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追义本来还有不少话要说,最少要狠狠批斗海生门一番,嘴上再痛快痛快,然而整整一壶茶水灌倒肚子了,才顺过来这口气,追义也是没什么心情继续了。
“呼,谢了啊,音音。”追义冲着玄音“感激”道。
玄音只是轻轻一笑,也不说话。
“对了,玄律,我突然想起个事情,海生门不是带了一块储物器具进去吗,你们玄家看没看里面都装了什么。”月岳忽然道。
听到月岳提起储物器具,玄律脸上一黑,接着苦笑道:“嗨,别提了,各种攻击灵阵,卷轴符籇,装的满满的。我老祖打开把东西都倒了出来给我看,给我都吓得不行不行的。”
“真的,我们应该庆幸,庆幸海生门比我们强太多了,完全碾压我们,要不然若是局势再僵持一些,海生门用了储物器具里的东西,十个我也是有死无生,根本就没机会等到老祖来救我们。”
听了玄律的话,几人都没了言语,低头沉默,一时间,场面倒是冷清了不少。
只有玄音,强打起精神,展颜一笑,转移话题道:“说这么沉重的话题干什么,现在这是饭局啊,你们谁见过吃饭喝酒还要愁眉苦脸的。哦,对了,堂哥,你给他们讲讲海家。”
玄音小丫头都“走出了阴影”,月岳几人也不好继续伤怀后怕,而且听到玄音说道海家,更是来了兴趣,都想知道海家在出了海生门这件事后作何反应,追义和极鑫一脸期待地看着玄律,月岳更是道:“对对,玄律你赶快讲一讲。”
提到海家,玄律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丝嫌恶的表情,淡然道:“还能怎么样,罪魁祸首之一,就是他们家出的,自然也逃不了干系。原来海家就被各大家族打压,现在更是被各家族联合调查情况,就连领主府都出手了。”
“虽然我也看不上领主府,但不得不承认,领主府办事雷厉风行,行事坚决果断。被领主府再加上各家族一整,还有什么好日子。”
“哪个家族没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平时大家都是心照不宣,领主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有了这机会,肯定要赶紧甩锅啊。海家也不干净,再加上泼各种脏水,还要把八百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事情通通往外翻出来,结果可想而知。”
“海生门的父亲海吞天,还有海家的族老长辈,现在忙得焦头烂额,一天天求爷爷告奶奶,到处跪舔求放过,就连海家闭关的祖级人物,都出关了好几位,总之完全乱成了一团。”
听玄律的声音,月岳总觉得他有点幸灾乐祸,看来玄律对海家也没什么太好的印象。
月岳对海家了解不多,也只是单单有玄家的“片面之词”,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继续转移话题道:“对了玄律,涟漪大姐的伤势怎么样了,还有玄木玄火,重山兄弟,怎么都没来啊?”
玄律没有回答,而是将目光转移到了玄音身上,玄音接话道:“涟漪姐姐伤得不算太重,但是毕竟牵扯到了灵魂,需要安心静养,也就没来。”
眨了眨大眼睛,露出了满怀深意的表情,玄音接着道:“重山哥哥在照顾涟漪姐姐,自然也抽不开身。他们俩都不来,玄木玄火脸皮薄,也不好意思来凑热闹,也就只有我们五个喽。”
月岳突然来了恶趣味,站起身,正色道:“嗨,可悲可叹啊,我在这敬他们四个一杯。”
随即月岳拿起一个空酒杯,稳稳地满上,接着一脸悲伤地把酒倒在了地上。
玄音在一旁笑道:“月哥哥,你这套路不对啊,那是死人的待遇,要是让涟漪姐姐知道了,还不得撕了你。”
追义和月岳可是“不对眼”,连忙道:“你大爷,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浪费了多少钱?”
“我去,又不是你请客,你多什么话!”
