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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001、秦渐,龙形拳

荒郊野外,一个身穿布衣的孩子跪在一个坟头前。坟墓看起来很简单,而且刚埋不久,土还是新的,前面立一块粗糙的木板,上书“恩师梵灵子之墓”。孩子大约十二岁,虽然衣着看得出很清贫,小脸因为营养不良显得有些瘦弱,但非常难得地洗的干干净净,因此一眼看去,倒给人一种清秀舒服的感觉。

此时,小男孩的一双星目中,却有着泪珠滑落,可以想象,那面前的墓中所埋之人,对他来说,肯定是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师父,您在下面记得照顾好自己,渐儿会牢牢记住您生前的教诲,把我们梵天一脉发扬光大的。”

“请再受徒儿三拜。”

说完,少年秦渐便如数叩拜,每次扣头,都撞击在地面上,发出闷声。他的额头已经有鲜血流出,可以想象,他已经无数次对着墓碑这般扣头。

“梵天一脉,来自灵界,渐儿,你要记住为师的话。这片世界的修炼方法有很大弊端,难以让你跨入五阶,而我们梵天一脉则不同。记住,等你有所成就了,一定要弄到‘修罗帝身’的法门。等你毕业了,去找我的好友剑伯乐,他会帮你的……”秦渐的脑海中,还回荡着师父那天的嘱托。

他当时还不知道,这是最后的遗言。记忆的画面里,满脸皱纹,苍老的梵灵子,腹部发出大片惨白的光点,而随着光点的发散,师父脸上的皱纹迅速地加深,皱缩,最后,竟如同干枯一般,死去了。

秦渐虽小,才十二岁,但却意识到师父的死亡并不正常,而是因为他腹部的旧伤发作,可是对于这旧伤的事,师父却从未和他提起。秦渐若是问,师父便柔和地笑笑:“不可说,不可说……”

“为什么不可说,师父,渐儿一定会为你报仇的!”“一定会的,我发誓!”

秦渐在心中,将师父的离去归罪于那个凶手,因此所有的悲痛都化作愤怒!

“若是让我知道,是谁伤了我师父,我秦渐发誓,一定要将他手刃!”“我发誓!”

乱坟岗,月初升,少年稚嫩的咆哮声在松林间回荡。

梵灵子在秦渐的记忆中,是唯一的亲人,虽然秦渐叫他师父。根据梵灵子的说法,秦渐是个孤儿,刚出生不久,就被前者收养了。

这片世界被称作尘界,有无数广袤大陆,被更加宽广的海洋阻隔着。

而这片大陆名为东胜。东胜大陆,强国林立,其中一强国就是龙腾帝国。而师徒二人就生活在龙腾帝国下辖的一个行省,龙影行省。当初梵灵子因为有伤在身,便带着秦渐在沧浪河畔隐居,二人过得非常清苦,为了让秦渐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得以生存,梵灵子将他送到了旁边的沧浪学院修炼,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够自食其力。

可话虽如此,梵灵子虽然送秦渐去学院,然而私底下却自己教导秦渐,特别是叮嘱他,要好好按照他传下来的“梵天心经”来修炼,不可一日懈怠。

“梵天心经”在秦渐看来,是一部非常奇异的心法,上面的武学思想、路线,和学院里教的,截然不同,奇妙的是,这部心法能够兼容一切其他的功法,让修炼者灵性大增,使其对其他心法的理解能力,超凡脱俗,近乎于一眼看破。

十年的功夫,让秦渐把梵天心经背得滚瓜烂熟,也理解得七七八八。只不过那些高深的部分,师父说过,必须等到他的境界有所提升,才能慢慢领悟。

因此,秦渐按照师父的吩咐,已经把原本的玉简销毁了。

可以说,秦渐是这片世界唯一知道梵天心经的人了。

夜晚,秦渐在练学院教的“龙吟铁布衫”功法。龙吟铁布衫,作为一种内外兼修的拳法,能让人的身体变得刚强如铁,练至大成,刀剑不能伤,如果用大铁锤敲上去,会发出龙吟之声,像钟声一样。

秦渐的拳法龙精虎猛,拳劲在夜风中呼呼作响。前方是沧浪之水,后方是林前小屋,这就是秦渐的家。不远处,沧浪学院的灯光已经暗淡下来,可以想象,里面的学员已经渐渐入睡了,可是秦渐还在用功。为了省下那笔不菲的住宿费,秦渐放弃了学院里优越的条件,住宿在外,每天早上走五里路去上学,然而这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种惬意的锻炼而已。要知道秦渐从两岁就开始习武,他的生命力达到了第三段——海陆行者。在正常人看来,比一个强壮的士兵还要强悍得多。

