醒还真是那么回事,礼仪八卦所蕴含的无不是大道至理,虽然武小楼现在还不明白,但却多少领悟了一些个中道理。
“算你说得在理,但为何一身重伤的我,会完全无损地出现在此?”
牧沉涯看了看武小楼,再度一阵讥笑。
“小子你还不明白吗?这武神宫便是在下。”
“你是说·······”
武小楼还没说完,牧沉涯已接话道:“没错,当初我家殿主采九阳神乌精血,所炼化的血灵,正是我牧沉涯,殿主把初生的我,封印于武神宫,籍由我来炼化这武神宫,在三百年以前我牧沉涯,得以把武神宫炼化完成,而今这武神宫便是我,我便是这武神宫,所以说我想让你生便生,我想让你死便死,而让你出在此又是何难。”
说到这里牧沉涯看了看武小楼,那妖孽般的紫眸让武小楼,觉得自己仿佛身至于冰窑之中,此刻武小楼知道,牧沉涯所说的并不假,假若牧沉涯想让武小楼死,恐怕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牧沉涯收回了目光,继续说道:“当初我家殿主命令牧某炼化武神宫,只是其中一道命,而殿主的第二道命令,是让牧某等一个人······”
说到这,沐沉涯那一双紫眸,定定地盯着武小楼。
武小楼一阵讶异,看那沐沉涯的表情,该不会说的是我吧?
“这么说来,你家殿主,该不会让你来等我吧?”
牧沉涯定眼打量了一会武小楼,随即一脸神秘笑意,语气模棱两可地说道:“是或不是,牧某自问不是殿主,猜不到殿主的想法,但殿主说了,既是有缘人,何不上来下一盘,未完之棋局如何?”
武小楼瞥了一眼牧沉涯,只见他泛紫的双眸,隐隐有着一丝丝精光流转,看牧沉涯异常期待的神情,这么看来他所说的还真有几分真,然则那所谓的殿主,到底为什么要等这么一个人,等到了又要让他做什么?想到这武小楼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好吧!你是主人你说了算。”
武小楼无奈地点了点头,双脚快步踏上了上山丘那一条鹅卵石小径。
武小楼刚走进牧沉涯所住的木屋,只见里头已备好了茶与糕点,摆放在一张木桌之上,而那再木桌上还有一副,走了一半的棋局,此刻那棋局里,白子居中黑子成虎扑之势,隐隐把白子包围在其中,看情型这是一局必死之局,如此棋局又必还要继下?
“小兄弟请坐,我们慢慢下,这一局棋恐怕要下很久。”
牧沉涯笑了笑,指了指那木桌前的藤椅,顺道把一杯滚烫的茶水,推到了武小楼面前。
武小楼没有理会牧沉涯,自从他走进木屋见到这一局棋,武小楼就在思考着,要如何破局,虽知道这是必死之局了,但武小楼还不曾想放弃。
半天过去。
武小楼一直抬着手抵着下巴,呆呆地看着那棋局出神,那一般滚烫的茶也慢慢地变凉了,然而武小楼还是没有动作,仅仅是看着那棋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牧沉涯自顾自地品尝着糕点,偶尔喝上几口茶,也不理武小楼,那精致的脸上,时刻都挂着淡淡的笑容,似乎两人就这样豪无交集到天荒地老。
突然,武小楼走前一步,一把抓起了一颗白子,放在局盘最左边上,这里没有黑子的包围,既然没有其他白子相伴,只有这么一颗白子孤零零地屹立其中,武小楼这到底是作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