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祸之后,除去余牧每天深夜的按时外出演练怪异动作的举动外,爷俩的生活很平静,也很平淡,只是相较于余牧刚来时的那一个月,铁匠铺的生意就少了很多,特别是那所谓精英会打砸之后的第一个月。
不过对于这些没什么办法控制的东西,余牧倒和骆铁匠一样,看的非常淡然,有生意上门就做,没有的话也不要紧,只要吃穿够用就成。
转眼就是三年时光,余牧已经十五岁了,当初那个瘦弱的小身子俨然也已经长成了不弱于同龄人的身子骨,又因为每天不间断的锻打劳作和深夜时分的演练,显得更加的精壮,虽然较成年人来说还是略显偏瘦,但身上的肌肉线条非常匀称,其中隐含的力量绝对犹有胜之。
手中较之骆铁匠还大几分的铁锤不停的挥舞着,炽热火红的炭炉让他的肤色显得那么的健康,配合淡然纯净的眼神,棱角分明的脸庞,还有接近一米八十的身高,若再配上一身上好棉布衣料制成的行头,绝对能让秀山镇的小姑娘大媳妇眼前一亮。
此时绝对没人还会想到这就是当初那个神志不清,流落街头乞讨为生的小可怜了。
而骆铁匠这三年来倒是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岁月的痕迹不可避免的会在他身上留下一些。
这一天清晨,余牧去了秀山镇,因为铺子里的炭料和精钢已经不多了,必须重新补充一些了。
可这几年镇上贩卖这些基础材料的店铺相继关门,上个月镇东头最后一家价格公道的小铺子也关门了。同时,镇上原本那十来家铁匠铺也消失不见,现在就只剩一家独大的钟家铁坊存在。
其中隐情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这背后一定是那钟家铁坊在搞鬼,先搞掉原料铺子,然后铁匠铺没了材料无法经营,到最后他们就直接控制了整个秀山镇的铁器生意。
余牧不死心的在镇上转了一圈,心中不免有些失落,知道除了那钟家铁坊之外,整个秀山镇再无可能买到原料了。
可那钟家铁坊能够让镇上其余经营铁器营生的店铺全都关门大吉,想从他家买到材料又如何可能呢!
“哟!这不是骆老头家的傻小子吗?”余牧没想到心里念道什么,那什么竟然就这么出现在眼前了,说话的是个身形魁梧的大汉,身着青灰色护院劲装,胸口位置还绣个钟字。
同样打扮的还有两人,只是身形相对正常一些,不过看那身板应该也是练过的,而在这三人之外,还有个一身白色锦衣少爷模样的公子,年纪不大,应该在十六七之间,眉宇间无不显露傲慢之色。
余牧估计这应该是那钟家铁坊的公子了,不然哪有此待遇。
但那大汉开口就有不善之意,所以也就只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并不打算理会。
“傻小子,TM又傻了还是耳聋了。”说话间竟是直接一巴掌扇了过来,显然对余牧的应对相当不满,同时也可以看出来这绝对是嚣张惯了,而那公子哥却是一脸玩味的看着,脸上似乎还微有笑意,只不过却是残忍的微笑罢了。
“哪来的疯狗当街犬吠。”余牧之前还因没买到材料正心里窝火呢,现在这正主竟还如此不可理喻的嚣张跋扈,哪里还能忍受。
说话间,身体反射般的一拧,避过扇来的手掌,同时抬手那么轻轻一撩,竟是直接将魁梧大汉带的身形不稳,一个踉跄差点摔个跟头。
这一手看似随意,也是余牧这几年每夜不间断演练怪异动作后出于下意识的动作,顺带着用了些怪劲所造成的,余牧根本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效果。
可他这反射般的一出手,看在那公子和另外两个没说话的武师护院眼里,就完全不一样了。
“TMD藏的可够深的,好!爷给你点颜看看。”那大汉稳住身形,气急败坏的展开架势,扑向余牧。
如此场面自然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了,所以余牧收敛心神,整个戒备着,身形自然而然的摆出一个蓄势待发的起手势,不过对于这一点估计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而且动作很小,只是身体微微下沉,双脚分开同肩宽,左脚稍前,右脚稍后,双臂微微曲起。
只是余牧可不是真正的练家子,这真正交手上后确实也吃了些亏,不过凭着强悍的身体和多年来演练那怪异动作所养成的习惯性反应,那魁梧汉子一时间倒也拿不下。
几个会合下来,余牧不知道中了多少拳脚,不过仍旧硬撑着,最后那下不退反进拿身体硬靠上去,直撞的那魁梧汉子飞出好几米远,胸肋骨有没有断不知道,反正是失去意识起不来了。
这一下就惊呆了所有人,当然除了那位钟家公子和两个武师脸色很不好看外,其余围观上来的百姓或者其他商家店铺都在暗自乐着,甚至还有大胆的已经开始高呼起来。
余牧对于这意外一击也是没有想到,刚才确实是无处可退,只能上前硬挺,所以下意识的脚下生根,力传腰间,然后整个肩膀瞬间发力,力到敌飞。
在魁梧大汉被击飞的刹那间,一种无以言表的舒畅感让余牧忍不住大喝一声,此时全身上下的疼痛似乎也减轻不少,这些年的坚持虽苦虽累,但这一刻值了,真的值了。
只是余牧毕竟不是真正的练家子,也没有任何的对敌经验,所以在另外两个武师上手后,就没有多少还手之力了,只一会工夫就被放倒在地,只能下意识的护住身体要害。
“官家来了,官家来了!”好在这时候围观群众突然大声呼叫起来,人群也随着这几声呼叫纷纷散开去了。
虽然官家实际起不了多少作用,但在光天化日之下,任何势力都会给些面子,至少表面工夫得做到,暗地里怎么样都成,所以这会工夫,那钟家公子上前狠狠给了余牧一脚之后,就明智的选择了退去。
不过没有人知道,最开始余牧的那个起手势却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不管后来表现的怎么狼狈,单就那个下意识的起手势就已经足够了,甚至于在看到余牧狼狈挨揍的表现,还微微点头,似乎这挨揍也被她认可了一般。
那人混在人群退去的混乱当中,根本没留下一丁点蛛丝马迹,也没任何人注意到她。
现在话说回来,官家出现对刚才的余牧来说是相当及时的,要不然那钟家人估计也不会收手,就那么几下子就可以把他给结果了。
可现在余牧想要从官家那里脱身却也是不可能了,因为不远外还躺着一个身穿钟家武师护院服的魁梧汉子,这也是那钟家公子钟智选择退去的原因之一吧。
反正是非黑白都是他钟家说了算,何况现在他钟家的人也伤的够重,光这一点就够了,所以刚才他退的很爽快,心里还想着,没事出来散个心找些个乐子,想不到还捡了个大便宜,看来这会老头子又会多给些花销了。
钟智隐在暗处,看着几个官办将余牧和他家的武师提走,心里那个乐啊!
老头子这几年花了不少精力,终于肃清了秀山镇别家做铁器买卖的,现在也就只剩骆铁匠那家了,虽然在没有了材料供应的秀山镇,那铺子的消失只是个时间问题了。
但现在不同了,钟智意外遭遇余牧,还动了手,虽然为此折进去一个武师,但却加速了真正统一整个秀山镇铁器买卖的最后一步,这一点对营收几乎没有影响,但却是实至名归的最后一步,这也是他老头子最近最为在意的几件事之一了。
所以这会他看着几个官办费力将余牧和他家那重的像牛般的武师提走远去的身影,心里那个美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