这片大陆的武学观念认为,习武是使人得到自由的活动。武学境界越高,意味着自由越大。真正的强者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纵横于世界,这正是自由的体现。

因此,武者的境界被人为地划分为九段。

第一段为山林行者,意思是能在荒山野岭安全生存。

第二段为陆地行者,这个范围就比较大,意思是武者体力绵长,在荒无人烟的陆地上,可以不吃不喝地行走,直到找到人烟。测试陆地行者的方法,就是将他扔到荒漠之中,等到七天之后,看他能否活着出来。这样的人,即使饿上七天,也依旧能行走自如。

第三段为海陆行者,意思是被扔到海里,需要不停地游泳,他依旧能活着上岸。这种人能够长时间在水里闭气,一两个钟头之久,还能像海兽一样在海里捕食。不吃不喝也能撑过二十天。

第四段为深海行者,意思是,海水的压力已经不能奈何他,当然,除了那种海底的禁地。这种人的身体强度非常可怕,身体的所有组织和器官都必须锻炼到完美,否则,一旦有薄弱点,一到能压坏钢铁的深海,就会直接暴毙。

第五段则是天空行者,这种人已经初步炼出了“血魄”,借助血魄之力,他们能像龙蛇一样腾云驾雾。如“螣蛇乘雾”般飞行,而不是像鸟儿一般用翅膀来飞。天空行者已经能飞出这片大陆了,他们就像九天鲲鹏,那种自由飞翔的感觉,常人是永远体会不到的。

除了这五段,还有更高的境界,然而这些都是些传说罢了,也不是秦渐现在要关心的事情。

“等将龙吟铁布衫练到大成,在三段武者里面,我应该也算中上水平了,最要紧的是,这样我就能去表演‘胸口碎大石’了,师父,我终于可以养活自己了!”秦渐小脸通红,练得龙游大海、虎虎生威。

只见他腰胯如弓,收拳如上弦,绷紧的身体将力量完全倾泻,那一拳如流星一般射出,轰在河边一块半人高的顽石之上。

响亮的龙吟声从拳与石交接处响起。

“咔嚓……”久经岁月的顽石,竟是不堪如此的暴力,无力地裂开了。

于此同时,在秦渐的身体中,另一声微弱的龙吟就这么无端的的响了一下。

“铮!”

“双重龙吟,我做到了,居然真的可以!”秦渐小脸通红,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拳头。

外人如果看到这一幕,肯定会惊呆的。

因为“双重龙吟”这种事情,太过于不可能。龙吟铁布衫是仿照龙类的日常锻炼创造的。这片大陆上有各种奇异生物,龙就是其中比较强横的一类。

据传当初创作这门武学的人,还创作了一个心法,名叫“蟠龙真意”,是仿照龙的思维来修炼的方法,和龙吟铁布衫是心法和功法的关系,二者合起来称为“龙形拳”。可惜,蟠龙真意,早已失传。

对于现在的人来说,龙吟铁布衫只是一种帮助锻炼肉身的法门,能让人顺利地达到第三段,海陆行者的境界。没有人在龙形拳上面下功夫,因为一旦过了三段,还有更好更强的功法。况且,没有心法配套的功法,本身段位又低,只会被当做辅修。

龙形拳攻守兼备,据说发动攻击时,武者体内的气流会回旋激荡,从内部发出龙吟声。而龙吟铁布衫就偏向防守了,是在被打之后,从外部发出撞击声,也如同龙吟。双重龙吟,正是龙形拳小成的标志。

而龙形拳,可是地地道道的第四段武学!

秦渐对这一茬历史并不清楚,双重龙吟的现象,他也是从书本上看的。却并不知道,这对普通人事实上不可能。可是他修炼龙吟铁布衫的时候,用的却是梵灵子所授的,梵天心经。

“天玄地黄,宇宙洪荒。武学有天地之分,梵天心经为天武之祖。”

这是梵天心经最前面的话,也是少年秦渐没理解的部分之一。

静下心来细细地想,秦渐虽然不明白,但觉得这和梵天心经肯定有关系的。毕竟,别人修炼龙吟铁布衫,有功底的,练到大成需要十年。自己却仅仅花了三年时间。按照梵天心经里面的一些指引,脑海里自动浮现那种玄奥的感觉,让他的动作比别人多几分韵味,多几分难度。前一个月,每次他都闭着眼练,眼前浮现的,是十多条大金龙在云层里撒欢的场景,那种感觉让他心神激荡不已!

可以说秦渐练武事半功倍,和别人相比,结果更是天壤之别,别人练到外部龙吟就收工了。秦渐却一次性达到双重龙吟!

这就是苦修十年“梵天心经”之后的神奇造化。

“阿渐!你怎么还在这里练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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