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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魔鬼出没

“喔!”穿着睡衣马丁打开家门,看见门口一脸疲倦的秋绫,笑着说道,“回来了啊?”

“嗯。”秋绫没精打采的应道,大半夜的连一辆出租车都打不到。她在路边等了半天,最后还是放弃了,慢慢的走回了富尔顿街。

“不过……我能问你个问题吗?”马丁将秋绫带进客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嗯?”秋绫又发出了一个鼻音,倒不是她不想回答,只是实在太累了,她只想着赶快睡觉。

“如果你不愿意回答,可以不回答。”马丁小心翼翼地说,“你出去了一个晚上……干嘛了?”

“啊?”秋绫大惊。唐傑确实和她说过马丁不会记得关于吸血鬼的任何事情,可问题是……他没说在马丁的记忆里那一天是怎么过去的啊!

秋绫抓狂,这该怎么解释啊,总不能说自己被一个吸血鬼绑架去共度良宵……啊呸!被绑架去普及宗教设定吧?!

那说什么?我去图书馆复习?那你是在图书馆睡了一晚吗?还有你好像刚刚才考完试吧?还来?你什么时候那么勤奋了?

不行不行得换一个!我去闺密家里开派对了?那你背上那个登山包怎么回事?你们这什么派对啊还穿登山鞋?“大山的女儿”?这都哪跟哪啊?

看着秋绫支支吾吾的反应,马丁带着一脸“我懂了”的笑容说:“那不想说就别说了吧……我也不好逼着你说对不对……毕竟涉及到隐私权——我相信那种事情你自有分寸。”

喂你这个表情是怎么回事啊!“那种事情”是指哪一种啊?!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啊!!!

“嗯……你误会了……”秋绫面红耳赤的辩解道,“我是……嗯……”

马丁笑而不语的看着秋绫的左手。

秋绫一愣,缓缓的低头顺着马丁的目光看去……然后就看见了一颗大大的蓝宝石戒指。

秋绫真想反手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

这下子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啊!试问一个女孩出去一夜未归不知道干了什么回来时手上凭空多出一个价值至少十万美元的戒指……你会怎么想?!

看着一脸窘迫的秋绫,马丁意味深长的笑了,起身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嘿……等一等!”秋绫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嚷嚷道,“斯蒂芬呢?”

天呐可千万别让斯蒂芬知道这事情……以斯蒂芬的人品她毫不怀疑这货会把刚才听到的拆成十段去学校每天更新一次……那天秋绫姐一夜未归回来手里多了个十几万美元巴拉巴拉巴拉……

“斯蒂芬?”马丁耸肩,“谁知道他去哪鬼混了……”

“是吗……”秋绫松了口气,“好了我去补个觉……毕竟才凌晨四点……”说着她已经一溜烟冲进卧室里,“啪”的关上了门。连睡衣都没有换上,便放任自己自己躺倒在了床上。

今天经历的一切实在是太过于离奇了……唐傑没有抹去她的记忆,原因之一是因为他知道抹去她的记忆并没有什么用处,她绝对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如果她这么做了恐怕最后结果是她自己被当成神经病。

死而复生的马丁,128岁的大龄单身吸血鬼,还有那和基督教传说相同的血族历史……她迷迷糊糊的想着这些,慢慢地进入了梦境。

梦境里也并不安稳,她梦见自己在学校里历史考试时,唐傑忽然出现在她旁边大声嚷嚷说你写得不对丘吉尔是哥白尼的人生伴侣!她艰难地辩解着这里是人类的历史考试,写这些东西会被判错误的时候,胸口的怀表却突然滚烫起来,她拿出来一看,表上探出了无数根针杂乱的指向四面八方,她抬头扫视周围,惊觉这个教室里竟然全部都是吸血鬼。秋绫下意识的就要去转动戒指求援可却发现戒指却不在手上了,正在穷途末路之时,浑身是血的斯蒂芬拿着一颗大大的蓝宝石跳出来高喊“我知道了……原来你在和吸血鬼过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梦境骤然结束。原本在睡梦中的秋绫忽然睁开了眼睛。

