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结局。
我愿化作蔚蓝天空中的一抹白云,不为渲染,只为守护不安的你。
安然满脸幸福的看着自己一对双胞胎,嬉戏打闹,顽皮童真,那种亲近自然,似曾相识。那般胡闹倒有几分像安静的模样,俏皮可爱无忧无虑,比此刻脚下流动的清水都要清透几分,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母爱更有力量的。她如此满足的眼神,生命的延续象征着另一个生命的开始,又是期盼又是担忧,年轻的母亲却这般心事重重,夹杂着负担的爱实在不易,只因自己是个单亲妈妈,总有无力的时候,有些非物质的东西永远无法满足,极好的生活环境、高级的教育条件、各地的山珍海味、世界的名胜古迹,都不及缺失的那一份父爱。
若有所思的安然,看着她们倒有几分像自己,自己何尝不是在单亲庇护下长大,虽然父亲疼爱,但从小遗失的母爱却依然留下疤痕,同龄孩子们的取笑,恶嘴妇的冷言冷语,邻居亲戚的虚情假意,父亲一人的孤寂不易,生活的忍气吞声,对于女儿却无限的疼爱,世界上最无恶意的谎言,也许只出于父亲口中,父亲为那个抛弃家庭,抛弃责任狠心的母亲,编制了各种各样的谎话,如果说别人家孩子的童年,是活在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中,那么安然的童年就是母亲的谎言中。在外受到委屈,妹妹安静性格刚烈,听到了总要理论一番,结局就是哭着跑回家,再也不见人不上学了,隔天像是没良心的,依然背着书包大摇大摆走过小巷,两个姐妹除了长相相似,其他的截然不同,安然性格温顺,把一切都装在心里,躲在角落里抹眼泪,打心眼里恨着那个女人。曾经小小年纪的她,无不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也许是老天的眷顾,留下小一岁的妹妹安静,后来听父亲说,母亲在安静不足百天时和一个男人走了,童年的安然还不算孤独,安静倒像是姐姐一般,在外面时刻护着自己,偷了父亲的钱罐子解嘴馋,也会吃剩一半给自己,从不和姐姐争,好的都会第一时刻想着,安然童年全部的欣慰,都在这个让人又气又爱的妹妹身上,多多少少补缺了一点母爱,只是可伶了有苦说不出的父亲,儿时的安静总是会不停地闯祸,不知认错,大道理小道理强词夺理,惹急了就会挨父亲一顿揍,还骂着:跟你那个没良心的妈一个模子。安然心里默默难过,胆小的自己不敢上前制止,又不知如何安慰这个不懂事的惹事精,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在一旁呆呆的掉眼泪。
以至于后来,这个自认为自己是倒霉鬼的孩子,越来越叛逆,在16岁时离家出走,父亲又受了一次打击,没有找几天就再也没有花心思,父亲的心里有多少种滋味,咽下多少眼泪,也只有在深深的夜里自己拿出来晾晾吧。然而之后便把所有的寄托都放在了安然身上,那时父亲是多有无奈,拼命地给人干活打工,省吃俭用,供安然读书,皇天不负苦心人,父亲也得到了些许安慰,安然品学兼优,考上了重点大学,一切顺理成章,这么多年挨过的痛苦总算有了希望,同年安静杀马特造型带着黄毛小混混回来了,安然开心的拉着妹妹进屋,询东问西的,久别重逢有好多话要说,可安父见女儿这般不成体统,还带着男孩子随随便便,大发雷霆,要断绝关系,安静头也不回断然再次离家出走,安父急火攻心病了好些日子,担心女儿学费凑不齐,带着未痊愈的身体开始工作,夹杂着当年对母亲的恨意,不成器的安静又像极了母亲,安父再也没有特意提起过安静,从此几年安然也只能偷偷与妹妹相见。
如今看着自己的宝贝无论怎样视为珍宝,一样的情形和情景,安然还是会心有所担忧,也许是自己那些不可磨灭的痛处再次触发,不由得心里酸涩,可是话说到这,安然一时都别无选择,当下唯一能选择的就是宝贝健康平安的成长,不管将来变成如何,像那个不安分的安静也好,像软弱安稳的自己也好,还是像那个成功有为的男人也好,还是像他也好,只要活着,安然会不惜一切代价守护。这就是自己活下去的寄托,如同当年的父亲,时间就像一匹脱了缰的野马,踏着自由一路飞奔,踢伤了多少人的心,如同安然那颗掩盖不住的伤心。妹妹安静的死亡,父亲的怨言责备,他无情的离去,她们的信任背叛,不相爱的人生了孩子,她再也经不起离去的伤痛。如果可以,宁愿那个先走的人是自己,无可愈合的伤痛,不碰触都会痛苦难忍。
生活太过于甜美反而会变质,无助也好,希望也罢,带着一双儿女,独自悄然生活在异乡,这里是妹妹安静生活过得城市,空气中或许还残留着她的气味,道路中或许还印着她活蹦乱跳的脚印,这里就如同她的名字安静,丽江古镇多的那丝神秘气息,像是安静古灵精怪的性子,时而热闹时而宁静,小船划过水面水波泛起,思绪万千,外表喧闹的安静内心却如她爱的这座城市,想要的也不过一个不在如同童年般不堪的稳定,多少往事如炊烟入云般黯然无声,多少过往如细雨落地般越汇越浓,一个28岁的姑娘,青春末期的残留儿,没有在职场女性中历练脱颖,更没有安稳的依靠寄托,甚至不曾有一个婚礼作为孩子来世的礼物,为了一个故事一群人老了许多许久。如果人活着是为了遇见,那么安然一定是用尽足够的力气,所有的幸运和不幸。
安然想着看着,略有悲伤的仰头看向天空,轻轻问了声:“妹妹,过得好吗?“一行泪水不由得悄然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