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烛光下已然躺着她那两个丫头,两人被脱掉外衫打得皮开肉绽,雪白的里衬已被鲜血染红。屋子墙角内倒着一些骨骸,一些墙面上甚至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渍。
素问也顾不上这些,冲过去将剪秋抱在怀中,那丫头已经深度昏迷,转而看向霓裳同样也是仅剩一口气。素问看着很是替丫头们心疼,强忍住内心的愤怒“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云华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张小脸,眼中不带一丝情绪,“你说主子出府丫鬟不紧随其后该不该罚?不知主子去向又该不该打?如此婢子本府养她们作甚?”
一番设问让素问怒气涌上胸口,“你发疯冲我一人便可,她们是无辜的。”生命竟在他眼中那般廉价,只要一句话便可以剥夺他人性命。
云华眸光一紧,额角青筋依稀可见。他迅速将素问拽起,怀中的丫头狠狠地坠在地上,“我发疯?年素问,倘若不是你身后有年家,本王大可暗自让你们永远消失。”
语气冰冷,一词一句打在素问的心上,本以为这个男人总是心狠了些,原来他根本无心可言。
“既然这般不待见我,你当初为何要应下这门婚事?你爱谁就去娶呀,为什么还来娶我?”
云华凑近她,尽管禁地外有影卫把守,但他还是不敢大意,“若非年靖康若非圣命难为,你绝对不会成为本王的妃,更不会几次三番容你对别人投怀送抱。”
“既然容不得,你放了我吧。”素问闭上双眸,她不想再看见这张脸了。
云华冷哼道:“放了你?”只要年靖康还在一天,他便一天不会放了她,她对他而言还是很有利用价值。
松开紧拽住的手,转身不再去看她,“带上你的丫鬟,安分地做好你的王妃,否则下次带回去的就是两具尸体了。”不带任何温度的说完,便迈出屋子,留下满室的冰冷。
素问眼睁睁地看着云华消失在园子里,两个丫头还在昏迷中,而放眼望去四周空荡无一人,若是不及时将丫头们抬回院子,恐怕就会有生命危险了。
她必须要抓紧时间才行,素问在屋子周围寻了个遍没找到什么可以利用的东西,而她一次只能背起一人,来回浪费的时间太多,丫头的性命又等不得了。思来想去,素问察觉到这屋子在梨园深处,之前过来的时候她并没注意到这一点,藏了这么一间滥用私刑的屋子,怪不得梨园会是禁地。
素问突然想起之前兴起做的秋千,将秋千稍加改造就可以将就地她们放在上面,利用绳索和简单的轮滑原理应该可以带他们回家了。素问将桌上的旧碗打碎,拾起一片锋利的瓷片跑了出去。
拐过几个弯,小跑了一会,很快就找到秋千的所在之地。站在原地脑中浮现出日间两人的缠绵,不禁生出一丝恶心,这秋千不管是不是因为需要,她都不会再让它存在这了,只是可惜这番手艺。
素问苦笑,嘶啦——果断地将长长的及踝裙襦撕裂,在大腿处扎了一个结,如此手脚也是方便了些。将瓷片咬在口中,快速地把绣鞋蹬掉,赤脚攀上支撑秋千的梨树,飞快地爬到树杈上,单手用瓷片用力地去切吊在树枝上的绳索。
黑暗处,男子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他其实并未离去。从踏出屋子起,他就一直躲在不远处,他知道仅凭她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同时将两个生命垂危的丫头及时带回去。
两个人她只能救一个,他就是想看她痛苦的样子,看她低声下四地来求他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