异于往常的是,现在她的眼中一片混沌,仿佛地狱之门的洞开。

她的气质和往常也判若两人,从前的秋绫看上去就是个普通活泼的漂亮女孩。而现在,她的周身散发出一股凌厉而阴郁的气息,锐利中透着凶狠的目光在小小的卧室里来回游走。仿佛是另一个人,在这里借助了她的身体苏醒了过来。

感官和原先也大不一样了。她能够感觉到,在自己的体内,汹涌庞大的魔能潮起潮落。举手投足之间,就可以摧毁这个小屋。

这才是真正的世界啊。隔壁屋子里马丁的呼吸声,路上行人的交谈声,甚至还有盛夏蜻蜓飞动是翅膀振动的声音,突然无比清晰的传入她的耳中。

秋绫慢慢的挥手,蓝色的鬼火在黑暗的房间里凭空燃起。她缓缓地拿下手指上的戒指,现在的她可以轻易辨认出,这只戒指是一件极度强大的法器,通过这枚戒指,她外放的魔力可以得到成倍的增长。

无形的领域轰然扩张,经过戒指的强化最终形成一个半径数十公里的感应圈。尽管身体还呆着这间屋子里,但她的意识已经在纽约城内飞快的游走着,如同一名猎犬般追寻着目标。

这座城市里魔力异常的地点居然超过了一百个,每一个地点都代表着那里至少有一个超自然生物存在。

她的注意力首先锁定在了苏豪区,那里的充盈着的巨量的魔能迅速地吸引了她。她和唐傑见过,知道他正常状态下所自然外露的能量远远没有那么强大。那是有其他的人在那?还是那里正在发生战斗?格兰德酒店处外放的能量是如此的强大,以至于她的意识根本无法接近。现实中的秋绫略微不安的朝那个方向望了一眼。既然已经答应了唐傑的合作请求,那么那家伙最好可别死了。

既然暂时无法探测到究竟发生了什么,那还是干自己的事情好了。

秋绫将注意力转向别处,锁定在了一个街区之外的VarickSt上,那里同样有一个超自然生物,那一个生物应该是在无防备的状态下,可是即便那样,那一处的魔能也可以与几小时前的唐傑相比。而这样的人即便在全纽约,也屈指可数。

VarickSt传来的信息断了,看来是对方采取了屏蔽措施。

她的意识又开始四下游走,而这一次,她锁定的地方,是华盛顿铜牛。

找到那里并不算很难——那一处集合的魔力十分强大,远远超过了城市的其他地方,甚至强于格兰德酒店。

“哼……越来越有趣了……”秋绫露出一抹邪笑,“斯蒂芬……我倒是要看看你想干嘛……”

感知领域在一瞬间被收回。下一秒,一条信息以常人无法感知的形式,飞出秋绫的卧室,穿过了数个街区后,飞进了灯火通明的苏豪区。

与此同时,在公寓的门外不远处,黑影们凝视着那一条飞向苏豪区的蓝色光带,在黑暗中窃窃私语:

“如此强度的魔力外放……”

“是里人格苏醒了吗……”

“苏醒?恐怕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吧?只是最近几小时内格外频繁。”

“是啊……在不到12小时之内已经发生了两次了。”

“看这条光带的方向,是去联系泽贝迪亚·昔拉了吧……”

时间回到几秒钟前。在VarickSt的一家披萨店里,年迈的店主邋遢的穿着一件颇有年龄的睡衣,戴着睡帽,一只手揉着眼睛,打着哈欠站在窗前,睡眼惺忪的看着那一个来自于富尔顿街的轰然扩张的力场。

“搞什么啊……”他喃喃道,“感知领域开那么大……感觉要有大事发生了啊……”