……
酒这种东西,一旦尽兴了,都会给人一种不顾一切的冲动,而且往往是一杯接一杯的灌,刚开始是越来越开心,越来越起劲,但是却让人没什么防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喝高了。
月岳几人虽然是养气境、凝神境的修士,身体素质远超常人,但冬雪初融也不是给一般人喝的酒,刚入口时幽香醇澈,但后劲着实不小,就连一滴也没沾,只是闻到了气味的玄音,脸色都有些发红,更不要说干掉了三四坛的月岳四人了。
玄律修为最高,底蕴深厚,表面上看来没什么太大的异常,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人家酒品好,哪怕精神有些恍惚,也保持了自我意识,只是身体有些挂不上档而已。
而极鑫,年级最小,喝不了太多,几轮下来就“死”在桌子上,动也不动了,还好不吐不作,不给别人添麻烦。
至于与玄律齐名的追义,就完全是另一个样子,脸上通红,还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微笑,抱着原本“看不上眼”的月岳称兄道弟,脑袋贴在月岳肩膀上,含糊不清道:“月、月老弟,我知道你心里也不痛快。没事,不就是药毒吗,我说了,回家帮你求一求我家的长辈,帮你易经伐髓。”
“放心,我,嗝……”追义打了个酒嗝,吐出一大口酒气,接着道:“我追义向来说到做到,这事,这事还在运作,要不了多久就能给你答复,你在家等我消息就好。”
“不过,******你们月家那么牛〇,估计等你回家的时候,月前辈,已经把什么事都给你安排好了,你说,我他妈是不是自作多情。”
月岳比追义好不了多少,两人也是没一个好饼。
月岳醉眼惺忪,任由追义趴在自己肩上,一点也不在意这个基佬的姿势,断断续续,语意不明道:“哈,哈哈,够用,够用。”
……
追义本来已经没什么精神力,不过继续走几杯,竟然又来了精神,“回光返照”大声道:“月老弟,我说你喝多了你信不信,我敢保证明天你酒醒了根本记不住我现在说的话。”
“我不信。”月岳摊在桌子上,把头埋在胳膊里,闷声道。
“不信?那我不和你说了。”
“行,我信了,有屁快放。”
“嘿嘿,你现在都没什么自我意识了,明天都记不住今天发生了什么,但现在依然有潜意识,能和我撕逼,你知道这证明了什么吗?”
“证明,呜,什么?”
“证明了,就你这个脑袋,哪怕有一天连自己是谁,存在的意义都忘记了,有些事情,也是无法忘掉的。”
“谢谢义哥夸奖,那我无法忘掉的事情是什么啊?”
“什么,很简单,嘚瑟、显摆、犯贱、装〇!”
“义哥说得对,就冲你这句话,来,走一个。”
……
“我怎么听到稀里哗啦的动静呢,什么声?”月岳摸了摸头发和衣服道,“还有,我身上怎么这么湿啊,谁他妈把酒倒我身上了。”
和月岳勾搭在一起的追义,听了月岳的话,一脸嘲讽:“就说你喝多了,你还不信,傻**,下雨了。”
“嗯?下雨了?”月岳稀里糊涂,“青火楼包房还漏雨?”
“我去,大哥,我们都出来了,在路上都走了半天了,你也被大雨浇了半天了,这都没清醒过来?”追义强行一脸无奈。
“吃完了?我怎么觉得我还没吃几口呢啊。还有,结账了么?”
“这事不用你操心,记玄律账上,那家伙就是个提款机。”
唯一没有喝酒,保持清醒的玄音,一脸愁容,撑着不知道在哪里弄来的一个大大的雨伞,把自己和背着极鑫的玄律遮住,静静跟在耍酒疯的二人身后,大气也不敢出。
实在是忍不住了,玄音把嘴贴在玄律耳边,小声道:“堂哥,我就说让人来接我们多好,现在倒好,咱俩给这三个当保姆。”
玄律脚上不停,笑而不语。
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又费了不小的力气,把自己被雨水冲乱的发型纠正回来,追义忽然大吼一声,随后道:“天降大雨,电闪雷鸣啊,我突然诗兴大发,稍作酝酿,成诗一首。”
老天爷很给面子的激起一道闪电,给昏暗的马路带来了一瞬的强光。
月岳一脸期待,也跟着起哄道:“义哥,我对诗歌也是稍有涉猎,你吟诵出来,我给你品评一番。”
追义见终于遇到了人生的知己,激动道:“听好哈。雨中前行很艰难,叫我行走甚是烦。想要快些回家里,烧好热水搓泥丸。”
“好湿好湿!尤其是后两句,回家里,搓泥丸,太有意境了,义哥真是大师级诗人,小弟佩服。”月岳吹捧道。
追义满脸得意的表情,刚想表扬自己两句,却被月岳打断了。
“但是呢,义哥你在诗词上的水平,和我一比,还是要稍逊那么一筹,看我给你改一改前两句哈,听好。天下暴雨地上完,似行海中却无船。想要快些回家里,烧好热水搓泥丸。怎么样,是不是又上了两个档次?”
听到月岳的前半句话,追义还一脸不屑,不过修改的前两句一出,马上就一脸“震惊”,激动道:“好湿好湿,没想到啊,月老弟你还有这种造诣,看来我们得多多交流啊。”
“哈哈,好说好说。”