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NYC:我认为最悲凉的文字莫过于“我记得曾经”,“记得”代表着脑海中拥有曾经,“曾经”代表着现实中曾经拥有。要么陌生过眼一场,要么孰知不曾离殇。最凄莫属最熟悉的陌生人。流年已碎,梦境已醉,离人怎挽。如果当时……
微风吹拂,吹散了前些天的阴霾,几朵透明云朵挂在天空遮挡着刺眼的光线。这天“小寿星”董雅楠身着一身正装背诵着宴会迎宾答谢词,最讨厌背诵的董雅楠面无表情的重复着那一遍遍的老套敬词。偶尔趁家人不注意时跑去整理下发型,倒饬下衣服。总能在家长发现之前跑回原位,装模作样摇头晃脑得“专注”背诵。
很简单的几句言语,董雅楠背了一个小时还不能流畅背出,小孩子从来不是记忆力缺失,而是专注度不够,那纸张已经被董雅楠捏的皱皱巴巴。董雅楠哪知道过个生日有这么麻烦,当时只觉得是一起吃个饭出去游玩而已,还要举行仪式什么的最麻烦了。
收拾完毕,抬眼一看钟表,时间不早了,该出发去接小伙伴了。
那些年还没有雾霾,天蓝的有些不讲道理,只有偶尔飘过的白云为其点缀单调色彩,云朵懒散的漫步空中,性子急的光线无可奈何只好选择迁就,陪着那遮挡阳光的云朵缓慢移动。一块块的云朵把映在地上的光晕同样划分成一块一块的,远处高楼的耀眼和近处地面的阴暗反衬出如此落差。随着时间推移远处高楼一点一点被黑暗吞噬,而近处地面却迎来光芒,大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几般意境。世界上唯一不在改变的就是“变化”二字。明灭可见的远景,几米阳光的近景,相互映衬,似乎给人营造了一种“薛定谔的猫”的神秘感。
坐在像模像样的轿车里,看着窗外两旁杨柳匆匆向后倒退,看不清当年模样,忆不起曾经过往。天上飞禽结着队,地下轿车逆着风,一路的过眼云烟随风而逝,记得几许当年模样?又忆起多少曾经过往?无从考证,也无需考证。
到了约定地点,小伙伴们早已带着包装精美的礼物等候,董雅楠下车有模有样的拿着名单核对着人数。耿小雪拿着一个一只手就能握住得小小礼物,包裹在梦幻紫色包装纸下,表面镶嵌着盛开绽放的粉色花朵。静静的退在人墙后面,随后跟随伙伴上车,坐在别克车里一个不引人关注的角落,安静的看着窗外风景。
除了学校组织的春游,同学们难得聚在一起游玩,车内喧嚣得似乎炸开了锅。董雅楠坐在最前排,听到后面的欢声笑语有些坐不住,想立刻参与其中,无奈坐在最前排,无法“身临其境”不说,还得时不时用手松松紧致的领口。
车子停在一个颇具气派的酒店门口,小伙伴下车后“如鸟兽散”各自三五结群牵着手跑开参观了。大人们笑笑叹了口气就在保安的引领下寻找着停车位。
像是把旋转门当做旋木那般,这帮“熊孩子”像是找到了快乐的伊甸,进入旋转门用小小的手掌费着气力缓慢的挪着步子,是不是在这几平米的欢笑乐场,能让你忘了伤。
“少不更事”的这帮孩子们,毕竟阅历太少,来到这个世界不过区区十数年,看到酒店大鱼缸仿佛身处水族馆,用手胡乱拍打着鱼缸,看到酒店的金蟾蜍仿佛置身展览馆,纷纷围观评论。
进入主厅,精美的格局,气派的装饰,无不给人一种高大上的感觉,一种荷尔蒙分泌的激动感油然而生。那些错落有致的巧妙布局似乎将身为三维时空的我们拉到四维空间的超立方体那般,一种虚幻却真实存在的感觉无法用语言形容,仿佛那一刻时间空间像早有预谋那般同时消失,徒留绝对时间和绝对时空逗留其间。没有爱因斯坦那般聪颖,只能学会祈祷,任由沦落成门徒。
到了饭点,小伙伴们依次就坐,“小寿星”董雅楠坐在正坐上,艾莫语赶忙坐其身旁,大牛也抢坐在董雅楠身边,董雅楠好像成了炙手可热的宝贝似的,毕竟那天是他的“主场”。耿小雪默默坐在董雅楠的正对面,一边把玩着手中即将送出的礼物,一边和旁边闺密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仪式照例进行,在候场区董雅楠根本没听到主持人说了那般华丽的开场白,争分夺秒似的赶忙拿出那张皱皱巴巴的纸张,开始“温习”,对于当年在学校看见讲台几乎还要绕着走的董雅楠,不知这是多大的挑战。手心的汗液浸湿了纸张,那张纸上的汉字像泡了水那般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主持人的开幕式说完后,董雅楠一家便登台致辞,董雅楠拘谨机械的背完那段致辞,幸好,还算流畅,但当主持人为了调节气氛,单独采访董雅楠“为什么这么多小朋友中请的女生人数这么多。”董雅楠当时临场反应不够,只能憋红了脸“都是原来同桌,关系好嘛。”多年后大牛功给还经常用此梗调侃,董雅楠后来鬼灵多了,问起当时脸红原因张口就答“容光焕发”大牛不甘心“那后来亲戚朋友们都笑了你的脸咋黄了”“天冷,涂的蜡”“……”几句应答,回答的大牛哑口无言。
那年收到很多礼物,也吃了好多珍馐,互相用蛋糕涂抹,喷洒碳酸饮料,总之一帮孩子玩疯了,场面几近无法收场,可怜了那华美大气的酒店了,宴会开完,满厅狼藉。后来董雅楠不经意间有来到了那个曾经载满欢乐,第一次感受到四维空间的那个酒店,不过区区10年左右却已经落得如此狼藉几近倒闭。再也不用预约车位,再也不用旋转门取而代之的是狭小的侧门,大大的鱼缸也空了几座,只剩下少数几条不知名的游鱼静静休息等待着死亡的无限延期。
宴会后,回到家董雅楠迫不及待的拆开了那包紫色梦幻,一个小小的装饰物映入眼帘,像是与那时超立方体感觉不谋而合似的,是一个水晶立方体,每一面写着不同的文字,“永恒,爱……”还有什么记不清了,不是因为保存不周丢失,而是过于珍惜放在专属的一个抽屉里。后来有一次拿东西时不小心碰到摔碎在地上,破碎的晶体摔在地上分散成无数晶体,也曾学着《功夫》里黄圣依为星爷拼凑那已碎的糖果哪样,只可惜不管如何努力仍然无法拼凑,毕竟破镜难重圆。
“有时候,世界就像一个,坏的童话。原来爱,再努力再认真,大多是,无果的花。我也曾错以为,我什么都不怕。这一路,痛苦和快乐,哪个更多。那个梦,做没做过,哪一种更折磨。像烟火,美在一瞬间,惊心动魄。有些事,没有结果,都庆幸我走过”――《坏童话》
灯光暗下来,观众散了场,演员卸了妆,我也只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