说话之间他的周身一震,一道几乎相差无几的力场覆盖了这间屋子。将那个那个释放者的意识屏蔽在了窗外。

“****屁事。”他懒懒的从窗前走开,一屁股坐在床上,掀起了棉被,“睡觉。”

话分两头……

斯蒂芬从一片黑暗中醒来,眼前的一切由模糊渐渐清晰。他茫然的看着周围的情况,这里好像是一个空旷的地下室,刺眼的灯光苍白的照在灰色水泥墙壁上。他正穿着一件束缚衣,动弹不得。空气中浮荡着消毒水的味道和女孩的体香。

这个宛如解剖室的地方怎么会有女孩的体香?斯蒂芬一愣。他躺在铁床上艰难的翻了一个身,想再将这个屋子看得更清楚些。

“放轻松,小男孩。”耳侧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女孩子的声音。

斯蒂芬艰难的咽下一口口水:“这里是哪里?你是谁?”尽管心里十分紧张,可他却感受不到自己的心率有着一丝一毫的加速。

“没什么大事。”女孩的声音带着笑意,“你被初拥了。”

时间往前推一个小时左右。在原本充盈着灯光的走廊中,黑暗从一个角落里出现,如潮水般快速的蔓延到了半个走廊。然而,在它接近唐傑的后背时,却忽然停了下来,阴影中传来一个嘲讽的男声:

“先生,能问一下您的名字吗?”

唐傑微微一怔。操控黑暗的能力,是每一个帛曳族人与生俱来的天赋。这是个万金油般的出色能力,它可以在白天让你自由的进出阳光之下,也可以在某些特殊时期隐藏自己的行踪。再进一步说,“控制黑暗”的能力,几乎可以视为“控制光照”。也就是说,这项能力的持有者大可以在白天对决时,让阳光突然照耀在你的身上。而被阳光照射,对于绝大多数血族来说都是致命的。

但是现在这些都不是重点,真正的问题所在是,既然身后的那名血族有着操控黑暗的能力,那么他就很有可能是一名宗教人士。由于此前他的各种表现并不像是一名信撒旦者。那么,那句询问他身份的话,很有可能是对方在判断自己是血蔷薇之后的一次发难和示威。

最糟糕的事情就是和撒旦之子照面!唐傑心里暗暗叫糟,但表面上却看不出任何慌乱。

“在询问对方的名字之前,”唐傑平静地回答道,转过了身子正对黑暗,“先自报家门难道不是基本礼仪吗?”

这个回答十分巧妙,借“礼仪”之名,不仅暂时绕过了对于自己身份的介绍,又反客为主进行了一次试探。

“哦?”阴影中的血族说道,“我的名为……布拉克·帛曳。”

黑潮从走廊的另一头涌来,迅速吞没了唐傑的身影。不知为何,这原本是帛曳的标志性招式,却被他一个梵卓使用了出来。

“你觉得……”唐傑缓缓说道,“我是哪个氏族的?”

他伪装的非常像。对于对方的反嘲讽、被质疑的不满在这一句质问里被表现的淋漓尽致,活脱脱一个被侮辱的帛曳。

“啊?”对方很明显的一怔,语气立马恭敬了许多,“对不起,先生,刚才失礼了。”

他居然如此迅速的就相信了唐傑的伪装,不过也难怪,除了帛曳之外,可以操纵黑暗的血族即便在世界范围内,也是屈指可数。

唐傑故意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强行压制着自己的怒火。

“请问怎么称呼您?”阴影在刹那间烟消云散,一位身穿礼服的中年男子出现在唐傑面前。

“你可以叫我唐楚。”唐傑临时现编了一个名字,“唐楚·帛曳。”

“好的,唐楚先生。”布拉克微微鞠躬,“我希望我可以请你喝一杯以表达我的歉意。”

“不用那么客气。”唐傑打了个响指,解散了那片黑暗,“不过我也不介意去喝一杯。”

“那么,请。”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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